燕南晨還未出聲,薛延便開了口:“讓竹三給你看看,我們都放心。”
燕南晨看着她,顯然也是同樣的意思。
韓雨瀟也開口勸着:“竹三就在府中,來看看也不費事。”
原本還食慾極好的人,如今聽着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頓時連飯都吃不下了。
千算萬算,算漏了這一茬,她該不會今兒就要露餡了吧?
見她不說話了,氣氛有些微妙,韓雨瀟笑着岔開了話題,道:“先用膳,這些事用過晚膳之後再說。”
“對,用過晚膳之後再說吧!”燕南晚也忙跟着附和,總歸能拖一時便拖一時吧!
之後用膳的過程中,燕南晚沒了胃口,可還不得不裝模作樣的吃,顯得自己很有胃口的樣子,生怕一旁的幾人看出了什麼來。
薛延不停的給她夾菜,起先薛延倒是沒看出什麼,可漸漸的他發現他夾什麼菜她就吃什麼菜,他還特意夾了一道她平日不愛吃的菜,她連說都沒說一句,也吃了下去。
緊接着,薛延又夾了兩道她平日裡不愛吃的菜,她依舊是照吃不誤。
此時,薛延心中生了疑。
從她進來一直都好好的,他們說的話她也一直跟在說。唯獨提到讓竹三來給她把脈時,她不搭腔了,表現也過於反常。
薛延心中一動,想起前些日子他忽然消失的那幾日,莫非她這病與那幾日有關?
他之前也看見過她揹着所有人偷偷熬藥吃,難不成她那幾日又偷偷去吃了藥?若是真是好藥,於她身體百利而無一害的,她定然不會如此。
所以,她吃的藥……
想到此處,薛延心頭大驚,握着筷子的手也泛了白。
“七皇子是飯菜不合口嗎?”韓雨瀟看薛延不動筷子,盯着面前的一道菜看着,關心的問。
薛延笑了笑:“燕府的飯菜很合口,只是想到了一些事,走神了。”
“那就好。”韓雨瀟笑着,雖說燕南晨不在意,但她是燕南晨未來的妻子,也是燕府未來的主母,這些事她都要注意着。
今日坐着的是七皇子,雖與燕家一向友好,她也不能掉以輕心。
晚膳用了約莫一個時辰,最後放下筷子的是燕南晚,她一直磨蹭着,若不是燕南晨開口,她還不願意放下筷子。
“讓人把竹三叫過來。”燕南晨開口。
他看着這幾日燕南晚還是往外跑,但回來後,咳嗽也少了不少,臉色也變得比以前好多了,心裡頭總覺得是她病情隱隱便好了。
燕南晚有點慌了,站起身,扯了一個藉口:“哥哥,晚上我吃的太多了,我去找竹三,正好消消食。”
“外頭天冷,你在屋裡活動活動就好了。”燕南晨一心覺得她病情好轉了,哪裡肯放她出去,對一旁還站着不動的丫鬟道,“還不快去把人請來。”
“是,少爺。”
聽着丫鬟掀開門簾出去,門簾又落下來,相互撞擊的細微聲落在燕南晚心上,她身子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
薛延一直在觀察燕南晚,瞧着她神色細微的變化,越發肯定心中的想法:“燕公子,我帶着晚兒先回她的院子,她今日從皇宮回來一路用着輕功,想必也出了汗,先回去換身衣裳。”
“你用輕功回來的?”燕南晨臉色不大好,責怪道,“你還真是不怕死!快些回去,換身衣裳,我讓竹三去你院子。”
身體剛好了一些,便囂張張揚的用着輕功。從皇宮到燕府馬車也要走上半個時辰,她還敢用着輕功回來,燕南晨琢磨着是不是以後勒令她繼續用輕功了?
燕南晚聽聞這話,眉梢立馬染上了些笑意,應了一聲。
只要不在燕南晨面前,她做些小動作,旁人也看不出來。
薛延握上她的手,放在手裡緊了緊,帶着她出了屋,一直到燕南晚的院子,進了屋,薛延也沒開口說話。
燕南晚覺得這不像他,以往薛延總會和她說話。
“你怎麼了?”她問道。
“沒事,擔心你的身體。”薛延這話說的有真也有假。
燕南晚眼眸轉了轉,道:“時候不早了,你先回皇子府吧!”
“我想今晚留下來。”
“可是,”燕南晚一副欲言又止,似是思考了好大一會兒,又繼續道,“今日我得罪了太子,而且你皇子府丟失的東西也在東宮,若是讓旁人知曉你今也留在了燕府,怕是會遭皇上懷疑。”
這就是燕南晚厲害之處,行事說話,總是有因有果,有根有據,即便是撒謊也不會讓人有絲毫的懷疑。
薛延笑了笑,若不是今日她用膳時的反常反應,他怕是又要被她騙了:“好,那我先回皇子府了。明日我去大理寺找你,你把竹三帶上,我仔細問問他,你的病情如何了。”
燕南晚點了點頭,道:“回去小心些。”
薛延走了一會兒,丫鬟就帶着竹三來了,跟着來的還有暮書。
暮書聽着丫鬟去叫竹三來給燕南晚把脈,以爲是她身體又出了什麼問題,死活要跟着一起來。
“你怎麼也來了?”燕南晚瞧着鼻尖凍得通紅的暮書,“也不知多穿兩件衣裳,怎麼,你師父虐待你了?”
暮書狠狠的瞪了眼燕南晚:“小姐,你還有心思開玩笑,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
“沒有。”燕南晚指了一邊的椅子,“坐着,和我說說話。”
暮書纔不搭理她,拉着進了屋就坐在椅子上的竹三:“師父,你快些給小姐看看。”
竹三不慌不忙道:“你瞧瞧她面色紅潤,說話也比之前中氣足了不少,哪裡會身體不舒服,我瞧着倒有好轉之勢。”
“真的嗎?”暮書高興的叫着,望向燕南晚,“小姐,你感覺如何?”
“確如竹三所說。”燕南晚含笑點頭,她沒想到竹三竟然一眼就瞧出來了,又調侃着暮書,“你跟在竹三身邊的時間也不短了,怎麼還沒有穩重一些。”
暮書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也是擔心小姐,在旁人面前我可穩重了,不信你問師父。”
竹三點頭,面色稍許沉重:“小姐的病是如何好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