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驚呼一聲,臉上滿是詫異。自從出了事情以後,她便直直的跑過來問葉紫萱該怎麼辦,但還沒有等到葉紫萱有所回覆時,綠翹竟然帶着人過來說事情已經解決了。
這對於老鴇的飄香樓來說,定是好事。
只見老鴇直直的跑向綠翹,臉上帶着些許討好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着“這是真的嗎?”
直到現在老鴇都還有一些恍然,事情解決的這麼容易,她是一開始沒有想到的。
綠翹高昂着頭,眼裡閃過一絲驕傲,“那是當然,比你在這裡求某些人容易多了。”她的聲音猶如清泉叩玉般好聽,言語中的諷刺不言而喻。
老鴇訕訕的笑着沒有答話,極爲尷尬的看了葉紫萱一眼。老鴇的動作無疑助長了綠翹的氣焰,她更是向前一步,看着葉紫萱眼中的不屑極爲明顯。
在這飄香樓樓中,若問除了葉紫萱誰最有資格當花魁,那必定是綠翹無疑。對於葉紫萱搶了她的風頭這件事,她一直耿耿於懷。
雖然葉紫萱一直不在意,但女人終究是女人,誰讓綠翹那般愛着柳長卿,主子命令不可爲抗,偶爾鬧一下也是可以的。
葉紫萱看着充滿挑釁的綠翹,出奇的沒有反駁,反而安靜的坐下來喝水。眼中波瀾不驚,像是什麼事情都無法打擾似的。
葉紫萱越是這個樣子,綠翹心裡越是難受,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似的。原本想要發泄出來,可是卻憋在胸口,不吐不快。
“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這個屋子裡容納不下你這麼有能耐的人。而且我要休息了,你們請便吧。”言下之意在趕人離開。
“你……”綠翹的聲音被卡在半路,像是噎住似的。最終拂袖離開,老鴇看着毫無動靜的葉紫萱,也跟着尷尬離開。
今晚原本是葉紫萱這個花魁登場的日子,卻因爲出了這樣的事情被擱置了下來。
他們離開後,整個屋子都陷入沉寂,葉紫萱原本波瀾不驚的眼底掀起了驚濤駭浪。手指依舊在桌子上有節奏的敲打着,像是在敲打着某種樂器一般,眼神中充滿着睿智。
……
“綠翹謝謝主子能夠幫忙。”一處暗影處,綠翹的聲音輕柔的像團水一般,眼神輕輕的看着柳長卿,眼底帶着說不清的情愫。
“下次就不要找我了,畢竟這次的事情鬧得有些大,如果我不出手的話會有很嚴重的後果。”此時的柳長卿聲音裡滿是嚴肅,看着綠翹的眼神沒有一絲的情愫。
“是,主子。”綠翹的聲音充滿着委屈,眼眸中流露出一絲不甘。她知道自己在青樓這麼些年來一直都是當做棋子一樣,竊取重要的機密。
這麼多年,她不是沒有後悔過,只不過一想到眼前站在她身邊的人時,所有的委屈竟有煙消雲散。可是柳長卿卻從來沒有給過她什麼承諾,只是要她辦什麼事情。
可即便如此,她也是滿心的歡喜。
柳長卿的身影漸漸地遠去,綠翹一直站在原地,眼神裡滿是不捨,可是依舊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像是個雕像一般,直到柳長卿的身影看不見時,綠翹才緩緩地擡起有些發麻的腿走去。
……
夜色闌珊,周圍的喧鬧逐漸的小去。
上官宇從獄中出來的時候,飄香樓已經恢復成往日的熱鬧,只不過今晚花魁卻沒有再準備出場。
他眼神幽深,猶如一潭深不可測的池水,化爲點點星光,轉身離開。
和安宮中。
一名美婦半倚在貴妃椅上,神色慵懶,眉宇間波光瀲灩甚是動人。而她身旁的丫鬟不停的揉捏着她的肩膀,不遠處更是有人用蒲扇輕輕的扇着,生怕有絲毫的熱氣薰到了眼前的美婦。
若是葉紫萱在這裡,一定會認出躺在貴妃椅上的不是別人,正是葉紫妍。
自從被封妃後,她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語,不光是各處的娘娘來送禮討好,更是有的官員也來送禮套近乎。身爲皇上的妃子,她自己不能做的太過於招搖雖推辭了不少官員的,可她的父親宰相卻不需要顧慮太多。
憑藉着地位的不同,而她整個人也越發的慵懶起來。
“皇上駕到!”一道尖細的聲音響起,和安宮內的幾個人皆是打起了精神。躺在貴妃椅上的葉紫妍,眼底閃過一絲喜悅,還未整理完衣服,只見皇上已經疾步過來。
“愛妃。”還未走近,只見一身明黃色的人微微張開雙手,葉紫妍也十分配合的走過去,輕輕的抱住她。美眸中閃過一絲滿足,還有一絲得意。
她終於做了皇上的寵妃,現在皇上整顆心都是圍着她轉,這些已經足夠了。可是腦海卻不由得閃過一張絕美的臉,竟要比她美上幾分。
一想到此處,她的眼神多了一份凜冽,一閃而逝而皇上並無察覺到半分。
葉紫妍輕輕的拉扯着皇上的衣角,臉上盡是撒嬌的意味,而她並沒有看到眼前的人眼底劃過一絲厭惡,隨即臉上表現出一副很享受的表情。
……
太和殿
夜色深深,風拍窗柩,周圍寂靜無比。
修長的身影坐在殿內,似乎在等待着什麼,雙眼中滿是睿智。若是葉紫萱看到他此時的模樣,一定會認出正是上官宇。此時的他絲毫沒有初出獄時的落魄,眼底更是時不時的閃過一絲精光,不知道在想着些什麼。
遠處響起一陣腳步聲,身爲一個將軍,在沙場上指揮將士打仗,自然聽力過人。他正色的斂了斂身上的衣服,努力讓自己最整潔的一面讓來人看到。
不一會兒,被門吱呀一聲輕聲推開,來人沒有表明身份,可一身明黃色的衣服卻將他的身份彰顯無遺。
“微臣拜見皇上”上官宇還未拜下去,便被皇上免了禮。
上官宇正了正色,立在一旁,而皇上卻坐在最高的龍椅上。威嚴順着上方蔓延下來,上官宇此時就像忠誠的信徒,臉上滿是敬意。
“朕要你等在此處多時,有沒有給朕帶來什麼消息?”皇上的聲音淡淡的,可長期坐在上位的影響,雖是平淡無奇的一句話,愣是帶出了幾分威嚴。
“回皇上,微臣今晚故意在飄香樓中,體查民情。可是卻發現宰相的親戚愣是憑着權勢,將微臣關押進了大牢,雖未受皮肉之苦但是這份猖狂也讓人髮指。幸好微臣是有官職在身,那些獄卒自然不敢拿微臣怎麼樣,但是其他人若是被關了進去,恐怕……”
餘下的話,上官宇故意沒有說出口,可那意思卻是呼之欲出。
果然,只見皇上怒眉橫生,輕槌着龍椅,“混賬的東西!現在已經這麼猖狂了!”
上官宇跟在皇上那麼多年,自然對他的脾氣十分了解,此時的皇上一定是十分的憤怒。只不過一直忌憚宰相的勢力,所以遲遲沒有動手,反而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趨勢。
皇上越是這樣,宰相越是大膽。更加上皇上現在已經封了葉紫妍爲妃,更加的助長了宰相的氣焰。這些皇上不是不知道,而是故意裝作不知道。
“皇上,您還是不準備……”他禁了聲,手卻是做出了一個斬的動作。身爲一個將軍,就是要有殺伐果斷,不能有一絲猶豫,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唉……”皇上嘆了口氣,微微的搖了搖頭,眼底閃過一絲猶豫,“如果只是單單是宰相那一個,我也不會容忍到今天,甚至容忍他故意推薦自己的女兒給我當妃子。只不過是那位……”說完停了聲音,眉頭緊鎖,滿面愁容。
原本勸皇上做決斷的上官宇也沉默了,立在一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皇上聖明,微臣自然沒有皇上您這麼有大局觀,實在是微臣唐突了。”上官宇做了一輯,臉上沒有任何的憤憤不平,反而帶着欽佩。
聽到上官宇這麼說,皇上的臉上並沒有絲毫的高興,反而深深地嘆了口氣。“其實朕不想要有這樣的大局觀,也想學着你一樣,殺伐果斷。只不過有些事情不得不多做考慮,不然國本動搖啊。”
他的聲音充滿着深深地無奈,也讓一旁上官宇充滿着震驚,他沒有想到那位的影響竟然會這麼的大。雖然一再的猜想那位的勢力,可真正從皇上的口中說出來,又是另一種感受。
皇上乃一國之君,天下盡在他手中。從他口中說出會動搖國之根本是何等的震撼,也更加的讓上官宇升起一絲無力感。一絲頹廢之感油然而生,突然渾身打了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他現在是國家的棟樑,自然不可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更何況他現在的心情可以間接的影響到皇上的,更加的不能大意。
“皇上,其實您不用那麼過多的憂愁。現在您是天下之主,咱們國家的民心向着您。自古以來,民心所向一直是歷朝的天子。縱使那人多麼厲害,也是要注意這一點的。”上官宇的話多少對皇上起了一點效果,他也贊同的點點頭。
兩個人相視無言,彼此對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