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姑娘有什麼需要隨時說,長卿就在你的身邊。”聲音很小,紫萱卻聽的很是清楚,扭頭看去不由心漏掉半拍。
柳長卿的長相就像傳言中的一樣,絕美無雙,堪稱京城第一美男,只可惜…
時間稍遜即逝,根本容不得她耽誤發呆,手中的銀針按照杜小姐的辦法紮上。
“小姑娘,你還是趕緊救其他的人吧,我一個老不死的反正已經沒多少活頭了,就算救活了也是給兒孫添麻煩…”老太太因爲施針的原因醒了過來,看到他們眼淚不由自主的落下來,說的話也讓人不忍去聽。
這個世界上有什麼人不想要活着,要不是萬不得已誰要把自己的生存希望送個別人,作爲老人她或許看的更開,可是死亡的那種絕望她很瞭解,所以…
“奶奶您放心,不管是誰我都會救治,您不會死您的家人也沒有事的。”看着她,以一種極其柔和的目光安撫這老人的情緒,這樣的激動對瘟疫的蔓延並不是好處的。
“這位老人家我們是皇上派來的人,爲的就是救你們,你放心不會有事的。”柳長卿也蹲下來。
剛剛的卿萱像極了一個人,可是她說的話卻讓他心裡有了不一樣的想法,那個人雖然只是見過一次,容貌也不一樣,可是他就是覺得這二人有着某種特別的相似,或者是這二者不過是同一人也不一定。
接下來的三天紫萱不眠不休的診治病人,雖然心力交瘁卻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遲疑,這場瘟疫蔓延的程度已經超出紫萱能想象的一切。
“小姐,這裡是乾淨的飯菜,你多少吃點兒,您都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金鱗滿臉的憂色,並且他這幾天也累的夠嗆,什麼都要親力親爲。
“沒事,你先吃,我過會兒。”淡淡的迴應,可是眼睛卻不願意睜開來,真的好累。
金鱗無奈只好站到一邊等着,三天三夜根本沒睡身體早就透支了,好不容易將所有人都安頓下來,總歸從昨天早上開始就沒有死亡的人數了。
此時已經是第三天晚間了,可是皇宮還是沒有人派出增援,就連宰相府她這個小姐離開沒有動靜,這倒是讓人意想不到。
不過在一想,一個庶女而已有什麼關係。
一股冷意忽然就席遍全身,這是她對於危險的敏銳感受,剛剛這裡安靜的很反常。
雖然已經是夜晚,但是最起碼金鱗在一邊……
想到金鱗她立馬睜開眼睛,佈滿紅血絲的眼中看向一邊,那裡沒有金鱗的身影,剛剛明明在這裡的。
“金鱗……”站起身,她在燈光中看到門外不遠處一動不動的少年,心裡一沉快步走去。
還有呼吸,只是後頸被重物所致昏迷。
一抹強勁的劍氣向她的後勁刺來,剛剛這個人居然可以在她瞬息間將人帶出去,這人的武功比她想象中的要厲害許多,憑她現在的實力根本無法抗衡,何況還有金鱗在身邊。
側身一躲,劍芒削斷了她幾縷髮絲,她藉機看向來人。
通體漆黑,除了一雙充滿殺意的眼睛就什麼也看不出來,可是卻又帶着一絲絲的熟悉感,似乎就是上次那個刺殺的頭領。
“公子,何必大費周章,接連兩次的刺殺了我一個小女子根本不需要勞動您大駕。”此時絕不是強硬的時候,不能力取那麼只能智取了,手中隨身攜帶的毒藥已經被她碾碎握在手裡這或許是活命的希望了。
那黑衣人見她認出了他明顯的一愣,看來紫萱猜的一點也沒有錯。
“既然如此,看在姑娘爲這全城百姓治病的份上,在下會讓姑娘死的不痛苦的。”這話說的倒是讓人感動莫名,可是爲什麼聽起來那麼無語呢。
容不得紫萱多想,長劍夾着必死的殺意向她再一次刺來,第一次躲開是幸運,這第二次她就要靠實力了,側身閃躲憑她的能力也只能堪堪躲過,肩膀上被劃上一刀,痛的她直吸氣卻不曾開口半分。
還沒有回神呢,身後的劍氣再來,她知道自己剛剛已經錯過了機會,那人定是看到了她的想法所以傷了她的手臂。
劍氣勢如破竹,她閉上眼睛慢慢等死,手臂的疼痛讓她感到多日不曾得到休息的身體感到了暈眩。
朦朧中她看到一個男子驚異着急的目光,想要看看他可是卻無力。
咣的一聲,將她從暈眩中驚醒,身體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扣住,快速的旋轉中她睜開眼睛,柳長卿眉目如畫就好像畫裡走出來的人,薄脣緊抿一隻手緊緊扣住她纖細的腰肢,一隻手拿劍與那黑衣人糾纏。
他的眼中似乎有怒意,哪來的怒意?
晃晃頭腦,她趕走腦中襲來的暈眩。
“今日不殺你,還不滾。”最後一招,那黑衣人被推翻在地,顯得有些狼狽。
不是他不想殺人,只是這人功力不弱他又不能全力施展,所以打的難捨難分。
黑衣人看了一眼紫萱離開了,眼中有着意味不明的神色。
柳長卿低頭看向懷中女子,依舊白紗遮面,伸手想要揭去可是一直柔若無骨卻拯救蒼生的手扣住了他的。
“多謝柳公子相救,卿萱感激不盡。”盡力保持着平衡,她退後一步默默行禮。
柳長卿眸色冷寂,這個女人還真是不知道好歹,這些天相處在一起他的心裡早已經烙下她的身影,而他那般的高傲怎麼容忍這樣的忽視。
“不謝。”轉身要走,卻瞥見她又肩鮮血淋漓,心裡不由一痛快步上前。
“這是剛剛傷到的?”滾不得她的疏遠,這樣的傷口幾乎深可見骨就算是他這樣鐵血漢子也不能做到一聲不吭,剛剛要不是他發現按照這個女子的做法根本不打算讓他知道。
思及此心裡有事一陣怒意翻滾。
紫萱退後一步,直覺不要靠近這個男人,他好危險。
“沒事的柳公子,您忘了卿萱就是最好的大夫,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離,這個男人似乎有着一股強勁的氣場,他能吸引所有人的眼球。
“別說話,你傷在右臂怎麼處理傷口,按照你的傷口這刀傷很可能會感染,到時候誰能救你?”不由分說,將紫萱打橫抱起往屋裡走去。
抱起她柳長卿才發現這個女人真的好輕,心裡一陣陣的心疼。
紫萱看着柳長卿默默一聲不吭的,這傷很重卻不及那最痛的一次,人都說只有經歷最痛的生不如死那麼世間萬物的痛都是那麼不值一提了。
“你是女子,其實可以……叫出聲的。”他不是細緻的人,幫她處理傷口即便已經儘量小心但是他知道力道還是不小,可是這女子除了眉頭緊皺不再有別的表情了。
紫萱疑惑的看着他,“少侯爺爲何如此,我只是一名醫者對您似乎並沒有特別之處。”
有些悸動戛然截止最好,心裡那一絲絲的觸動她必須壓制下去,這個男人可比林天佑還危險。
少侯爺的名聲在整個京都都是如雷貫耳,男人女熱一提到這個人都是崇敬,雖然被傳不能人道這件事,可是很多名門閨秀卻還是趨之若鶩。
而她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庶女,她這一世只想找個平平淡淡的男子度過一生,他可以沒有強大的勢力沒有足夠的財富,甚至他可以是浪跡天涯的劍客,只是她不想再捲入這場宮廷間的鬥爭,淪爲這場權利鬥爭的棋子。
所以從心底裡出發,這個男子並不是她的良人。
柳長卿一頓看向她,“卿萱,你居然不明白?”
這是第一次他這樣正兒八經的喊她的名字,紫萱不由的有些驚異,他說的話讓她無言以對。
“那個我要休息了,柳公子還是先回去吧!”轉身面朝牆壁,不想要面對這男人。
身後沒有動靜,下一刻身體被強行掰了過來,男子深深凝視着的目光帶着絲絲的怒意看着眼前的女子,紫袍在燈光的投射下帶着曖昧的味道。
“你……做什麼?”紫萱一頓,遲疑的問。
“卿萱做我的夫人。”就在剛剛他做出了這個決定,這個女人是他唯一心動的,那麼不管什麼原因他都要把她留在身邊,屬於自己的東西他從來是用搶的。
紫萱一愣,驚異的而看着眼前的人,剛剛他說的什麼她根本聽不懂,或者說不想聽懂。
“柳長卿我們不過認識幾日,你這樣說話是否有些越界了,男女授受不親還是保持距離的好。”試圖從他的懷裡掙脫,可是怎麼也抵不上他。
清雅的竹香盈滿鼻尖,他很明顯剛剛纔沐浴過。
“卿萱除非你告訴我不得不放手的理由。”眼中有着閃亮的光,他相信這個女人也是喜歡他的。
紫萱沉默半晌,伸手揭去了面紗。
“死心吧,我是丞相的庶女所以我們根本不可能。”眉毛上揚,挑釁的看向他。
而柳長卿在看到她的面容的那一刻,心瞬間死了,這個女人居然是他殺父仇人的女兒,而且他就在剛剛居然說要保護她要娶她爲妻,這時多可笑的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