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紫萱看着葉紫欣臉上的笑容,細看,還是什麼都沒看出來,心下雖然納悶會不會是那孫瑜兒又在搞什麼小動作,但是礙於周圍有很多人在,葉紫萱也不好直接問出來,只接過來笑道:“勞煩妹妹了,還讓你親自跑一趟。”
別人用什麼樣的態度對待自己,葉紫萱便用什麼樣的表情還回去,葉紫欣笑,她亦笑。
“姐姐說的是哪裡的客氣話,從前妹妹不懂事,惹了姐姐很多不開心,如今你也嫁人爲人妻,妹妹也應該長大了,這往後,還望姐姐不跟妹妹一般見識。”葉紫欣故意說得和聲細語的,表現出自己的誠意。
葉紫萱聽了這話,還是輕笑,跟她一般見識,自己可不敢,不過她會二般見識的。
“塞北風寒,雖然說姐姐身邊有人照顧着,但是妹妹還是希望姐姐能多加註意好身子,一定要健健康康的,這家裡的奶奶,妹妹會照顧好的。”
葉紫萱一時還真的猜不到葉紫欣這是怎麼了,不過對方既然這般關心自己,她只能也一直含笑着說知道了。
“那妹妹等姐姐回來。”葉紫欣的話語,還說的真的是越來越順溜了。
葉紫萱上轎了葉紫欣還站在逍遙府門口,嘴角含笑,若說是演戲,這技術倒是真增長了不少,都快趕上葉紫妍了。
葉紫萱往塞北,柳長卿往江南,二人都是同時啓程的,看着平行而前的驕子,葉紫萱心下莫名其妙的有些後悔,後悔答應跟着皇上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突然之間好後悔,總覺得此次前去,定有事情要發生,而會發生什麼,誰都無法預料得到,除了惶恐,什麼都做不了。
金鱗見葉紫萱一臉擔憂,不解的問着:“小姐,你怎麼了?”
本來此次前去,金鱗是不用去的,但是葉紫萱早時答應過金鱗,會幫他處理自己的事情,而能跟皇上或者其他的大臣多多相處,無疑是件也是件好事。
加上金鱗做起事情來,絕對不比女孩子差,無論是細膩程度還是什麼,所以葉紫萱索性就讓金鱗帶來,而自己不在逍遙府的這些日子,讓小環去照顧義父了。雖說季先生那裡也有人,但是葉紫萱派去自己的人,心下總安心些。
“金鱗,要不我們還是別去了吧,或者我們跟長卿一起去江南好不好?”葉紫萱遲疑着,對金鱗道。
直覺告訴葉紫萱,這次很可能會遇到未知的危險,如果柳長卿不在自己的身邊,她真的能有把握去面對那一切嗎?
現在的葉紫萱,感覺自己越來越沒用了,反而是越發的依賴柳長卿。
金鱗看着自己家小姐,安慰着:“小姐準是想多了,放心吧,不會有什麼事的,就算是真的有事要發生,那也是命裡安排的,即使小姐此時有所覺得不適,卻不是我們人爲所能避免的,所以既來之則安之吧。”
被金鱗這麼一說,葉紫萱倒是“撲哧”一笑道:“怎麼今日不和你談心,就變得跟涉世老人一般,哪裡來的這麼一堆道理,不過你說得也對,既來之則安之吧,我葉紫萱還有什麼事情不能接受的。”
連死亡她都經歷過了不是麼,早在幾個月之前,她就已經死過一回了,既然死都不怕,又怎麼會懼怕這些呢?
充其量就是再死一回就是了,再說了,有上官宇在自己的身邊,只怕也沒有那樣的恐怖吧!
“不過,若是此次去江南,萬一侯爺去見其他的女子,小姐還是跟着去的好。”金鱗遲疑了一下,說話聲音小了幾分說道。
金鱗倒是說的是自己的真心話,哪個男人不喜歡漂亮的姑娘,都說江南不僅風景美,人更美。若是小侯爺尋得什麼小妾回來,豈不是傷透了小姐的心?
他能看得出來,其實小姐就是嘴硬,心裡還是有小侯爺的。
“怎麼了?”葉紫萱不解,那黎芷凝不是回夜幽國了嗎,哪裡還會有什麼人,盯着金鱗,卻看不出什麼東西來。
“金鱗跟小姐玩笑呢,而且就算真有姑娘跟去,依照侯爺的性子,未必見得會對他們有好感,小姐不是不知,除了你和公主,侯爺還沒跟其他女子走得太近,想來,從前關於侯爺的種種流言也是說得過去,這不瞭解的人真會將侯爺當作短袖。”
聽見是玩笑話,葉紫萱伸手打了一下金鱗的肩膀,嗔他拿自己玩笑。再想想那短袖之說是自己傳出去的,葉紫萱的笑意就多了些。
哪裡知道金鱗只是想看看葉紫萱的反應,不過從方纔葉紫萱的表情裡可以看出來,若是侯爺好了其他女子,小姐應該是很難受的。葉紫萱對柳長卿,真的是動了真情。
在老夫人房間外意外聽見的話,此時又在金鱗的心底壓抑着,他不想對葉紫萱有所隱瞞,但是這事,又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
出了城口,葉紫萱和柳長卿便是要分道而行,皇上的車隊還在後面,葉紫萱前來,主要是送柳長卿來的。
下驕子看見柳長卿臉上閃現過一絲失落的表情,他也跟自己一樣,覺得十分難受不是麼?
“相公。”葉紫萱輕喚,剛剛說完,她的臉頰就變得有些紅暈,畢竟是有些尷尬的。
算起來,這是自從成親以來,葉紫萱在柳長卿面前第一次真正的稱呼對方爲相公了,柳長卿笑笑。
“終於會叫相公了,我還以爲你會一直的稱呼我爲柳長卿柳長卿呢。”柳長卿收起眼神裡的失落,朝葉紫萱走來,嘴角含笑。
有清風將葉紫萱的髮絲弄亂了,柳長卿伸手替她撥弄了一下,葉紫萱再次去摸自己髮絲的時候,發間多了一支簪子。
“前幾日回家的時候偶然看見的,覺得很適合你,便帶了回來,一直沒來得及給你,此次跟着皇上去塞北,玩得開心,我知道,這段時間你被奶奶的威嚴壓得有點喘不過氣來了。”
他懂,他都懂自己,所以即使自己跟着別的男子去塞北,柳長卿也沒有多說什麼,葉紫萱本想笑,但是忍不住的想哭,具體爲什麼,自己也說不來。
“不過你會遇見其他部落的王爺,到時候收斂點自己的美色,別被人家看上了,我柳長卿好不容易娶了個娘子,不想就這麼丟了。”柳長卿幾分玩笑幾分認真的說着。
葉紫萱聽着此時的話語,想說太多的話,但是卻都堵在喉嚨間,什麼都說不說出來,好大一會才憋出來一句話:“要不,我跟着你去好不好?去哪不都是散散心,你知道的,其實我也就是想要出去走走。”
“傻瓜。以後我們有的是機會去,這次既然答應了別人,就跟着皇上去吧,我已經交代了上官宇,雖說讓你呆在他的身邊是有些不放心,不顧總好過別人。”
柳長卿伸手捏了捏葉紫萱低着頭的臉頰,而此時的葉紫萱沒有注意到,柳長卿的眼裡,帶着不捨,難受,還有自己控制不住的惶恐。
此次前去江南,遠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那麼好處理,即使是身爲逍遙小侯爺的自己,身後有奶奶和義父的幫忙,這不久後所要面對的事情,也是沒什麼把握。
說得難聽點,生死不知。而這一切,應該皇上在一旁默許安排好的,此時的柳長卿,如何能叫葉紫萱跟着自己?
“時候不早了,主子,我們還是早點出發吧。’”一女聲響起,原來是許久沒出現過的紅綾。葉紫萱朝她輕微的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好。”
“侯爺越來越嘮叨了。”柳長卿走後,金鱗忍不住的說道,不過這也讓他覺得,其實柳長卿對自己小姐還是有感情的。
若是這樣,就算有千萬個秘密也就此埋在自己心底裡算了。
“主子對王妃越來越嘮叨了。”相同的話,從紅綾嘴裡又說出來了一次,無論是葉紫萱身邊的人還是柳長卿身邊的人,都覺得他最近對葉紫萱是有點“嘮叨”了。
不過這也說明,柳長卿對葉紫萱的越發不同不同於別人,比如面對黎芷凝的時候,柳長卿永遠是安靜的,偶爾說幾句話,那也是純粹的爲了配合別人。
柳長卿是快要到了白洲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葉紫萱所謂的那句將嘮叨全部還給了自己。
這不,在座位下發現了信封。
“爲了證明我葉紫萱還是盡到了爲人妻子的責任,特意寫了這信,一是用來跟相公交代事情,而是以此來證明。”
柳長卿見了,忍不住的笑了出來,這葉紫萱,倒是好會將自己的話還給自己,其實也不應該說是還,說不定,這信封早就寫好了,如此說來,昨夜的自己,竟是盜用了她的原話。
信封很長,內容卻是尋常的家常話。
從交代穿衣加衣到注意飲食,各種小問題加在一起,到還真的將所有的原話都還給了自己,柳長卿看着看着又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紅綾還從來沒見過柳長卿露出這般的笑容,即使知道是爲了另外的女子而開心,但是見到柳長卿開心嗎,紅綾還是忍不住的跟着開心起來。
“看來不止主子變得嘮叨了,王妃也變得嘮叨了,而且這嘮叨還是紙質版本的,紅綾聽下屬說,王妃臨行前叫人帶着一個大箱子來,,方纔紅綾私自檢查了一下,卻是一些衣物,以及主子所愛茶葉什麼的。”
這樣的事,也只有葉紫萱能想得到,想想自己和綠翹,跟着柳長卿出來,就從來沒想過要帶着這些東西來,頂多就是到了目的地之後,再尋了一次去。
柳長卿聽見這個,嘴角的笑意濃了些。
無論是出自什麼原因,他們夫妻還是有默契的,居然都想到了一起。
“對了主子,何管家叫紅磷轉告主子,此次前去,儘量的找時間,與舊臣子們見一面,大人已經全部安排好了,只等主子前去主持,我們的人也在末洲各處佈置好了,並且老夫人已經下命令,泄密者,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