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這個名字對言謹希來說是完全陌生的。
能住進皇庭的頂樓貴賓套房,卻連g市四大家族之首齊家的二公子都不認識,這樣的結果也是理所當然。
不過,對言謹希來說,容錚二字也就是名字而已。他是住在頂樓的尊貴客人,她是在一樓大廳迎賓的接待員,他和她之間不可能再有任何交集,她不會、也無暇對這個名字有諸多好奇。
皇庭的西餐廳位於休息區正上方的二樓餐飲區,一路步行而上,也就是四五分鐘的事。
順利將客人送到目的地,言謹希也該功成身退、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去,“請問容先生還有沒有其他需要幫忙的?”
“暫時沒有。”暫時沒有的意思是……以後可能還會有?
“皇庭會爲您提供最優質的服務,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酒店的工作人員。”雖然酒店已經不姓言,但言謹希還是沒能從主人家的慣性思維中解脫出來。這些話,也是她身爲酒店繼承人的時候經常對客人說的。
“不知道的,還以爲這酒店是你家開的。”瞧,容先生也條件反射地想到了這一層。
言謹希本可以順着他的話接一句‘曾經是’,但這三個字只是在她腦海裡一閃而過,卻沒能說出口。
“把酒店當成自家的才能爲它盡心盡力的工作。”最後,她還是給了一句帶了幾分應酬似的迴應。
也正是因爲她這一句‘盡心盡力’,也讓容錚更加深刻地記住了她。
任務完成,各歸其位。重新回到大堂的言謹希這一次可是多長了個心眼,幫客人引路的時候總是儘可能地帶一些三五成羣的。人多勢衆,就算有人再有心找她的麻煩也得有所顧忌,她的日子也能稍微好過一點。
儘管如此,她還是得爲打齊家二公子的那一巴掌付出代價。
齊家少爺日理萬機,不可能專門找時間來‘對付’她,但只要他一句話,肯定會有大把人願意爲他前赴後繼。
於是,下班前,言謹希又收到了沈經理的單獨召見,“我早上跟你說什麼來着,苦口婆心地提醒你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投入工作,你怎麼還是得了投訴?”
“我有什麼做的不足,還請沈經理指教。”沈曼如此咄咄逼人,言謹希也大概猜到這投訴十有八九和齊御有關。既然齊家少爺是專門衝着她來,這一關肯定是怎麼也躲不過,她能做的只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沈曼卻好像沒聽到她說什麼似的,自顧自地訓話道:“酒店是看在你父親曾經是這裡主人的份上才留你繼續在這裡工作,你這麼不懂得珍惜,是想逼得酒店不仁不義辭退你是不是?”
“請問我犯了說沒錯嚴重到必須辭退?”當時還有第三人在場,量齊御也不敢將自己挨巴掌的醜事抖出來,但他會給自己安個什麼罪名,言謹希實在想不出。
“齊先生是酒店的常客你是知道的,我不管你以前和他有什麼私人恩怨,他進了酒店就是客人,你怎麼能對他出言不遜,說出不歡迎他這樣的客人這種沒禮貌、沒職業道德的話?這事要是傳到新總裁耳朵裡,你要我怎麼跟他交代?”沈曼是藝校生出身,學過專業表演,這一副‘上面要追究我也保不住你’的表情可真是拿捏到位,堪比影后。
說來也巧,沈經理的精湛演技纔剛發揮完,酒店新總裁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讓你部門的言謹希來我辦公室一趟。”
沈曼的第一反應是:‘言謹希被投訴的事已經傳到了老闆耳朵裡,所以老闆纔會親自召見,追究她的責任’。
但因爲還沒羞辱夠言謹希,沈曼是打心眼裡不希望她太早被開除。而且,當着言謹希的面,面子上還是得爲她開脫一下,“陸總您是爲言謹希被齊家少爺投訴的事找她吧,我已經把她叫到我這裡批評教育……”
“員工被投訴這麼芝麻綠豆大點的事我會親自找你?”電話那端的陸總語氣頗爲不耐,不等沈曼把話說完便着急打斷。
“那……您找言謹希上去是爲什麼事?”沈曼也漸漸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說話的語調也是越壓越低。
“這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皇庭的新主陸辰楓雖然是初來乍到,威嚴霸氣卻絲毫不輸已經病故的言振寬。
無端端被老闆兇了一頓,沈曼的心情自然不可能好到哪裡去,這個‘仇’她也會毫不猶豫地記在言謹希身上,“你還真是能生事,調到接待部第一天就被大老闆親自召見。”
“你說陸辰楓找我?”對言謹希來說,要說陸辰楓是她的‘殺父仇人’也絲毫不爲過,這一聲陸總她暫時還很難叫出口。
而這個理所當然的無心之過也很快惹來沈曼的嚴厲問責,“老闆的名字也是你能直接叫的?”
雖然還無從猜測陸辰楓找自己到底是何目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被大老闆親自召見絕對不會有好事。
只是,即便能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言謹希也沒有說不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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