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季總也是見過世面，經歷過風浪的人，即便有人當着他的面高調秀深情也不至於讓他當場失控，做出不合時宜之事，“希希不是外人，無論是否和工作有關她都可以在場。”客氣完，季銘哲又轉向言謹希道，“已經見了面這麼半天，還不知道你帶來的朋友叫什麼名字，你這個引薦人做的可真不稱職。”
“他叫容錚，有容乃大、鐵骨錚錚；至於我們的關係，不用講明你也應該知道吧？”唉，再這麼拽下去，手心都該出汗了，某人這心血來潮的‘人來瘋’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啊。
容錚這個名字季銘哲顯然不是第一次聽說，卻沒想到第一次和他見面居然是在他主動找上門的場合下，“久仰容先生大名，沒想到你竟然是我從小寶貝到大的妹妹的男朋友。”
不知是有意挑釁，還是想刻意表明自己和言謹希之間的關係非比尋常，在說‘從小寶貝到大’這幾個字時，季銘哲有意加重了語氣。
如此重要的細節容錚自然不可能錯過，見過季銘哲本人之後，也讓他更加堅定了心裡的猜測——季銘哲對言謹希絕對不只是哥哥對妹妹這麼簡單！
“再從小寶貝到大也還是沒法和有血緣關係親兄妹相比，你看她，交了男朋友這麼重要的事竟然都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你。”堅定了猜測之後，容錚也更不可能放任季銘哲肆意挑釁。以牙還牙的事，可沒人比他更擅長。
“喂，你們倆不是打算一直在走廊裡談下去吧？”言謹希現在是一見某人犯幼稚就頭皮發麻，有時候甚至會有種替他害臊的感覺。
經過言謹希這一番嚴肅提醒之後，季銘哲這纔將二人請進了辦公室。
到了談正事的地方，容錚也不再客套應酬地和季銘哲耍太極，幾乎是一坐定便直奔主題，“跨度近五年的大計劃，範圍涉及藍月灣三號路到逐月海灘，不知道季總能不能吃得下這麼大的單？”
“聽容先生這話的意思，好像只要是你請我就一定得接似的。”雖然容錚這個名字確實有囂張狂傲的資本，但季銘哲還是對他的問話語氣非常不滿意。
“季總這話從何說起，你要是接不了這麼大的單，我也不可能動請的念頭，之所以這麼問也是想對未來的合作對象有更充分的瞭解。季總也是做生意的人，不會連這點最起碼的謹慎都無法理解吧？”其實容錚剛纔那番話就是季銘哲說的這個意思，不過到了商場上可別指望他像在女朋友面前一樣坦蕩豁然。
季銘哲正要開口反擊，卻被坐在容錚身邊的言謹希突然出言打斷：“鬥嘴皮子你肯定不是他的對手，你們就不要爲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浪費時間了，他是很有誠意想找頂尖合作，而且對頂尖來說也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不接就是頂尖最大的競爭對手接，此消彼長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此消彼長的道理季銘哲當然懂，只是，看着自己從小寶貝到大妹妹這麼‘明目張膽’地在他面前護短，實在很難讓人心情愉悅，“女孩子家果然外向，還沒嫁人就只知道胳膊肘往外拐！”
“我只是就事論事，沒有刻意偏袒誰的意思。反正我已經把利害關係跟你說了，該怎麼決定你自己看着辦。”言謹希倒是沒想到一不小心竟然把自己逼到了夾在中間裡外不是人的境地，這樣的狀況下，還是閉嘴當啞巴比較明智。
坦白講，如果不是因爲容錚和言謹希的特殊關係，季銘哲肯定會毫不猶豫接下這筆大單，現在他之所以處處找彆扭，說白了還是因爲一時間接受不了這個意外‘打擊’。
不過，即便還需要一段時間來消化這個意外打擊，季銘哲也不會傻到把千載難逢的發展良機‘送給’競爭對手，主動找上門的生意肯定還是要談，“頂尖只負責設計，計劃時長和地域範圍都不是問題，但有一點必須先講清楚，在開始設計之前請容先生務必將規劃理念和構想詳細告知，我們做設計的，最怕就是反覆修改甚至推翻重來，這是衆所周知的行內規矩，也請容先生謹記。”
“這是當然，我也不喜歡做白費工夫的事。不過，也要頂尖設計出來的東西能完全滿足我的要求才行。”果然是‘情敵見面、分外眼紅’，這還只是剛開始洽談合作意向就劍拔弩張成這副德性，以後正式開始合作有了分歧還不得吵翻天？
“喂，我說你們倆到底是不是誠心想找對方做生意，我在旁邊看着怎麼覺得你們好像隨時都會打起來？”雖然談話地點從走廊變成了季銘哲的辦公室，但籠罩在倆人身上的殺氣並沒有因爲換地方而隨之消散，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勢，身處這樣的氣氛之中，言謹希能坐得住纔怪。
收到‘抗議’的容錚很快就做出了反應，“談生意都是這樣，剛開始都想先給對方一個下馬威，這一點相信季總也是深有體會。”
而季銘哲這邊也是不甘落後，“我這個妹妹就不是做生意的料，難免少見多怪。”
雖然一不小心得了倆人的聯手‘攻擊’，言謹希的臉上卻沒有表現出半點不悅之色。這倆人難得步調一致，被‘教訓’兩句也算值了。
經過一番劍拔弩張的試探之後，總算開始真正切入正題。半個多小時的談話能確定的事並不多，但至少能達成一項共識——只要確定可以開始競標，頂尖就會是容錚的不二選擇。
至於構想和酬勞問題，今天這點時間肯定敲定不了，而且也用不着容錚和季銘哲面對面的直接對話。
談完公事之後，容錚此行的目的已經基本完成，他也無意在此久留，“我還有其他事要處理，今天就先談到這裡。等開發案得到官方批准，我們再坐下來詳談。”
季銘哲默許地點了點頭，頓了片刻又試探着問，“容先生要是不介意的話，我想借用你女朋友幾分鐘時間跟她說點事。”
容錚剛想順着他的話接一句‘我介意’，卻沒想到竟被言謹希搶了先，“你先出去等我一會兒，我要跟他說點私事。”
好吧，女王陛下已經發了話，他再介意也是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