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7卒中

九月初一,遙遠的王都,皇帝在御書房中看着手中的軍報,龍心大悅。

是捷報!

“好!太好了!”

皇帝喜不自勝地拍案,整個人好像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容光煥發。

一旁的劉公公已經很久沒有看到皇帝展顏,故意在一旁湊趣地問道:“皇上,可是西疆來的捷報?”

皇帝含笑道:“懷仁,淮君果然沒辜負朕的期待!”

根據捷報所書,韓淮君率三萬援軍抵達飛霞山後,就和駐守當地的西疆軍一起合力對抗西夜大軍,總算勉力守住了飛霞山,令得敵軍暫退。

“恭喜皇上!這都是皇上慧眼識英雄。”劉公公笑着又道,說得皇帝心情更爲暢快,捋着鬍鬚大笑出聲。

皇帝忍不住垂眸將捷報又看了一遍,微微眯眼。

如此甚好!

讓韓淮君先挫一挫西夜的銳氣,西夜纔會知道他大裕並非軟弱可欺,毫無反手之力,那麼接下來大裕再和西夜提出和談,一定就會更順利!

就在這時,一個小內侍走進御書房中,恭聲稟道:“皇上,楚王爺來了。”

楚王是皇帝的堂弟,是個閒散宗室,平日裡最喜歡聽戲遛鳥,擺弄些吃食。

皇帝正好心情不錯,就示意那小內侍把人請進來。

很快,外面就傳來楚王爽朗的笑聲,一個身形偏胖的中年人就提着一個紅漆木食盒走進御書房中,一雙眯眯眼看來很是和善。他走到近前,給皇帝行了禮後,笑道:“皇兄,臣弟最近正好得了個做點心的好廚子,特意讓皇兄來賞鑑一下,絕對不比這宮中的御廚差!”

楚王說着就親自把食盒交給了劉公公。

劉公公打開食盒,取出兩碟子點心,一碟是藕粉桂花糖糕,一碟是松子奶皮酥,點心還是熱的,誘人的香味隨着熱氣撲面而來,那點心做得很是精緻。

楚王笑着又道:“皇兄且試試。”

皇帝隨意地捻了一塊松子奶皮酥,咬了一口,咬下外層薄薄的糖皮後,裡面軟糯香甜,奶香和堅果香巧妙地糅合在一起,令人回味無窮。

皇帝讚了一句,道:“這松子奶皮酥確實不錯,六弟你這嘴還真是比朕還刁。”

“多謝皇兄誇獎。”楚王拱手道,跟着想起了什麼,又道,“皇兄,說起來,臣弟記得五皇侄也喜歡松子奶皮酥,明日,臣弟再帶些過來。”

皇帝愣了愣,想到了還說呢麼,道:“是啊,朕記得小五小時候最喜歡這松子奶皮酥,那時候每天都要吃上一碟……”

“臣弟也記得……”楚王隨意地與皇帝說了一會兒話,之後就告辭了。

當御書房內又只剩下皇帝時,皇帝一個人盯着那松子奶皮酥久久不語,然後忽然起身道:“懷仁,走,隨朕去上書房……帶上這松子奶皮酥。”

劉公公一聽,就知道皇帝是想把這松子奶皮酥帶給五皇子,忙應了一聲,道:“五皇子殿下一定會感恩皇上的一片慈愛之心。”只希望父子倆這次能化干戈爲玉帛。

皇帝帶和劉公公和兩個小內侍除了御書房後,就往上書房的方向去了。

王都的九月溫度正是適宜,徐徐秋風迎面吹來,微風中還飄散着淡淡的桂香,令人神清氣爽。

此時已經巳時過半,上書房的方向靜悄悄的,太傅早已給五皇子上完了課,上書房裡只有五皇子一人,自從南宮昕和蔣明清被皇帝除了伴讀的身份後,因爲西夜戰事吃緊,皇帝至今還沒心思給五皇子挑選新的伴讀。

五皇子韓凌樊正坐在窗邊的書案後,他面前擺着一個榧木棋盤,他正一手執棋譜,一手捻着一顆棋子,獨自擺棋。

當小內侍尖聲叫着“皇上駕到”時,韓凌樊急忙站起身來相迎,撩袍給皇帝下跪行禮。

“起來吧,小五。”見韓凌樊單薄的身形似乎又瘦了一圈,皇帝目光微閃,擡了擡手道。

案上的棋局已經擺了一半,想着五皇子剛纔獨自一人在此擺棋,連個下棋的對象也沒有,皇帝心裡又有幾分心軟,道:“坐下吧。”然後對着劉公公做了個手勢。

劉公公立刻從食盒中取出那碟松子奶皮酥,皇帝笑道:“小五,這松子奶皮酥不錯,朕記得你最喜歡了,你且試試味道。”

時隔一月半,父子倆又在一起對案而坐。

五皇子謝過了皇帝,坐了下來,心中卻是苦笑:他七歲以前確實喜歡松子奶皮酥,可是如今他已經大了。是否在父皇心中,希望他們這些兒子永遠不要長大了……

父子倆各自吃了一塊松子奶皮酥後,皇帝更爲放鬆,隨手捻起棋盒中的黑子道:“小五,朕來與下一局。”

跟着,他直接就着這擺了一半的棋局,落下了黑子。

韓凌樊應了一聲,也跟着落了白子。

很長一段時間,上書房內都是靜悄悄的,只有父子倆清脆的落子聲不斷響起……棋局漸漸走至尾聲,黑白子互不相讓,各佔據了一片天下……

皇帝捋着鬍鬚,含笑道:“小五,你的棋藝精進了不少。如今也能與朕下得不相上下了……”小五確實是聰慧,無論讀書、下棋,以及君子六藝都學得不錯。

韓凌樊坐着作揖道:“多謝父皇誇獎。”

話語間,皇帝又落了一子。

看着皇帝眉眼含笑,韓凌樊心中一動,聽聞今日有西疆軍報送入宮中,父皇心情如此不錯,莫不是……捷報?!

一定是這樣!君堂哥是個有本事的。

韓凌樊不禁精神一振,既然西疆有捷報,那麼……

他遲疑了一瞬,還是問道:“兒臣看父皇心情不錯,可是有什麼喜事?”

皇帝確實心情甚好,就把剛纔收到西疆捷報一一說了,韓凌樊喜上眉梢,激動地順勢道:“父皇,太好了,君堂哥如此驍勇善戰,一定可以收復失城,把西夜大軍打出我大裕領土,揚我國威!”

皇帝微微皺眉,小五還是太過天真,韓淮君能守住飛霞山,是因爲飛霞山易守難攻,加之西夜纔出兵八萬,一旦大裕趁勝追擊,激怒了西夜王,派來更多的援軍,那大裕恐怕會江山不保。

皇帝深吸一口氣,細細地與韓凌樊分析起其中的利害,然後道:“小五,爲君者,社稷安危,國家治亂,在於一人而已。先帝受命於天,浴血奮戰,方纔推翻前朝暴政,統一寰宇,然而創業難,守業更難,爲君之道,須得縱觀大局,趨吉避凶,若然衝動冒進,將這大好河山淪陷蠻夷刀兵之下,吾韓氏就是千古罪人,勢必遺臭萬年!”

聞言,韓凌樊卻是眉宇緊鎖,顯然不以爲然,一旁的劉公公看着着急,好不容易父子倆有所緩和,五皇子點殿下何必再惹皇上生氣……

劉公公拼命地給韓凌樊使着眼色,可是韓凌樊卻還是出聲道:“父皇,請聽兒臣一言。西夜窮兇,犯我大裕,萬千西疆將士誓死抗戰,爲國捐軀,如今我大裕軍士氣正盛,力挫蠻夷,此時求和,豈不讓那些邊疆將士心寒,讓天下百姓以爲朝廷無用,竟向蠻夷乞降?!”

心寒,無用,乞降……這一個個字就像是千萬根針一樣刺在皇帝的心口,皇帝的面色越來越難看,他如此看重小五,一番苦心教他爲君之道,可是原來在小五心中竟然是如此看待自己這個父皇的,還膽敢以下犯上地責罵、忤逆自己!

滿朝文武,還沒有人敢如此對他說教!

也許他們父子倆早就分行到了兩條不同的岔道上,彼此漸行漸遠……

是自己錯了!

不該讓小五親近南宮家,他應該親自教導小五,如今小五固執己見,不孝不敬,已經無可救藥了……

皇帝好一會兒沒說話,父子倆對視許久,韓凌樊都沒有退縮,鏗鏘有力地道:“父皇,爲得苟安而屈膝於蠻夷,欲保大位而朝貢蠻夷,非堂堂中原大國之風!父皇請三思!”

皇帝心中的怒火越來燒越旺,自己真是太縱容小五了!

皇帝咬牙怒道:“大裕的萬里江山要是交到你的手裡,早晚會率土分崩,亡國滅種!將來朕九泉之下,亦愧對列祖列宗!”

韓凌樊臉色微白,眼神中掩不住悲嗆之色,顯然皇帝的這句話深深地刺傷了他。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腦海中閃過萬千思緒,最後他緊握着拳頭,擡眼看向皇帝,慎重其事地說道:

“父皇,既然如此,那父皇就不用把江山交給兒臣了。兒臣以爲人生在世,當有所爲,有所不爲,兒臣不願違背本心!”

“你!”

皇帝氣得霍地站了起來,臉上一陣青,一陣紫,一陣白,變了好幾變,額頭青筋浮動,呼吸急促起來……

劉公公看着不對,急忙道:“皇上,請保重龍體……”

他的話還沒落下,皇帝已經一口氣沒喘上來,捂着胸口,朝後面的椅子倒了下去,砰,他的身子在書案上撞了一下,那棋盤上的棋局一下就亂了,如同這上書房……

“皇上!”

“父皇!”

緊張的驚呼聲在上書房內此起彼伏地響起,衆人亂成了一團,劉公公和一個小內侍急忙去攙扶昏迷的皇帝,扶着他軟綿無力的身子坐了下來……

韓凌樊臉上血色全無,心中更是忐忑不安,急聲吩咐道:“快!快去請御醫!”

一個小內侍匆匆而去,韓凌樊緊緊地攥着拳頭。

上書房裡的空氣沉甸甸的,不一會兒,太醫院的吳太醫和張太醫就聞訊而來,兩人立刻給皇帝診脈,皆是面色凝重,說皇帝有卒中之象,皇帝幾年前就曾卒中過,這次是舊病復燃……

吳太醫給皇帝施針後,先令人把皇帝送回了寢宮,韓凌樊自然也一同前往,心裡幾乎被要被內疚感所淹沒,這都是他的錯,如果父皇有個萬一,那麼自己萬死亦難辭其咎……

皇帝卒中的事如同長了翅膀般,一下子傳遍了皇宮的各個角落,除了被圈禁的誠郡王外,順郡王韓凌觀、年幼的六皇子、幾位公主、各位嬪妃,以及一些宗親都聞訊而來,一時間,皇帝的寢宮中亂成一鍋粥,不少人都像無頭蒼蠅一樣嗡嗡吵着……

直到皇后從皇帝的寢室出來,對着外面亂哄哄的人羣朗聲道:“皇上現在急需靜養,大家都先回去吧。”

其他人面面相覷後,對着皇后躬身應是,準備退下……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的男音出聲質問道:“母后,敢問父皇爲什麼會突然卒中?明明父皇早朝時還好好的,精神煥發!”

衆人不由得都循聲看去,只見順郡王韓凌觀走到皇后跟前,與皇后四目直視,韓凌觀身後還跟着幾個宗室,看來氣勢洶洶。

皇后面色微變,心下有些慌亂,她當然知道皇帝是在上書房暈倒的,而且,當時小五就在皇帝身旁。

皇后眉頭一皺,故作憤怒地拔高嗓門道:“韓凌觀,你父皇龍體抱恙,你還在此大吵大鬧,真真是不孝之極!”她擡起右臂,怒道,“來人,還不把順郡王給本宮轟出去!”

韓凌觀卻沒有露出怯色,反而上前逼近了一步,道:“母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兒臣只是關心父皇爲何會突然患病而已!”

“順郡王說得是,皇后娘娘未免言之過重了。”韓凌觀身後走出一箇中年胖子,正是楚王,朗聲附和道。

韓凌觀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看向了一旁的幾個小內侍,逼問道:“你們幾個奴才是如何伺候父皇的?好好的,父皇怎麼會卒中?!”

他的聲音咄咄逼人,嚇得幾個小內侍渾身發顫,皆是垂眸不敢說話。

“二皇兄,”韓凌樊的聲音自皇后身後傳來,他從皇帝的寢室走了出來,面色晦暗地看着韓凌觀,“父皇剛纔去了上書房,與本宮……”

“小五!”皇后臉色大變,急忙打斷了韓凌樊。

然後對韓凌觀而言,這一句已經夠了,他沒有逼問韓凌樊,反而直接對着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內侍道:“小華子,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個叫小華子的小內侍嘴脣動了動,終於囁嚅道:“是……是五皇子殿下和皇上爭吵……皇上就昏倒了……”

小內侍雖然沒明說是五皇子氣暈了皇帝,但是言下之意昭然若揭。

四周瞬間寂靜無聲,屋子裡發出好幾聲抽氣聲,衆人都是難以置信地看向了韓凌樊。

韓凌觀蹙眉看向韓凌樊,一臉憤慨地責問道:“五皇弟,是不是真有此事?”

韓凌樊的頭低了下去,渾身微微顫抖着,沒有爲自己辯解什麼。

這時,一個身穿太師青錦袍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打圓場道:“皇嫂,二侄子,五侄子,皇兄正病着,現在不是互相指責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要先治好皇兄的龍體纔是。”

幾個閣臣此時也已經陸續到了,工部尚書附和着說道:“王爺說的是。只是皇上病重,這國事卻不能耽擱,該由何人來監國呢?”

其他幾位閣臣也是面面相覷,谷默和李恆想到了什麼,暗道不妙。

禮部尚書接口道:“上次皇上抱恙,是由恭郡王監國,可是如今恭郡王去了西疆……”

“自然是由五皇子殿下監國。”恩國公急忙提議道,“五皇子殿下乃是嫡子,是爲正統……”

“國公爺此言差矣,”工部尚書淡淡地打斷了恩國公,“五皇子殿下氣病了皇上是爲不孝,如何能以戴罪之身監國!如今誠郡王尚被圈禁,六皇子殿下年幼,本官以爲唯有順郡王纔是最合適的人選。”說着,他看向了右手邊的首輔程東陽道,“程大人以爲呢?”

程東陽表情嚴肅地掃視了衆人一圈,如同工部尚書所言,其實大家都知道如今的王都除了順郡王韓凌觀外,根本沒有別的人選。

“王爺,”程東陽的目光落在了韓凌觀的身上,深深作揖道,“皇上龍體抱恙,然而國不可一日無主,還請王爺替皇上主持大局!”

滿室又是一靜,跟着就見工部尚書、禮部尚書和幾位宗室也都是躬身作揖,齊聲響應。

除了恩國公、皇后、谷默和李恆等人以外,其他人幾乎都聚集在了韓凌觀的身旁,對着他俯首作揖。

一眼看去,韓凌觀鶴立雞羣,意氣風發。

這一刻,大局已定!

韓凌觀久久不語,片刻後,他無奈地嘆了口氣,謙卑地作揖道:“爲了父皇,爲了大裕,本王就暫代父皇監國。”

說到後來,他的語氣越來越果決,擲地有聲!

而恩國公、皇后、谷默和李恆等人都是面色陰沉,卻也都無可奈何,找不出理由來反對韓凌觀監國。

韓凌觀一旦得勢,接下來,他們的日子恐怕是不好過了……

這次的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這兩方人馬都沒有充足的準備,反應不及,以致落了下風,只能坐視局勢一面倒地靠向了對韓凌觀有利的方向。

一炷香後,衆人都陸續離開了皇帝的寢宮,皇后、恩國公和五皇子韓凌樊則去了皇后的鳳鸞宮。

殿內的氣氛很是壓抑,恩國公冷靜下來仔細詢問了韓凌樊事情的經過,韓凌樊一一說了,心裡愧疚不已,最後道:“母后,外祖父,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殿下,臣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恩國公蹙眉道,皇上卒中的事發生得如此突然,他們根本來不及應對,但是剛纔順郡王卻好像成竹於胸,一步步走得順理成章!

韓凌樊臉色頹敗,整個人看來失魂落魄,心魂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

恩國公沉吟了片刻,又道:“皇后娘娘,莫不是宮裡有順郡王的人,早早就把皇上暈倒的事告訴了順郡王,讓他有所準備?”

看着韓凌樊憔悴的樣子,皇后心痛不已,想也不想地說道:“父親,依本宮看,一定是韓凌觀故意陷害小五,他想趁着韓凌賦不在之際,掌控朝局,意圖謀反!”

皇后氣得咬牙切齒,神情激動。

“皇后娘娘莫急,越是這個時候,我們越要冷靜。不能再出錯。”恩國公耐下性子安慰皇后道,“五皇子殿下是嫡子,是大裕正統,絕不是區區庶孽能取代的。”

皇后應了一聲,但還是面沉如水,皇帝至今還昏迷不醒,病況不明,局勢不容樂觀,她又怎麼能冷靜得下來。

恩國公又安撫了皇后幾句後,匆匆離開,他必須儘快聯絡人,想辦法逆轉局面!

“樊兒……”皇后溫柔地叫着韓凌樊,想勸他去歇息一會兒,卻見韓凌樊忽然跪在了地上。

“母后,兒子不孝,氣病了父皇,還害得母后爲兒子擔憂……”

“樊兒!”皇后俯身保住了韓凌樊,試圖安慰他,“這不是你的錯,你也不想的……”

此時此刻,皇后的心中充滿着怨艾,怨皇帝,若非皇帝,她的樊兒怎麼會被逼到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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