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的孃親已故的德妃娘娘,皇帝當年爲太子時,遲遲沒有立正妃,府中最尊的便是這位德妃娘娘,,之後皇帝娶汝陽王府帝女爲後,立德妃爲貴妃,協同六宮,前皇后出事之後,皇帝本想過要立其爲後,可德妃自從生完這位五皇子之後,身體便越來越差,到後來之後臥牀不起,沒過幾年便香消玉殞了,因而白白便宜了白雲若。
這些年來,皇上因爲愛屋及烏,待這位五皇子一直不錯,若不是他護着,只怕眼前之人早已經被白雲若母子除掉了。不過這位五皇子倒也爭氣,文才武功皆是不俗,且爲人爽朗不拘小節,與朝中官員關係不錯,再加上舅舅乃是鎮西大將軍,掌握兩成吳國兵馬,因此風頭雖然尚無法和太子相比,可在其他皇子中也算是出類拔萃的了。
將頭腦中的信息過了一遍,蘇清寧笑着招呼對方坐下,讓人送來茶點,這才仔細打量着他。相比於吳玉祁身上貴氣,眼前之人給人的感覺要平和的多,身上有着一般世家子弟沒有的灑脫氣質,眼神中正清明,讓人難以生出反感。只是這一番打量,蘇清寧便覺得此人可以相交。
再她打量對方之時,吳翰墨的目光也在打量着她,前幾次來汝陽王府,只是遠遠見過幾面,並沒有什麼特別印象,只是聽人說她愚蠢不堪,刁蠻任性,心中一直頗爲可惜,那般精彩絕豔的王叔怎麼會有一個這樣的女兒,可眼下這麼一看,眼前之人雖然尚未完全長開,可容貌已經是上上等,不僅如此,那雙鳳眸之中猶如深不見底的古井,完全不像是愚蠢不堪的人會有的,且眉宇見靈氣逼人,和傳言相差極大。
一番打量之後,吳翰墨抱了抱拳道:“當日宮中之事,多謝郡主解圍,本王備了一些薄禮,還請郡主笑納!”說完讓人將東西送進來,不管對方當時是因何原因幫他,可若不是她解圍,他必然免不了一番責罰,不僅如此,他之前的努力只怕也付之東流。
蘇清寧揮手讓人將禮物收下,心中對他更是高看幾分,若是換個人,定然以此爲藉口拉攏她,對方卻只是致謝,沒有其他,單是這一點便讓她眉目間卸下幾許防備,客氣的道:“五皇子不必如此見外,清寧也只是將實話講出來而已,若是五皇子不介意,便直接喊清寧名字便是,不必以級別相稱!”
眼前之人乃是吳玉祁最大的敵人,若是他能當皇帝,應該會是個不錯的選擇,至少目前來看,他與王府沒有什麼矛盾。
吳翰墨見她如此說,也不推辭,對方的善意他看得分明,因而笑着道:“清寧妹妹是個爽快人,既然你和太子皇兄以及八弟是表兄妹,也算是翰墨的妹妹,直接喊我五哥便是!”
蘇清寧點了點頭,隨後略帶疑惑的道:“既然如此,那清寧便直接喊五哥了,對了,當日之事,清寧有一事不明,五哥爲何會
想起來帶一對斑鳩過去,即便想要給人看,也可以另外挑時間呀?”徐家似乎算準了他一般,且那斑鳩居然會被笛聲引來,這着實有些奇怪。而眼前之人應該不是輕易中計纔對。
吳翰墨嘆息一聲道:“讓妹妹見笑了,此事只怕妹妹也看出來了,對方明顯就是要設計於我,那一對斑鳩是機緣巧合下得到,如今賣斑鳩的人乃是我的舊識,如今已經沒了蹤跡,只怕早已經沒命了。那斑鳩想必有人專門訓練過,至於將斑鳩帶進宮來,則是老八要求的,我只當他貪玩,卻沒想到會如此。唉!如今父皇身體還不錯,可那些人卻已經等不及了!”說完神色暗淡了很多。
蘇清寧心中瞭然,眼前之人的母妃早亡,是慶豐帝一手帶大,對慶豐帝的感情明顯較其他皇子要強烈的多,只怕也是最不希望慶豐帝出事的人,因此對奪嫡之事,定是極爲反感和無奈。只是若是一切都如前世發展的那樣,慶豐帝最多隻有一年多的壽命,眼前之人還是不去爭的話,只怕要沒有機會了,待吳玉祁一上位,那便是他的死期。
思緒翻轉,蘇清寧挑了挑眉道:“當日那些人的目的並不是徐晴兒,畢竟一個世家小姐,即便出了事,五哥也不過是被罵幾句,並不會有生命危險,不是嗎?”
吳翰墨神情一震,隨後慢慢暗淡下來,聲音有些低沉的道:“此事我也想過,也是我一直想不透的地方,本還想問問妹妹和徐家母女打交道時,可有發現什麼端倪!”
蘇清寧沉吟了一下道:“想來五哥應該明白,徐家與清寧關係惡劣,三番四次設計於清寧,當日那荷包中的東西是在清寧身上的,只是清寧機緣巧合之下將東西換了,這才躲過一劫。若當日是清寧出事,太子必然會以汝陽王府往日功勞爲由,逼迫皇上處置五哥,到時五哥即便僥倖逃脫,也沒有了再和太子爭奪的資本,不僅如此,只怕清寧也會恨上五哥,畢竟容貌對女子而言極爲重要,五哥以爲呢?”對方是要置眼前之人於死地,這一點顯而易見。
吳翰墨擡頭看向她,忽然爽朗一笑道:“不管怎麼說,此番能順利逃脫,都要多謝妹妹,日後若是有事,儘管找我便是!”
蘇清寧心中一凜,對方想來應該猜到了徐家要對付的人是她,而對方這麼問她,未必沒有試探之意。將這些想了一個遍,蘇清寧心中感嘆,這些皇族子弟,沒有一個簡單的,即便眼前這個看起來頗爲爽朗灑脫的男子也是如此。不過這些念頭只是在她腦海中一轉,便掩蓋了下去,既然都是聰明人,也沒有必要再做遮掩,不若敞開來談。
“清寧想問問五哥,徐家和太子是什麼關係?五哥打算如何做?”徐清寧正色道,對方既然被徐家陷害,定然會將此事調查清楚,因此他必然知道這一切,若是對方打算出手,她可以幫忙。
吳翰墨的臉色帶着幾分鄭重的道:“那徐家和林家之前曾找過我,不過我對他們兩家的人品極爲不屑,因此拒絕了他們,之後聽說他們暗中和太子接觸了,只是太子那裡尚未表態,當日宮中發生的事情,想必便是徐家投誠的禮物!至於徐家,我暫時還沒有好的辦法,若是想到了,定然告訴妹妹!”隨後笑着看向旁邊之人道:“我這個人不喜歡拐彎抹角,妹妹不要多想,若是妹妹想說什麼,或者想做什麼,無需遮掩,明說便可!”
WWW •ttκan •¢O 蘇清寧掩脣一笑,如此直白的話,她倒是頭一次聽說,不過心中對此人的印象再次好了不少,眉目一轉,有些不懷好意的道:“既然五哥這麼說,清寧也不推辭了,五哥對那個位置是什麼看法?”
吳翰墨沒想到她居然如此直白,神情一呆,隨後搖頭失笑道:“你這脾氣和汝陽王叔一點也不像,一點虧都不能吃,我這剛說完,你就逼了上來!”隨後正色道:“此事我也不瞞你,我對那裡並沒有興趣,可是卻有着不得不爭的理由,具體的事情不能告訴你,可妹妹既然已經問起,我也想問問妹妹是什麼想法?”
蘇清寧皺了皺眉,她本是開個玩笑,沒想到對方會直接回答,如此倒是讓她有些無措了。
“妹妹不用多想,不管妹妹的答案是什麼,我都不會放在心上,汝陽王叔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出事之前曾拜託我多加照顧,只是因爲和妹妹不熟悉,不方便過來,如今既然已經兄妹相稱,做哥哥的自然不會欺負妹妹!”吳翰墨眼中有了些許訝異,眼前之人的防備之心太重,想來自從王叔消失之後,她的日子必然很不好過,否者一個尚未及笄的女孩,怎麼會如此。
蘇清寧沉默了一下,隨後擡起頭來看着吳翰墨道:“五哥,若你爲尊,可會滅了王府?”隨後沒有等他回答,便繼續道:“清寧既然是王府獨女,自當守住爹孃留下來的一切,無論是誰,只要對王府不利,都是清寧的仇人!”
吳翰墨看着那張精緻的小臉,上面隱隱透着一股玉石俱焚的決絕,讓他的心不由一跳,汝陽王府世代爲皇族拼命,蘇家列祖列宗全都爲國而亡,雖然享受着吳國的至高榮譽,卻也承受着常人所無法承擔的代價,而如今這些全部壓在眼前之人的身上,那小小的肩膀到底要承受多少,如此想着,竟覺得心中酸澀,隨後對着外面道:“拿酒來,本王要和郡主喝一杯!”
蘇清寧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過還是讓人下去準備,傳言此人極爲愛酒,眼下看來倒是真的。
給兩人倒了一杯,吳翰墨這才擡頭看向她道:“你可知我爲何喜歡喝酒?酒,尤其是好酒,喝在口中雖然辛辣,可嚥下去之後,便會有種甘甜的感覺,就好像人一樣,只有經歷過磨難,才能享受香甜的果實。妹妹也來試一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