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再洗一次。”
容末平日裡瞧着謫仙般的人物,這時也不能免俗,順手攬過洛傾雪的腰,側首又覆上她的脣,狠狠地親吻着,帶着吞噬一切的慾望。
“不,唔……”洛傾雪頭略微偏了偏,掙扎了下;瞧着他的大紅中衣,便用手抵着他的胸膛道,“你先去洗洗。”
“好。”
這次容末倒是答應得乾脆,就在洛傾雪大鬆了口氣的時候,整個人卻被容末那有力的猿臂打橫抱起,甩開流星大步朝着淨室走去。
在淨室中,洛傾雪被容末很是折騰了一番,只是到底兩人都堅守着最後的防線;因爲心疼,亦因爲那是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兒,自然不能這麼囫圇地要了她。
“素素,素素。”
新房隔開內室與外室的幔帳被容末用掌勁層層放下,內室春光被盡關在裡處。
寬大柔軟的婚牀上,洛傾雪眼神迷離,瞧着那前世讓自己思念不盡的容顏,心裡卻是覺得那麼的不真實,她真的成親了嗎?嫁給那個自己心心念念兩世的人。原本以爲今生只爲報仇,再不談感情;原本以爲,相望天涯對他們各自都是最好的結果,卻原來有些事情,就算連思想都身不由己。
“容、末!”輕輕的呢喃。
“素素。”動情的呼喚。
自重生以來,相國寺中,見到陸謹開始她就明白;容末,怕是也回來了吧;後來事情漸漸明朗,那明裡暗裡,他爲自己所做的事情,她不傻,只是彼此心照不宣罷了。
吻密密麻麻地落在額頭,側臉上,那樣熟悉帶着清冽男子的溫熱氣息;那樣讓自己眷戀恨不能鐫刻入靈魂能永世不忘的氣息,洛傾雪固執地張着眼,擡手順着他的側臉輕輕地撫摸着,兩人之間,溫情脈脈;卻又帶着一股別樣的情懷。
紅色的幔帳,終於落下。
侯在門外的丫鬟婆子們聽到屋內那動人的吟哦聲,更是羞紅了臉;低下頭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只是有兩個丫頭卻是恨恨地絞着手帕,不過後來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般,對視一眼,臉上又染上了得意的笑。
隔天,縱使昨夜被某隻餓腹已久的惡狼折騰了許久,可因爲心裡掛着事情,洛傾雪仍舊醒得很早;感受到腰間鉗制的猿臂,她輕輕地動了下身子,卻是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
全身上下就每一處不痠軟的地方,那種感覺好似被馬車碾軋過一般;甚至連手指頭都懶得動,想到昨夜的場景,她又不由得兩頰發燙,從某人的懷中擡起頭,瞧着那白皙如玉的下巴恨恨地咬了一口,昨夜自己那般求饒他竟然還我行我素,直到快寅時方纔放過她。
只是,到底那是自己心上的人,她又哪裡捨得真的下重口,只是輕輕咬了一下。
“可是昨夜爲夫沒有滿足你?倒是爲夫的錯了。”容末睜開眼,便感受到下巴上溫熱的氣息;心下明瞭,怕是昨夜自己真的有些太過了,不過想來腹黑的某人怎麼會承認自己的錯誤。
洛傾雪氣結,險些沒一口老血噴出來,原本發燙的兩頰此刻更是滾燙,她心中暗恨,狠狠地磨了磨後槽牙,“你給我滾。”
“那可不行,咱們昨日才大婚,今日娘子就嫌棄爲夫了嗎?”容末垂下眼瞼一副可憐兮兮又帶着無辜的模樣。
洛傾雪頓時嘴角恨恨地抽了抽,她當真是腦子抽風纔會跟容末鬥智鬥勇,自己便是再進化一百年也不是這隻腹黑大尾巴狼的對手。
前世,他們雖然也有那麼一次,但卻都是在藥效的催使下,她根本沒有什麼感覺;直到後面有了孩子,才後知後覺;可昨夜那種滋味,實在是……實在是……
“可是累着了?”容末的手在被子裡輕輕摸索着,運起內勁替她輕輕地揉着腰身,“時辰尚早,再眯會兒,嗯?”
洛傾雪搖搖頭,“還是不了,待會兒還要去給父王和母妃請安呢。”
“嗯。”聽到洛傾雪的稱呼,容末心中頓時宛若吃了蜜糖一般,“府上的事情大都是母妃在負責,母妃平日裡待人多有嚴苛,你也不必小意討好。”
洛傾雪點點頭,“嗯,我明白的。”
話音落,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洛傾雪心裡總是有些訕訕的,空嘮嘮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一般,不過轉念,卻又當真想不起來有什麼事情,只能強壓下心頭的那股不安,喚了錦笙華香提水進來。
洛傾雪原本打算自己洗漱好了再去服侍容末的,誰知容末卻將兩個丫頭打發了,自己端着銅盆親自上前給洛傾雪擦拭、清理;洛傾雪想要掙扎卻被容末阻止了,“娘子你就安心帶着吧,不然若是身子不適,最後心疼的不也是我。”
“我怎麼不知什麼時候你也學會陸謹那套了?”甜言蜜語,哼!
容末的頭低低垂着,瞧着很是仔細地搓洗着錦帕,只是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卻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洛傾雪癟癟嘴,不過思緒很快就被身上痠軟的痛給拉了過去;咬着牙狠狠地瞪了容末一眼,然後就任由容末折騰去了;好在她身負內力,自個兒又是個大夫,從藥箱中取了兩粒雪白瑩潤的藥丸服下又稍微打坐調息一會兒之後這才終於好受了些。
容末這纔剛自己穿戴洗漱好,就聽見外面的丫鬟婆子們開始敲門了。
攝政王妃派過來的燕喜嬤嬤取了牀上的元帕,瞧着上面宛若紅梅般的斑斑點點,更是喜笑顏開,謹慎地摺疊好放進視線準備的精緻木匣中,這才淡笑着,“恭喜世子、世子妃新婚,兩位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那就借嬤嬤吉言了。”洛傾雪臉上堆着笑,卻並不讓人覺得刻意,反而那種如沐春風的感覺讓人覺得異常的舒適。
洛傾雪話音剛落,錦笙立刻會意地走上去,熱情地拉着燕喜嬤嬤的手臂,順手遞過去一個荷包,“奴婢們初來乍到還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往後可要勞煩嬤嬤了。”
“呵呵,錦笙姑娘可真是會說話。”燕喜嬤嬤接過荷包墊了墊,很是滿意。
直到送走燕喜嬤嬤,容末面色頓時沉了下來,很是清冷。
“其實你不必如此的。”他的聲音帶着些許感慨。
“用那些身外之物能解決許多麻煩,何樂而不爲。”洛傾雪擡手輕輕地撩起額前散碎的細發,淡淡地笑着,“更何況你不覺得,朝中有人好辦事嗎?”
容末低下頭,瞧着洛傾雪那滿是寵溺的模樣,擡手輕輕地點了下她的鼻尖,“好,都隨你。”
“容末,對真好。”洛傾雪揚起手,雙手環着容末的腰將臉貼在他的腰身處。
那樣燦爛開懷的笑,頓時讓容末再移不開眼睛;洛傾雪本就生得極美,說是風華絕代也不爲過;又因爲昨夜經歷了情事的洗禮,整個人褪去了原有的三分稚嫩,卻平添了三分女人所特有的嬌媚;這樣的她,容末真是恨不能將她藏起來,時時刻刻揣在懷中才好。
“傻丫頭。”不對她好,還能對誰好。
沿着九曲迴廊,彎彎曲曲的小道;到前廳時,已經接近辰時。
“喲,大哥,嫂子你們可是來了,父王和母妃可是等了好久了呢。”
前腳剛踏入前廳,還未走到廳內就聽到裡面傳來一個女子尖利的嗓音,那凌厲恨不能將她凌遲的眼神,洛傾雪走在容末身側後半步的位置,眼角掛着那女子,面若銀盤,眸若星子,瞧着倒是個富貴人家養出來的嬌嬌女,只是那盤上去的頭髮,她眉梢淺揚,竟是已嫁做人婦?
聞言,容末視線冷冷的掃過去,可卻是連眼角都吝於給那說話的女子,只淡淡地朝攝政王和攝政王妃點點頭,“父王,母妃久等了。”
“不妨。”攝政王鳳靖罷了罷手,瞧着洛傾雪那低眉順眼的模樣,倒是極爲滿意;是個知進退的丫頭。
“嬤嬤還不快把茶端來,父王和母妃可還等着嫂嫂敬茶呢。”那女子再次開口,卻是咬牙切齒,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發出來的一般。
立在攝政王妃身旁的燕喜嬤嬤見狀嚅了嚅脣想說什麼,卻只是嘆了口氣,朝洛傾雪投過去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攝政王妃卻是一臉愛憐地瞧着說話的女子,朝容末道,“軒兒,你妹妹難得回一次孃家,你沒事多陪陪她。”
容末眉宇清冽卻是沒有多說話,只是低首朝着洛傾雪道,“這位是母親的養女,鳳小小,已經出嫁,乃何太師家的長孫媳。”
“嗯。”洛傾雪含笑朝鳳小小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見狀,攝政王心中連連頷首,不管是身爲流雲國的平安和樂郡主還是他們攝政王府的世子妃都斷沒有洛傾雪先給鳳小小打招呼的道理;更何況之前的事情,他可沒有忘記,當初是誰導致他這個兒子多年不歸的。
只是說話間,嬤嬤已經端着托盤過來;朝洛傾雪微微俯身,“世子妃,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