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跟着村裡的大隊人馬出了村子往後山走,高偉和張曉光因爲腳上有泡,走路一瘸一拐的,而另外兩撥人也好不到那裡去,一個個都跟被人打瘸了腿一樣,其中一個臉上還有一個泡,一看就是昨天倒黴摔倒的那哥們兒……。
前山還比較平整,可後山山勢險峻了起來,張曉光走在小路上,感覺這山的坡度都快有四十五度了,一條小路蜿蜒盤旋,因爲天還沒亮,所以人們打着火把,一字長蛇的走在這個半山腰,而且風還挺大,一陣一陣的,冰冷的風直往脖子裡鑽。
走了一個半小時,在山裡轉的暈頭轉向,也不知道到了哪裡。前面的人終於停下了,張曉光擡眼看去,前面是一個平臺,平臺外面好像是個懸崖。平臺上有一個祭臺,兩邊有一些石刻,有猴子什麼的,應該是一些少數民族的風俗雕刻。
大家在平臺上站好,這時候張曉光也看到阿依阿左依了,只見她穿着一身華麗的衣服,頭上的頭飾很奇怪,像是一個小房頂一樣的小墊子。在阿左依旁邊則還有另外兩個少女,也是這身打扮。看到曉光等人看過來,阿左依眨了眨眼,握着小拳頭做了個加油的動作!
不知道爲什麼,一感覺到腳底那火辣辣的疼,張曉光就十分想脫了鞋底恨恨的揍這姑娘的屁股!!
族長也就是阿左依的父親在祭臺上擺上了一些祭品,然後嘰裡呱啦禱告了一番,接着又來了一段不知道是什麼的舞蹈,然後從旁邊一個人的揹簍裡拿出來一把弓和一些箭,放在了祭臺上。
“外鄉人,這是我們族裡的規矩!”阿左依的爹終於開始說普通話了,讓張曉光感動了一小下,“你們和你們中意的姑娘只要射中石花,我就同意你們的婚事!你們誰先來?”
“我先來!”張曉光等人還沒反應過來,另外兩撥人裡就站出來一個人,這人短眉小眼睛,長的真沒什麼看相。
“好!”阿左依的爹指着一個石刻上的花說道,“你站這裡,只要能射到那朵花,我們彝族的鮮花就讓你帶走。”曉光看去,阿左依的爹離那朵石花也就是十五米,看來這也不難啊!
第一個人拉開弓,對着石花咻的就是一箭,可一陣山風猛的吹來,直接把箭給吹飛了!張曉光恍然大悟,怪不得這麼近,原來是因爲這裡風太大,別看離得近,想射中全憑運氣啊!
第一箭沒射中,阿左依的爹又給了他一支箭。張曉光仔細一看,阿左依的爹手裡還一支箭呢,郭繼明回頭悄聲道,“看來有三次機會!”高偉和張曉光點點頭。
那人第二箭也射飛了,旁邊一個姑娘焦急的直跺腳,看樣子這個撥人是奔這個姑娘來的。第三箭老天開眼,居然讓那人蒙上了,高興的那人亂跳!然後那個姑娘纔過來,搭箭開弓,一箭正中石花!
張曉光和高偉看的瞳孔一縮!因爲這姑娘開弓射箭的動作太熟練了,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這村裡的姑娘不會都是神射手吧!
這兩個人都射中了石花,族長又嘰裡呱啦的說了一通,“好了,既然祖先同意,你們就結合吧!”然後那一撥人和女孩子一家興高采烈的走了!
第二撥人就沒這麼好運氣了,一個男的連着三箭都被風給吹跑了,然後又出來一個男的,又是三箭沒中,一直到最後一個人,才射中了石花!!
這讓張曉光等人十分詫異,難道這三個人有一個射中就能帶姑娘走嗎?那可就是九次機會了啊!可惜,旁邊也沒個認識的人問一問。
第二個女孩子第一箭沒射中,不過第二箭就射中了石花,張曉光和高偉又相互看了一眼,這個女孩子射箭的動作也很熟練,看來這村子裡有射箭的風俗,難怪族長以射箭訂規矩呢!
這兩撥人都心滿意足的領着女孩子走了,張曉光等人到了最後上場。不過這幾個人都沒壓力,爲什麼?四個人裡有三個是神射手,怎麼可能射不到啊?
“看我的!”高偉得意的走到祭臺前,伸手拿起弓箭就要射,可旁邊的族長,也就是阿左依的爹卻一把擋住了,“且慢!你們要射的石花在那裡呢!”說着一指懸崖之外!
啊!!?在場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我說族長,那邊是懸崖啊,我們射什麼啊?”張曉光詫異的問道。
阿左依也愣了,和她老爹嘰裡呱啦說了一通,結果好像是他爹贏了,氣的阿左依直跺腳,小臉通紅!
“我的姑娘阿左依,是我們村裡最美麗的花!”阿左依的爹說道,“所以,想娶走她光靠射這朵石花是不行的,必須射對面的石花!”
衆人大譁,議論紛紛!!雖然張曉光等人聽不懂,但看大家的反應就知道,這是族長臨時改的,應該是故意難爲自己的女兒呢!不用說,是不想讓自己的女兒走!
高偉跟孫猴子似的用手搭着涼棚往懸崖外看,模模糊糊看到對面好像也是一個懸崖,而且崖壁上有些什麼,看懸崖之間的距離,大概有三十多米!
“大叔,那邊什麼都看不見,怎麼射啊?”高偉迷茫的轉身問阿左依的爹。
阿左依的爹哼哼一笑,“對面是我們聖地的聖像,兩邊有兩個火炬,你們不是有三箭嗎?我讓你們用火箭去點火炬,這樣可以了吧!”
哇!這下大家又吃了一驚!先用火箭點燃火炬,然後再射石花,而且一共三箭,這難度也太大了!
“大叔,你這也太難爲人了吧!”高偉有點受不了這樣的難爲,想和阿左依他爹理論理論,旁邊郭繼明趕緊把他拉開!
“高哥,你別急,就憑咱們兩個的箭法,一會肯定氣死這老頭!”張曉光勸道!高偉一聽,也是啊,就我這個全國大學生男子射箭冠軍,在加上一個箭無虛發的張曉光,這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嗎!
“好,就按你說的辦!”高偉氣呼呼的過去,伸手拿了一支火箭,在火把上引燃,然後瞄準對面的火炬,趁着風停的時候,咻的一箭過去,正正命中了火炬,火炬熊熊燃燒起來,對面的事物一下子變的清晰起來!原來,對面也是一個石臺,兩邊有兩個火炬,中間是一頭石刻的牛,牛頭上有一朵石花!
啪啪啪,周圍一片鼓掌聲!高偉這一箭射的漂亮,很多村裡人一點不吝嗇自己的掌聲,高偉也很配合的拱了拱手,旁邊的阿左依也高興的給他翹了個大拇指!
高偉得意的看了一眼阿左依的爹,伸手就去拿第二支箭,可這時候阿左依的爹又過來伸手攔住了,“慢,換人!”
“啥?”高偉一愣,旁邊的人也都迷糊了!
“我說了,你們只有三箭!你們三個人,一人只有一箭的機會!”阿左依的爹指着張曉光和郭繼明,“該他們兩個了!”
這下村裡的人都沉默了,阿左依又驚又氣,渾身花枝亂顫,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你怎麼能這樣!?”這下郭繼明都忍不住了,“憑什麼他們是九箭,到了我們這裡就三箭?”
“因爲我是她爹,因爲我養了她十幾年!”阿左依的爹也放開了,毫不掩飾自己的無賴行徑,“你們想把我家的鮮花偷走,那有這麼便宜的事兒!”
阿左依的小臉氣的紅了又白,白了又紅,扯着嗓子又和她爹鬧起來了!張曉光左右一看,他們村裡的人一副很正常的表情,看來這爺倆個沒少吵吵了……。
“曉光,咱可就一箭了,你可抓住機會啊!”高偉直接把郭繼明忽略了。
張曉光點點頭,也決心給這個無賴老子一點顏色看看,“你們別吵了,不就是一箭嗎,看我的!”
他這一嗓子讓那兩個正吵架的爺倆愣了一下,都無法相信的看着張曉光!說實話,不管是阿左依還是她爹,都不相信張曉光能射到對面的石花,以爲他們是要拼一下運氣呢!
“咱可說好了,我射中石花,你家阿左依就是我們的人了!”張曉光拿起來弓箭,對阿左依的無賴老子說道。
族長想了想,也實在想不起來什麼說辭了,只好點了點頭。
見族長點頭,張曉光開弓搭箭,深吸一口氣,左手伸直,右手拉開弓弦靠在嘴邊,然後感受了一下風向,咻的一箭射了出去!
一個村裡的人都伸着脖子往對面懸崖看去,只聽得噹的一聲,箭矢正中石花!!
“耶!!!”阿左依高興的一跳老高!“射中啦,射中啦!我能出去啦,哈哈哈!!”
全村裡的人都面無表情的看着這丫頭,眼神裡都是同一句話,這丫頭瘋了!
最後是阿左依自己的一箭,只見這丫頭一時興起,跳到祭臺上背對懸崖,然後雙腳不動,上身開弓轉身,蹲了下來了個回頭望月,只見箭矢由於流星,正中石花!!!
村裡人一片叫好聲,掌聲響成一片,張曉光三個人看的目瞪口呆!!要知道,阿左依這一箭可比張曉光那一箭難度高太多了!
“政委,我感覺咱們又多一員虎將啊!”郭繼明拍着巴掌說道!
高偉看着正被她爹從祭臺上往下趕的阿左依苦笑道:“只怕是只母老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