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賴一見這種“白馬王子”類型的男人先已有三分敵意,更何況這白衣青年還當着自己的面“肆無忌憚”的與白彤兒搭訕,豈能不惱火。白彤兒雖然還不是他的人,但現下二人正“打得火熱”,要“禍害”也是自己來,豈容他人橫插一足。
氣惱歸氣惱,但咱吳少爺可是一個有風度的人,若是就這麼簡單粗暴的大鬧一番未免也太低級了一點,更拉低自身的檔次。
既然對方走高端路線,那咱爺們就要比他更高端。
腦子一轉,吳賴已經有了定計,故作驚喜的盯着白彤兒道,“咦,彤兒小姐,咱們果然有緣分,想不到竟能在此邂逅,當真是三生有幸。”
分明是早已認識,他卻能說成偶然邂逅,自是欺那白衣青年面生,並不認得自己,亦不知自己與白彤兒的關係。
白彤兒見他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的轉便知他已經有了鬼主意,又聽他文縐縐的與平素滿嘴粗言迥然相異,更覺好笑。好不容易纔忍住笑意,盈盈道,“公子言重了。”
“哈哈,這妮子演戲的本領不比老子差啊。”見她演得“煞有其事”,吳賴心中竊笑,“驚喜”道,“承蒙小姐還記得小可。”
白衣青年果然不認識吳賴,打量了他兩眼,問白彤兒道,“他是?”
不等白彤兒答話,吳賴已經“自報家門”道,“我乃江城第一公子,姓郝名帥,字葛格,男人都喜歡叫我公子郝帥,女人大多叫我郝帥葛格。”
“公子郝帥(好帥),郝帥葛格(好帥哥哥)……”白彤兒將吳賴杜撰的名字唸了一遍立時便反應過來,忍不住咯咯笑出聲來。
“郝帥葛格,哪有如此怪異的名字?”那白衣青年也不笨,僅是一怔便反應過來,冷哼一聲也懶得理會他,目光重新回到白彤兒身上,淡淡道,“這人油嘴滑舌,好生無聊,我們還是走吧。”
“嘿,還真有幾分定力,不過和我定力小超人比起來差的太遠了!”見那白衣青年並不動怒,吳賴略感詫異,旋即又暗暗冷笑一聲,也不去理那白衣青年,目光灼灼盯着白彤兒道,“小姐曾言十分欣賞小可的文采,小可受寵若驚,前幾日又作了一首新詩,盼望能入得小姐芳耳。”
說話間,他已經橫在二人之間,擋住去路。
白衣青年眉頭大皺,卻沒有說什麼。
“作詩?”白彤兒一愣,自然不信他會作什麼詩,亦不知他到底弄什麼玄虛,只得順着他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嗯哼!”吳賴清了清嗓子,搖頭晃腦道,“大海啊,你全是水!駿馬啊,你四條腿!彤兒小姐啊,你好美!”吟完之後,迫不及待的給自己鼓起掌來,大笑道,“哈哈,好溼,真是好溼,本少實在是太有才了!”
一衆礪武堂弟子就在他身後不遠,再加上他嗓門大,這一切均落入耳中。
衆弟子先是額頭直冒黑線,旋即又忍不住噴笑,其中又以朱會飛三兄弟笑得最兇。
白彤兒也忍俊不禁,掩嘴嬌笑。
白衣青年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哪裡還不知道吳賴是故意胡攪蠻纏,不讓自己與白彤兒親近,冷然道,“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不過我勸你最好離彤兒小姐遠一點!”
吳賴眉毛一挑道,“給我一個理由先?”
白衣青淡淡道,“因爲你不配。”
“孃的,還真以爲自己是白馬王子,什麼
玩意兒!”見他那蔑視的目光,吳賴火大之極,嘴角冷弧揚起,冷道,“關你屁事!”
最看不見的就是這種自以爲高高在上的人,看着就讓人來氣。
白衣青年冷冷一笑,也不再與他做口舌之爭,對白彤兒告辭一聲,轉身離去,往貴賓席位置去了。
他若是吳賴針鋒相對反倒是落得下乘。
衆弟子面面相覷,尚是首次見到有人能在吳賴“犀利”的言辭下不動聲色且不落下風,心中暗暗吃驚。
白衣青年絕非泛泛之輩,氣度涵養均是了得。
見白衣青年並不惱羞成怒,吳賴也心中暗凜。此人城府之深,絕非泛泛,但江城從未見過這號人物,於是問白彤兒道,“這傢伙什麼來頭?”
白彤兒道,“他叫江逸,江獨峰的義子,江城武館大弟子,煉精境修爲,常年在外歷練,前幾天纔回到江城。”
“原來是他!”衆礪武堂弟子聞無不露出吃驚之色。
“江逸!”吳賴身子一震,目中露出凝重之色,自然聽說過此人名頭。
據說江逸的父母被流寇所殺,淪爲孤兒,後被江獨峰救下,收爲義子,傳授武藝。此子天分極高,非但在武道一途,文采亦十分出衆,可謂是個文武雙全的人物。再加相貌英俊,氣度不凡,自然是無數懷春少女思慕的對象。只可惜他常年在外修行,名頭雖響,但鮮有人睹其真容,以至在場之人竟無幾個將之認出來。
“這傢伙雖然討厭,但也是號人物!”雖然討厭江逸那種高傲的姿態,但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有高傲的資本,比之白楓、陸嵩之流又高了一個層次。
同時他心中暗暗奇怪。
最近江城似乎很不平靜,先是陸嵩、江逸等青年俊彥在外歷練歸來,後又有慕白兩家爭鬥日趨激烈,更有那不知來路的章羽以及前幾天截殺他的神秘化氣境強者。一切的一切看似雜亂無章,但隱隱間又似乎有某種聯繫,撲朔迷離。
見吳賴面有凝重之色,白彤兒狡黠笑道,“怎麼,是不是怕了他,該不會是自覺及不上人家吧?”
吳賴聞言大爲不滿,憤憤然道,“什麼,我會及不上他?笑話!江城上至八十歲老頭兒老太太,下至穿開襠褲的小屁孩誰人不知我吳賴是個文武雙全、德藝雙馨、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有爲青年。哼,如我這般優秀的人物,會怕他!”
他一口氣說了一大堆“優點”,只是不知道沾邊幾何。
“汗……”衆弟子見他“雄辯滔滔”,不斷往自己臉上貼金,狂汗無比。
白彤兒好笑不已,但在衆弟子面前亦不好與吳賴表現得太過曖昧,只得強忍笑意橫了後者一眼。
就在這時,大殿外突然一個聲音高唱道,“陸大師到!”
話音未落,原本喧鬧的大殿倏地靜了下來,好似殿內兩百餘人瞬間人間蒸發一般,衆人的目光齊刷刷往門口掃了過去。
下一刻,就見陸嵩、陸山兩兄弟攙扶着一道蒼老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不是陸雲還有誰。
陸雲老目中迸射出鋒銳的光芒在衆人臉上飛掠而過,當落在吳賴身上時閃過一絲冷冷的殺意,旋即又將目光掠開,臉上再無神情變化,令人看不透他到底是何心思。
陸嵩、陸山兄弟的目光亦同時定格在吳賴身上,前者冷漠,後者眼中厲芒大盛,甚至有一絲殘忍的味道。
爺孫三人一言不發,徐徐往貴賓席行去。
“陸大師!”白江雄、慕卓、江獨峰、白進等人均不敢倨傲,紛紛起立相迎,神色甚是恭敬。
雖然陸雲的爲人實在不咋樣,但其畢竟是化氣境強者,再加之煉藥師的身份,亦無人敢輕易得罪他。
“嗯。”陸雲向衆人輕輕頷首,算是迴應,然後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正中間的主座上,擺足了架子。
他如此不鹹不淡的態度立時讓不少人心中不爽,只是礙於他的身份並不表現在臉上而已。
白江雄等人涵養極深,臉上笑意不減,坐回原位。
“這老傢伙,果然還是喜歡倚老賣老!”望着陸雲那張死人臉,吳賴心頭冷笑,旋即目光移到陸山身上。
一個月不見,陸山大有變化,特別是身體變得強壯了不少,而且紅光滿面,看樣子修爲定是大有精進,只是不知道是否真的臻至淬體八重。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無懼,通過與慕秋蟬和那神秘黑影連番對戰讓他十分自信,煉精境之下不懼任何人。
真正讓他忌憚的是陸嵩,此人表情淡漠,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一副莫測高深模樣。
陸山亦感受到他的目光,橫眉冷視,大有不屑之意。
吳賴冷冷一笑,懶得理會。
這時,白江雄從座上長身而起,虎目環視全場。
衆人知比試即將開始,均靜了下來。
白江雄朗聲道,“今天是我白家礪武堂新晉弟子比試之日,原本也算不得什麼重大的比試,想不到竟能吸引到這許多貴客前來觀摩,我白家上上下下當真是受寵若驚。諸位因何而來,白某心中明白,所以便也不浪費諸位的時間,那麼開始比試吧!”
他語氣平淡,神色如不波古井,但是語帶雙關,隱藏機鋒,顯然是對陸雲搞出這麼大陣勢而極爲不滿。
場中衆人誰不是精明之輩,立時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情知此次受陸雲之遙來觀戰已然得罪了白江雄,不少人心生悔意。
然而事已至此,那也沒有後悔藥可吃,只能希望陸山能打敗吳賴,否則的話後果可就嚴重了。
話音方落,陸雲道,“白世侄不必驚訝,這些人都是衝着老夫的薄面而來,亦不過是想看看這些小輩們的修煉成果,倒也不必大驚小怪。”
他這番話雖是對白江雄,實則告訴衆人不必擔心,一切均有他擔當。
衆人聞言皆鬆了口氣,且聽出他對自家孫兒陸山戰勝吳賴有着十足把握,更是心中大定。
白江雄微微一笑,目中則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淡然道,“開始抽籤吧!”
一名礪武堂長老捧出籤筒,衆弟子上前抽籤。抽籤完畢之後,便將根據籤號安排對手,一號對戰二號,三號對戰四號,以此類推。
吳賴亦上前抽籤,想不到竟抽到了一號,也不知運氣是太好還差。
這時,陸山也過來抽籤,看了看吳賴手中的籤號,目中射出陰冷的光芒道,“祈禱我不要抽到二號,否則你第一場比試便將成爲廢人!”
吳賴嘿笑道,“求之不得。”顯然是沒將他放在心上。
陸山冷芒更盛,卻不多言,抽籤去了。
不一會兒衆弟子抽籤完畢,對陣順序亦安排出來,只聽方纔那長老高聲道,“第一場比試,一號吳賴對陣二號郭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