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塞外風寒,冷意徹骨。
天色蒙亮,雪白的山頂,狂風大作,一名十三四歲的少年持劍挺胸,迎雪起舞,劍姿巧妙,威勢動人,一起一落間,劍光與雪色彼此交錯,映襯天地。
少年旁邊站着一位中年人,相貌威嚴,眼光親切,注視着少年的一舉一動,在旁時不時指點少年幾下,糾重他使出的錯誤,並一一給他講解原由,而這些高深的武學原理,很是難懂,需要仔細琢磨,用心體會纔可得知。
“動入靜,深爲切,以心驅力而非蠻。”
“穩形勢,順自然,託萬物之力相助。”
“……”
少年自天末明起,一直練到中午時分,就算汗流浹背,氣喘吁吁也不曾休息一下。太陽照頂,光線刺人時,中年人這才笑道:“雷西,我們該回家吃飯了。”
“嗯,爹!”
父親一臉的慈愛,輕輕撫摸少年的腦袋,道:“孩子,你長大後,該不會怪父親對你這麼狠心,天天逼你練武吧?”
少年想也不想,答道:“怎麼會呢,爹爹,您不是常說,身爲一個武人最重要的就是攀上頂峰,這樣纔會得到別人的敬重與愛戴!而且,孩兒練好之後,不但能強身健體,等將來您老了,也能保護您!”
父親欣慰地笑了,懂得體貼父母的孩兒不管如何,都將是一個好孩子。
——
父子兩人,慢慢走下山頂。
星轉鬥移,日子一晃而過,這名勤奮練武的少年如今二十三歲,長得濃眉大眼,魁梧高大,早就成了虎威天下的斯蘭國第一勇士,以一柄破石刀——橫掃整個大陸,也再難尋找敵手!
十八年如一日,這名少年自小到大,整整在山頂,苦練了十八年,從五歲開始一直到現在爲止,天天都來,不任風雨,不管天霜地凍,從沒有一天中斷過。
家傳的技藝,過人的資質,勤奮的練習,天才或許是這麼誕生的。
第一勇士快樂的生活着,他沒有料到自己以後,將要走過的路程,會是非同尋常,一路艱難的。
如果不是那個女人,或許他也可能只是整個宇宙的一粒塵埃,化土而盡,哪裡能夠探尋未知,經遍滄桑,足跡天涯,舞滿人生?
然而,這個世界就是這麼奇妙。
或許是命運的安排,天意使然。
——
處身大海之中,才感到湖泊的小巧。立在高崗之上,才發覺自己的矮小。棲息浩瀚的宇宙,你就會知道,地球原來只是一顆小小的塵埃。
——
(作者語:蘿蔔青菜各有喜愛,難免保證您的喜好,盡力振筆書我所愛,時間匆促難免出錯,還請各位海量一二,寫手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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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開始:
狼風嘯嚎,暴雪狂飛。
天地間只見萬物成白銀一片,雪白刺眼。
一乘快騎從唐古山脈自北往南奔騰而來,馬蹄飛落,只見積雪飛散,雪面上留着條一長串深深的蹄印,馬上人頂着風、迎着雪,焦急的抽鞭急馳,身上穿着的淡綠色軍大衣也變成了白色,背上的長劍已快跟他的身體融爲一體了。
跨下俊馬爲斯蘭國特有驕貴名馬,名爲雪驕,可謂日行千里,揚蹄落蹄間跨躍甚寬,而此際日行千里的雪驕馬已見疲憊之態,顯然奔跑很長時間了,粗大鼻孔噴出的陣陣熱氣吹開着雪花。
騎着雪驕馬的是一個少年,在他急撫袖補抹臉上雪花之時,只見他面目英俊,濃眉劍眼,臉面憔悴不堪,目露深重焦急,想必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讓他如此趕路,催馬而馳。
沿途積雪飛濺,少年往男方奔馳的目標卻是南方,斯蘭國的最大的城市,也是斯蘭國的大都城,皇室所在地,米泉城。
米泉城,這座皇室所在的宏大偉岸都城,如頭雄獅靜靜盤踞在這白雪世界中,城中商鋪林立,屋瓦千檐,盡透昌盛之景,只是現在冰雪封天,都城大街小道中很少有走動的人車馬匹,小商販子。
都城四周是又高且寬的堅石城牆,城牆下是一條五米寬的護城河,護城河的水面上已被結成厚實的冰,冰河在暖色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炫眼的白光,亮眼無比。
因天寒地凍,如今都城四個方向堅固厚實的大鐵城門已被緊緊閉合,阻隔了城內城外的一切交通貿易,人流往來。
天氣實在太寒冷了,負責都城北部城門的一隊城防士兵,都沒站在城樓,而都依畏在城牆下邊的營屋中烤着雄雄大火,跺腳拍手的用來驅寒取暖。
約十來個士兵身上都穿着厚實的白色城防軍大衣,緊緊地圍擠在火堆邊,相互之間互相談笑着,氣氛熱鬧。
營屋外邊冷氣凍人,小屋內場面卻很是熱火朝天,整個營屋中只有一個老兵略顯孤單的獨自倦在屋角小鋪上,黃黑臉上微有皺紋起伏,顯見年歲已不小了,沒鞘的粗大軍刀也被他撩在一邊鋪邊,假閉着雙眼,似在睡覺。
只見其中一個滿臉長着豆豆的麻臉士兵提着手上的大酒壺,往口中猛灌進口烈酒,揚天打了個酒嗝,道:“再過三天就是咱們國王大喜的日子了,天氣還這麼冷,這個該死的天氣怎麼也不來湊湊熱鬧、做做美,徒然幾天的時間就變得這麼寒冷徹骨了。”
說完,又搖了搖頭。
麻臉士兵邊上站着個歪戴着軍大帽的尖嘴猴臉的士兵,眼睛看着麻臉手中的酒壺,伸過手便想去拿他的酒壺,讓自己也喝上一小口,也來暖暖身體。
手還沒觸到酒壺,麻臉一揮手就把他那要酒的手一下就給打了回去,瞪着眼瞅着歪帽的士兵,道:“這可是今天格臣相親自賞給我的國酒,你這歪三也想來喝上一口,啊?去去去,想都不要想,滾一邊呆着去。”
歪帽士兵歪三也不生氣,尖嘴呵呵的笑着,搖搖被打回的手,又自嘲的笑了笑,親近道:“麻隊長,還過三天就是國王的大喜日子了,到時你還怕沒酒喝啊?就怕你到時想喝都喝不完咯,說來格臣相也真是啊,攔阻雷西大隊長我也參加了的,我可也有功勞,幹嘛也不賞點東西給我們啊?”
又對着圍着的士兵們道:“你們大夥給說說,是不是啊?”
邊上的士兵也嘰嘰喳喳的不滿說道:“我那天可追的腿都發軟,到現在還痛着呢,那天人人都有份,我們也都參加了,我也不明白無什麼不賞賜點東西給我們?”
麻隊長聽他們嘰喳地說着,眼帶着鄙視的目光從頭到腳的望了望衆人,冷‘哼’一聲,猛的一把脫下穿着的軍大衣,大力的又扯開肩膀上的衣服,肩膀上頓時露出一道深深的還打着繃的刀痕,歪着脖頸一一給衆人看過,道:“給你們看看,你們這羣沒用的癆種,這一刀可是差點要了我的性命,那天幸好我還算機靈的給躲過去了,不然今天連酒都沒得喝了,你們這羣沒用的膽小鬼,那天怎麼不見你們拼命追擊,現在還想要賞賜,滾回家做你的青天白日夢去吧!”
麻隊長一臉的傲慢,眼又帶着不惜的看着衆人,抖抖衣賞慢慢遮蓋住刀痕,又披上軍大衣,提起酒壺,擡頭大口喝酒。
歪帽士兵看到了麻臉肩膀上露出的那層層用白紗布給包紮住的傷口,眼睛彷彿也能瞧到裡面那森然的恐怖刀痕,身子雖在火堆邊也不禁打了個寒顫,顫道:“麻隊長,你能在雷西大隊長的刀下只是受傷,還留住了性命,可真算是命大得很啦。”
麻隊長聞言,臉上的傲慢不見了,眼中閃過一絲害怕。
嘆了一口氣,道:“那當然,雷西大隊長乃是斯蘭國第一勇士,又是皇家保護神雷氏的傳人,我能在他刀下逃生,真的是命大得很啊。不過,我這刀傷可不是大隊長那把‘破石刀’給砍到身上的,我只是被他發出的刀氣所揚中,就成這個慘樣子了。”
悶上一大口酒。
麻隊長眼神似在回憶着那天被刀氣揚中的險情,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道:“你們都沒親眼瞧見雷西大隊長的神威,那天的情景我這輩子也不會忘記,如果有下次再叫我去攔阻他,用刀架我脖子上我也不會去了,我肩膀雖然被他傷成這樣,我不怪他,能在偉大的斯蘭國第一勇士手上受傷,還留着命這是萬幸的事。”
說罷又提起酒壺,揚臉又是一大口灌進去,喃喃道:“我到現在還是不太明白,雷西大隊長到底犯了什麼罪,要出動皇室十大高手跟四大魔法師連手去捉拿他。”
歪帽士兵問道:“是哦,我也納悶呢……對了,麻隊長,我們大夥都沒瞧清那天戰鬥的詳情,只有你麻隊長一個人衝到了最前面,你給大夥說說,那麼厲害的雷西大隊長他到底是怎麼被擒住的呢?”
“是啊,是啊,麻隊長給我們講講吧,我們也想聽聽。”邊上的士兵附合道。
能一個人猛衝最前頭,可見麻隊長膽子也不小。只是,聽完歪帽士兵的問話,雙眼中馬上露出了害怕,低聲道:“當時我只見一道白光向我激射而來,我渾身一激靈馬上就想往後仰倒,事實證明了我當時的決定是對的,那陣激勵刀氣刮過之後,我只是肩膀受了重傷,可跟我一排前衝的兵士,瞬息都被攔腰劈成兩截,血液飛濺,上半身到了天上,下半身還是在往前衝,簡直恐怖得不行了,雪地上全是紅色的血液。”
周圍的士兵啞口無聲,歪帽嘴巴更是張成了一個大大的‘O’型。
麻隊長不時的提壺喝酒,此時說到這更是猛猛的一大口入肚,抹掉嘴邊的酒漬,接着道:“我掙扎着想爬起來,想接着往前衝,見到如此慘景可也有點害怕,於是躺在地上乾脆不前進了,免得丟掉性命。睜大雙眼仔細的向前張望着,我瞧到雷西大隊長右手大力揮舞着他的‘破石刀’,一刀下去就是一片白芒,那是刀氣!刀氣橫掃而過就有一大排的士兵就活活劈成了兩半,鮮血飄散半空,簡直快染紅了整個大地,我估計最少有五百士兵死在了他的手上,你們不知道啊,屍體到處橫飛,那情景真是慘不忍睹,慘不忍睹……”
周圍的士兵寂靜無聲,數道目光注視着麻隊長,歪帽士兵臉色一片蒼白。
半晌只聞被衆人圍着的火堆中發出‘噼哩啪啦’燒柴的聲音。
麻隊長也不在意他們的目光,只是獨自輕喘了口氣,又灌進一大口酒回覆平靜後,接着往下講道:“雷西大隊長全身被血染得通紅,簡直成了一個血人,一個從地獄爬出的惡魔,他邊揮刀也在大聲呼喊:‘你們給我走開,我不想殺你們,去把格臣相給我叫來。’士兵們全被他的血腥屠殺震驚了,都不由感到了害怕,就在他們猶豫不前的時候,皇室四大魔法師終於趕了過來,前後左右的圍住了雷西。”
麻隊長揚臉又是一大口酒灌下,看了看邊上的士兵,問道:“皇室四大魔法師,易冰、易火、易雷、易電你們都知道吧,都清楚他們有多厲害吧?”
士兵們點着頭,表示知道。
麻隊長道:“當時,雷西被四大魔法師圍住之後,一點也不驚慌,臉上帶着冷笑,道:‘我不想與表叔爲敵,這是格臣相那奸臣非逼得我今天如此這般,我也不想逃,我只想面見國王,可格丞相硬是說我謀反,你們看着辦吧,我不想跟你們爲難,你們還不是我的對手!’雷西的口氣當真大得很,易火法師聽他說完,冷笑道:‘我們不是你的對手,你也不要把這第一勇士的招牌看得太大了。’其他三大法師也只是冷哼一聲。雷西見狀只是冷聲道:‘不信,就儘管來試試!’易火不再說話,只是高揮着手揚起魔法棍,瞬息就是一道雄雄烈焰迅速滾燙地速燒向雷西,我也沒看見大隊長是如何閃動的,只聽到他一聲冷‘哼’,火焰過後雷西還是完好無事,一根毛也沒少。”
這時倦在屋角小鋪上一直沒有做聲的老兵冷‘哼’一聲,截口傳來一聲:“皇室四大魔法師雖然有名,也不過是跳樑小醜,怎麼可能是雷西大隊長的對手。”
正聽得津津有味的衆人忽然被人打岔,目光不禁都略向了躺在小鋪的老兵,歪帽士兵不滿的喝道:“莫老頭!你別亂來打岔。”
衆人的目光又回到了麻隊長的身上,小鋪假睡的莫老頭也翻了下身子,挪坐到鋪角,目光冷冷的看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