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七章 美味的蛋糕
“克羅蒂亞……蛋糕店?”
看着眼前這個用粉紅絲帶裱起,又用幼園體書寫的無比女性化的招牌,衛驕怎麼也不敢向前邁出一步。
“烈……這個就是你說的,那個可以放鬆的店面嗎?”
衛驕無法相信的指着招牌,對邊上正對着門口的招牌糕點推薦欄目不轉睛的喬烈說。
等到把推薦欄上上下下看了三遍以後,喬烈似乎顯得很滿意,他站起身,說:“沒錯,就是這裡。這裡的蛋糕非常好吃,而且提供的飲料也很精緻,再加上價錢便宜。所以擁有很多的女性顧客呢。”
“對,對啊!所以,我們還是換一家吧……”
“爲什麼?啊!你擔心錢嗎?我剛纔不是說了嘛,價錢很便宜。而且總是由你來請客我也不好意思,這次就由我請!”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這裡面女性太多了……我們進去不是不太好嗎?”
“的確呢……店長的經營思路有點奇怪,半年前還好,可最近從廚師到服務員都只招收女孩子,男人也只有店長一個……不過這不是什麼問題吧!反而對我來說只有更好呢!”說完,喬烈熟門熟路的推開餐廳的旋轉門,一把抓住衛驕把他拉了進去。
一進門,一股濃烈的蛋糕香氣撲鼻而來,直把衛驕的鼻子塞了個滿滿當當。再看店裡的面積,比起喬烈家的那個餐館不知要大上多少倍!十幾個服務生正在各個桌椅間穿梭來去,把一盆盆裝飾精美、猶如藝術品的蛋糕分配到每位客人桌上。雖然眼下並不是雙休日,但暑假的來臨還是讓這裡的生意出奇的好。但果然不出衛驕所料!從服務員到用餐的客人,全都是清一色的花兒。嬌聲的談吐和細細的咀嚼聲立刻讓他感到自己完全不屬於這個世界!
可是令他尷尬的事這纔剛剛開始!就在他轉頭嚮往外跑的時候喬烈一把拉住了他,不僅如此,他還高聲喊了起來:“嘿!各位可愛的服務生小姐!我又來照顧你們的生意啦!”
聽到喬烈的喊聲,店裡的所有人齊刷刷把臉對準了他們兩人。直窘的衛驕恨不得立刻挖個洞把自己埋下去。那些女孩子的臉上無一不閃現着驚訝、鄙夷、不屑等等各種負面情緒。尤其是那十幾個原本堆滿了職業笑容的服務生,看到喬烈一張臉瞬間變得比寒冰還要冰冷。
就在喬烈那句不知廉恥的喊話之後,所有的服務生就好像約好了一樣齊齊走到喬烈和衛驕面前,仿如機械似的說:“歡迎兩位光臨克羅蒂亞蛋糕店!”
這本是一句十分普通的問候語,但突然之間被十幾個人用一種冰冷的語氣在自己面前說出衛驕覺得非常刺耳。再看喬烈,他似乎也被這個場面怔住,一張嘴大開着,似乎不知說什麼好。
“衛驕,你爸爸最近的生意是不是做大發了?怎麼一看到你這些女孩子就像是迎接重要貴賓一樣列隊歡迎?”
“那都是因爲你的緣故吧!!!哪有人一進店說出這種話來的!!!”
就在衛驕正爲喬烈的無恥行爲導致自己也跟着名聲掃地叫罵的時候,站在那羣服務員最右邊的一個身材高挑,梳着短髮,約莫十八九歲的女孩開了口:“喬烈兄,還真是稀客啊!怎麼想到今天來了呢?來,我帶你們去你們的座位。”
衛驕一聽,口裡更是不饒人了:“喬烈!你聽!人家都指名道姓的說是你了!你竟然還要賴我?!對不起,這位小姐,我現在立刻把這傢伙拉出去,免得他在你這裡耽誤你們生意……”
正當衛驕再次拉着喬烈往外走的時候,女孩羣中又走出一個大約十六歲左右的女孩,她梳着兩個髮髻,一張瓜子臉臉尖削可愛,嘴角稍帶一絲頑皮的笑容。
女孩拉住衛驕的胳膊,把他往店內拽了一下,說:“這位客人,不打攪不打攪,你們可是我們的財神爺!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着財神爺往外走呢?對不對?秋月姐?”
那位梳着短髮,名叫秋月的女孩聽了,突然狠狠瞪了瓜子臉一眼,但隨後又恢復了剛纔的那種職業笑容,對站在身後的那其他十幾位服務員說:“你們就先去忙吧,這兩位客人有我和荷彩來照顧。”回過頭來對着喬烈說,“喬烈兄,這邊請,我們幫二位已經預定了位子。”
衆人散了開去,自己做起自己的事來。在店裡的顧客不斷的望向喬烈衛驕二人,還紛紛和剛纔的服務員交首接耳,一看就知道她們在打聽兩人的來歷。喬烈是無所謂,這種異樣的眼光已不知看了多少次,臉皮早就厚到子彈都打不穿的地步。但衛驕就不行了,面對如此衆多的目光直羞得臉色發青。
跟在秋月與荷彩背後,兩人被帶到了一張遠離餐廳中央,最最靠邊,最最隱蔽的桌子邊。喬烈看着兩個女孩的這種安排,顯得十分不解:“秋月,怎麼回事?以前我來的時候可沒聽說你們這裡有帶座的習慣啊。而且就算帶座,怎麼把我們帶到這麼一個差勁的地方?”
秋月沒回答,只是把手中的菜譜遞到了二人手中。到是那個叫荷彩的女孩心直口快開了口:“嘻嘻,那都是店長的吩咐。”秋月瞪了她一眼,但她假裝沒看到,“說只要哪天喬烈大少爺來了,就一定要把你帶到這個位子上。”
喬烈看了看這個位子,光線昏暗,通風不暢。而且旁邊就是廚房的操控室,不斷的有混雜着各種味道的香氣從裡面飄出。這實在是一個最最差勁的地方。
喬烈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什麼,拉着衛驕坐下,說:“那麼,我的小荷美人,你們帶我們到了這麼一個地方,待會的價錢又該怎麼算?”
“那你就放心吧!店長已經吩咐了,只要是你自己吃掉的份一律不算錢!但你的這位朋友可就不行了。不過介於他是在喬烈大少爺的陪伴下才不得不享受這種待遇,所以一切的費用全都減半!”
“荷彩,你說的太多了。兩位,請問吃點什麼?”聽着荷彩還打算喋喋不休的說下去,秋月阻止了她。
“嗯……剛纔在你們店門口看到了,似乎又推出了一些新的蛋糕類型吧?把那些蛋糕一樣來一個。至於衛驕你嘛,就點自己喜歡的吧。”
衛驕“嗯嗯”了兩聲,點了幾個和喬烈不一樣的蛋糕,兩個女孩接到菜單,退了下去。
看到進店以後喬烈竟然能引起店員那麼大的反應,衛驕奇怪的問了喬烈。但喬烈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苦笑一聲,說:“大概,是因爲我的‘能力’的緣故吧。”
克羅蒂亞的蛋糕製作速度的確不同反響,只不過過了大概五分鐘時間,秋月和荷彩已經捧着一大盆的蛋糕遞了上來。
喬烈看着擺在自己面前的那些形狀花樣各異的蛋糕,足足盯了近十分鐘。在這其中什麼話也沒說。這場面也把衛驕震的不敢動口。過了好久,他才緩緩拿起一塊黑色的巧克力蛋糕放進嘴裡,細細的咀嚼起來。
“原來如此……這就是你們不收我錢的原因嗎?”喬烈只咬了一口,就把蛋糕放下,看着兩個女孩。
“是的,因爲喬烈兄實在是太過恐怖,我們也不得不這麼做。”
“嘿嘿,喬烈大少爺,要記住我們可是不收你錢的哦!就算你去投訴也沒有用的。嘿嘿……”
喬烈呆了一會,又拿起另一塊蛋糕嚐了一口,隨即放下:“巧克力的甜度和苦味完全混雜,顯示不出一點韻味。蛋糕的內芯也太硬。再加上這些奶油,估計攪拌的時間連五分鐘都沒有。這可和你們門外的招牌上寫的全新口感差的太遠了呢。”
聽到喬烈竟然這樣貶低這些看起來製作的十分精美的蛋糕,衛驕有點不太相信。他拿了一塊嚐了一下,但並沒有吃出喬烈剛纔所說的那些缺點。
“那有什麼辦法?誰叫喬烈大少爺的舌頭那麼刁呢?以前只要我們推出了什麼新口味,喬烈大少爺一定會過來嘗一下。而兩三天之後你們的喬家餐館就會推出在此基礎之上口味的蛋糕。這條街上的所有餐館幾乎都把你當成惡魔來看待呢!如果是在別的地方,沒一口氣把你打出去已經算客氣的了,更何況我們這裡還任你吃不收錢!”
“但是,你們未免也太過小心了吧,小荷妹妹!我今天真的是想要和朋友好好的來吃一頓好的而已!你這麼說未免也太傷感情了呀!”
“住~~~口~~~!我和你沒什麼感情喲!想我第一次來這家店打工時就被你騙了,讓我把店裡口碑最好的甜點給了你。結果害得我差點被店主解僱!我可從來沒對你有什麼好感,有的只有無窮無盡的厭惡!!!”
“啊哈……啊哈哈……”聽了荷彩對自己的一番痛斥,喬烈只能無奈的擺手,“說什麼話呀……哈哈哈……對了,小荷妹妹,既然蛋糕已經全都上了,你們就去忙你們的吧,不用在意我們啦。”
“不行,直到你離開之前,我和荷彩都要陪在你身邊。防止你到處亂闖。”秋月接了口。
衛驕聽了三人的談話,總算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他不由笑出聲來:“哈哈哈哈……烈,想不到你還真有本事啊!你想想,有多少人能夠在吃免費蛋糕的時候有美女陪着?可你不但有,而且還一下來兩個!哈哈哈……你還真是‘豔福不淺’啊!哎呀呀呀……笑死我了……笑的我肚子好痛……”
喬烈的火一下子就冒上來了,但顧及到邊上還有兩個女孩,也不便就此損他。再說了,在別的女孩子面前談論這個傢伙和自己妹妹的事不管怎麼看也不能說是勇敢。於是他只能閉上嘴大吃那些毫無特色的蛋糕,還邊吃邊把每個蛋糕的缺點數落出來,以減輕自己的尷尬。
“喬烈大少爺,你的舌頭還真是好呢……雖說立場不同,但這點還真是讓人有點羨慕……”看着邊吃邊對蛋糕的缺點如數家珍的喬烈,荷彩不由得發出一聲感嘆。
“嗯……還好啦,只不過在家裡嘗得多了,不知不覺就變的靈敏起來。不過你也不要再叫我什麼大少爺了吧,聽得我真不舒服。”
“哈哈?是嗎?那我就和秋月姐一樣,叫你烈兄吧。烈兄,你現在在幹嘛?讀大學嗎?”
“嗯嗯……沒錯,是讀大學……這個夾心杏仁味道太甜……怎麼了?”
“那麼那麼,你一定是讀的廚藝大學嘍?”
“咕……咕……嗚嗚……水……給我水……”
“喂!烈!你小心點!雖說不要你錢也不能就這麼亂來啊!……呼,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咕咕……啊,謝謝,衛驕。我差點以爲自己要去見上帝了!啊~~一想到我要離開兩位如此美麗的女性,就連上帝也不得不被我的誠意所感動,放我一馬啊……哎呦!小秋月!你幹嘛突然用盤子敲我?!我就那麼令你討厭嗎?”
“吃完了,就馬上走。這裡不歡迎你。”
一般人如果被這樣說,肯定是沒臉再待下去灰溜溜的滾蛋,但他可是喬烈啊!面對美女的指責他向來當補藥吃。當然,這條理論對於喬蕙心和喬夢音來說例外。
“要趕我?何必呢?小秋月,我覺得還是笑眯眯的樣子比較適合你,幹嘛弄得我們那麼冷淡呢?”
秋月轉過了頭去沒有理他。
“喂喂喂,烈兄,你還沒告訴我呢。你是不是上的廚藝大學啊?”
“不,我上的是一所很普通的大學。學的專業也是文學系,和燒菜沒什麼關係。”
“啊?爲什麼呢?你爲什麼不上廚藝學院呢?”
喬烈笑笑沒有回答。總不能對別人說自己是爲了照顧那個時不時就會暴走的妹妹才和她上同一所學校的吧?
“烈,說到專業我想起來了,有一個問題我一直就很想問你。你是從哪裡學來的那一手治療功夫的?看你應對那個被刺傷的婦女時所表現出來的沉着,這可不是一般的有樣學樣就能辦到的。”
“那個嗎……大概也是因爲小時候看的多了吧,所以也就自然而然的學會了。你也知道,小時候她經常受傷,我就算不想會也很難呢。”
“可是,你的那個手法……”
“好啦好啦,這種非關鍵性問題就不要再問了。還是吃你的蛋糕吧!小荷妹妹,小秋月,我這位朋友的蛋糕該不會也做了什麼手腳吧?”
“沒這個必要,這些都是你嘗過的種類,只是按着你以前吃的口味原封不動的再造出來而已,沒有毒的。”
“什麼?!難道說!你們在我的蛋糕裡面下了毒嗎!!!!!”
“哈哈哈哈……秋月姐,很少看到你開這種玩笑呢!放心吧,烈兄你的蛋糕裡面什麼都沒有加!如果真要說的話那就是少了很多東西呢!嘻嘻……”
“呼……是嗎?幸好……不然我還以爲小秋月會如此痛下殺手,謀害她的白馬王子呢!”
“啊哈哈,你不要再說了喲,烈兄。不然我可真的不敢保證秋月姐會不會真的下毒呢!對了,烈兄,既然你讀的是文學系,將來是想做文員嗎?”
“文員?不不不,我想都沒想過。”
“哦?那你將來的志向是什麼呢?你的舌頭那麼厲害,該不會是想成爲美食評論家吧?”
“也不是,其實我也沒什麼很遠大的志向啦。我就是想把老爸的那家餐館好好經營起來,讓‘喬家餐館’這個牌子在乍浦路上能夠叫得出來而已。”
“哦?是這樣啊……不過你也真好呢……不用爲自己的未來擔心。反正憑你的廚藝一定很輕鬆的就能勝任廚師的工作了吧?不像我,現在開始就要爲自己的未來打算了。爸媽老是盯着我,要我開始決定自己的未來。可我到現在還是沒什麼頭緒。眼看着過了暑假就是高三了,到時候恐怕你再也看不到小荷妹妹的身影了呢……”
輕鬆?這兩個詞在喬烈聽起來竟然是那麼的刺耳!想起小時候自己在劉星的監管之下努力的學燒菜,那種猶如地獄般的冰冷觸感到現在還歷歷在目。對他來說實在是不能用輕鬆二字來形容。但他還是用一些極爲誇張的詞句安慰了一下荷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