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任漱玉臉上的悽苦之色,霸刀內心中的恨意,已經消失於無形。
相比於眼前這個只生未養的母親,在內心深處,她更加相信的,自然是她的父親。
可是,莫名的,她還是覺得任漱玉所言不像作假。
這樣的想法,縈繞於腦海中,漸漸地,看着任漱玉,她眼中露出了一絲歉意。
任漱玉一揮手,一縷微風拂過,霸刀與戰僕便出現在門外,隨後大門關上。
任漱玉的聲音緊接着傳來,“你若是不信我,便回去問一問你的父親,聽聽他口中真相。
另外,你也提醒蘇沐,當年我饒他一命,是因爲他是你的父親,若是他不能好好的履行一個父親的職責,反而想方設法要做壞事,那麼我會親自斬下他的人頭。”
霸刀皺着眉頭,看向緊閉的大門。
“現在該怎麼辦?”霸刀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戰僕。
戰僕也很頭疼,不過因爲他對蘇沐與任漱玉都沒有感情,可以站在一個純粹外人的角度,來看這件事。
從內心深處看,他更相信任漱玉多一點。
以方纔他與任漱玉短暫的接觸,他實在看不出,這個女人會因爲貪圖什麼,而在生下霸刀不久後,便離開。
戰僕沒有猶豫,直接說道,“回蘇家,問一問你父親吧。”
霸刀皺着眉,“你不相信父親?”
戰僕說道,“不是,只是今日這個女人說的話,在我聽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們總得問個清楚。”
霸刀沉默片刻,點頭,“好。”
……
此時的蘇家,葉小爲幾人每日除了修行之外,便是等待霸刀與戰僕兩人回來。
蘇沐的院子內,一個老者恭敬的站在他的身後,“不知家主此舉,到底有什麼意義。”
蘇沐淡淡笑道,“能有什麼意義?月娥許久不見她的母親,自然讓她見一見。
當然,也好順便扎一紮王恬的心。這個蠢貨修行天賦是不差,可惜的是,從來都不懂女人心,哪怕是他的枕邊人。”
老者問道,“家主打算行動了嗎?”
蘇沐說道,“不急,再等一等。另外,月娥帶來的男人,實力確實不錯,或許也能幫上我一些。
可惜啊,我的修爲太低了一點,體內的毒,也不知何時才能解掉。”
就在這時,院外突然想起了敲門聲,緊接着,還有一道女子的聲音,“父親,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蘇沐笑道,“進來吧,乖女兒。”
在大門被推開的時候,老者及時隱去了身影。
院子與當初沒有什麼變化,霸刀不想浪費時間,直接開口道,“你與母親,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沐嘆了一口氣,擡頭望天,“你的母親,是一個很善良很美麗的女人,我對她一見傾心。”
“然後呢?”霸刀急迫的問道。
“然後?”蘇沐繼續說道,“然後,她也恰好對我有意,於是便有了你。
可惜的是,後來我也不知怎麼回事,她竟然突然離我而去。
那段時間,我拼了命的找她,終於在十年後得到了她的消息,而那時候的她,已經嫁入了歧南山的王家。
還是嫁給了王家的家主,你說可笑不可笑?”
聽完蘇沐的話,戰僕發現,自己似乎更加偏向於相信任漱玉了,因爲眼前這個男人的話,連自圓其說都做不到。
霸刀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明白了。另外,母親讓我給你帶話,她說,當年饒你一命,是因爲有我,你,還是別做太過分的事。”
蘇沐微微一愣,隨後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這麼看來,你是不相信我了。”
霸刀搖頭,“不是,我相信父親,始終相信。”
蘇沐擺擺手,說道,“你若是不信,那就不必勉強。”
霸刀沒有多說,拉着戰僕便走出了院子。
蘇沐身後,那個老者隨之出現,“恕我直言,家主的所爲,真是難以理解,你方纔的那番話,恐怕已經給大小姐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她帶來的那個男人,更是不可能爲你所用了。”
蘇沐笑道,“沒關係。”
老者搖了搖頭,有些不解,卻也沒有繼續追問。
戰僕本想見一見葉小爲,卻被霸刀直接拉着再次趕往歧南山,她想要見她的母親。
“你不相信你父親的話?”戰僕問道。
霸刀嗤笑一聲,“你相信嗎?”
戰僕搖了搖頭,如實說道,“一個字也不相信,我寧願他什麼都不解釋。”
霸刀說道,“的確,我寧願他什麼都沒有解釋。”
兩人的速度很快,約莫小半個月後,又一次來到了歧南山王家。
與第一次前來,沒什麼不同,王家內,還是能夠見到許多滿是善意的人。
還是那間屋子,霸刀推門而入,便看到王恬與任漱玉正在下棋。
霸刀不懂棋,更加沒興趣看棋,她走到了任漱玉身邊,“抱歉,當年是父親對不起你。”
任漱玉看了霸刀一眼,“對不起我的是他,不是你。你沒有任何錯,實際上,你纔是最無辜的那個人,所以不必替他說抱歉。
我也不需要他的歉意。”
見到霸刀如此態度,哪怕一開始看霸刀有些不順眼的王恬也露出了笑容,“能夠明辨是非,不愧是你的孩子。”
任漱玉扁了扁嘴,說道,“先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王恬哈哈一笑,掩飾尷尬,“先前是我不對。”
說着,他轉身看向了霸刀,“來吧,坐下吧,還有你的那個男人。”
霸刀也不矯情,直接便拉着戰僕坐下,原本非常無趣的棋局,彷彿也變的豐富起來。
然而,就在這時,任漱玉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霸刀的右臂突然炸開。
鮮血飛濺,大部分落在了王恬的臉上。
因爲劇痛來的突然,霸刀忍不住慘叫一聲,與此同時,王恬的臉上傳來了一絲灼熱感。隨後,他的面部肌膚,竟然遭到了腐蝕。
他體內的神力,彷彿也瘋狂燃燒了起來。
戰僕剛剛坐下不過幾息的時間,眼前的詭異一幕,讓他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