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小西聞言,放在鼠標上的手不由收緊,卻一時沒有動。
小助理看着她的臉色不太好,可是又有些君命難違,便拿起盒子裡那雙拖鞋朝她走過來。說:“餘小姐,不如我幫你換吧?”說着蹲下身子,便要給她脫鞋。
她手碰到餘小西的腿,簡直把她嚇了一跳,餘小西差點就從椅子上跌下來。
“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她趕緊將小助裡手裡的拖鞋搶過來。
那小助理的修養是真好,即便這樣仍是微笑的模樣。餘小西換鞋的時候,她就找了個花瓶過來,自動自發地幫她將玫瑰插上了,然後這才離開。
秘書室的小助理走後,周圍又是諸多複雜的目光投射過來,耳邊曲意奉承的聲音也不絕於耳。她只能尷尬地笑笑,再笑笑,根本不知道說什麼好。
隔着衆人迎上陸周擔憂的目光,她回以一個安撫的眼神。衆人散去之後,她看着面前那抹刺眼的紅呼吸,再呼吸,最後還是沒忍住一把抓起桌上的座機。
不用說,肯定是想打給駱少騰的,警告他別玩的太過,給自己造成這麼多困擾。可是手碰到聽筒的時候又忍住了,且不說辦公區裡這麼多人看着,怕是那頭的駱少騰正等着她暴跳如雷呢。
那個男人的惡劣她是見識過的,她越是不願意的事他越是扭着來。想到他那瞧着自己似笑非笑的模樣,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大概自己越生氣那個男人越得意吧,算了,任他鬧着。心裡想着他也不過一時興起,她不理他,他覺得無聊自然會轉移目標。
作爲飛凰的執行總裁,駱少騰其實非常忙碌。尤其最近公司接連出了兩次緊急事故,所以導致每天大會小會不斷,桌上的文件也是堆積如山。
上午開了兩個小時的會,他從會議室江璐跟在他身邊報告接下來的行程。進了辦公室,他坐在辦公桌後突然覺得少了什麼。
“給餘小西的東西送去沒?”他突然問,一下子就打斷了江璐的滔滔不絕。
江璐的心思還在公事上,被打斷後也楞了一下,然後意會,回答:“上午的時候已經讓人送去了。”
駱少騰蹙眉,看着桌上的座機,心裡捉摸着這女人就這麼心安理得的受了?不是應該感動的打個電話來感激一番嗎?
“駱少?”江璐極少看到他上班時走神,不由喊了一聲。
最主要的是,她並不想看到駱少騰那麼在意餘小西。前仇舊怨擺在那裡,她可不想餘小西爬到自己頭上。
“出去吧。”駱少騰說。
不瞭解駱少騰的人看到的都是他不羈的模樣,不管是下班後還是聚會上,只要登上報紙的也都是他或輕挑或風流邪魅的模樣,但是沒人知道他私底下其實對人很冷漠。
江璐跟在他身邊的時間不算短,也早習慣了他這樣淡漠的口吻。他對餘小西心明顯上心的事,雖心有不甘卻也沒有辦法,點點頭退出了辦公室。
最近駱少騰不止早上與餘小西一起上班,下班時更是打電話讓她直接去停車場等候,當然,餘小西開始也是不妥協的,所以沒臉沒皮的駱大少就衆目睽睽之下闖進她的辦公室,弄得餘小西特別抓狂,且抗議無效。
兩人就這樣同進同入數天,早已經備受整個公司的矚目。即便駱少騰偶爾有應酬,也會喊家裡的司機過來接餘小西。玫瑰更是準時天天往辦公室裡送,餘小西忍的整個人都快爆了,還要裝無所謂的樣子。
這天午餐過後,她無意間在洗手間裡聽到別人背後議論自己。說她靠駱少騰進入飛凰,之前不過是個名不經傳的小律師,又與陸周私下裡不清不楚等等。話語之難聽其實可以預料,只是親耳聽到卻又是另一回事。
下午的時候甚至有個女人專程跑來法律部,闖進她辦公室也不說話,只是站在那裡拿眼睛肆意地打量了她幾眼,然後離開。後來有人提醒她才知道,那人好像是在法院任職的檢查官,與駱少騰青梅竹馬。更有甚者還有自稱某某雜誌的記者的電話接進來,聲稱想要採訪她。
掛了電話之後,她也終於意識到再放任下去她的名聲就要毀了。因爲她不是真的要跟駱少騰過一輩子的,時間一久這些緋聞說不定會傳到外面去,她以後離開飛凰,離開駱少騰的工作生活都會受到影響,而這並不是她想看到的。
手無意識地揪掉瓶裡幾個花瓣,那抹紅只讓她覺得刺眼的緊。他駱大少喜歡張揚沒關糸,可知會給她造成困擾?畢竟這個圈子本來就不大,他們協議到期後,他自然可以瀟瀟灑灑遊戲花叢。只是他抽身之時,或是莫亦銘回來,她該怎麼辦?
想到莫亦銘,自從那天在夜宴裡瞧了一眼,這些日子因爲出差,因爲受傷,又因爲駱少騰這麼折騰分去了她的精力,卻是很少去想了。
此時不由想,那天真的是他嗎?如果是他,莫亦銘那天去夜宴幹什麼?這些天又會在哪裡?
一下午的心思都在飄乎着,下了班之後,駱少騰又派來了司機過來。她卻讓陸周幫忙掩護,偷偷攔了輛出租車離開。一個人走在m市繁華的街頭,看着亮起的璀璨燈光,眼中閃爍着些許迷惘。
自從莫亦銘離開後,她一直堅信着他會回來。每天努力地工作着,也極少會刻意想起他,因爲只有這樣才覺得時間過的快一些。不知不覺兩年過去了,日子雖然平淡卻也不是完全沒有盼頭,心裡某個角落裡還是堅信着他會回來。
可是什麼時候起,那樣的生活都完全變了模樣?她思索了很久,終於想起是從駱少騰再次出現開始。她不止丟了剛剛在事務所得到的律師職位,搬離了與陸周共同租住的房子,還進了飛凰,可以說是生活和工作都有了巨大變化。
二十萬,其實她着實是該付出些什麼的。只是當這些影響自己的變化真的來臨時,她仍忍不住想要抵抗罷了……
不知不覺,人就走到了夜宴附近,擡眼看着那橦華麗如宮殿建築。它即便處於鬧市區,也會讓普通市民下意識地避開。抓了抓揹包的肩帶,她還是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