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辰逸這時候看着餘小西的眼睛已經不若往時那般放肆,可是神態仍然十分自若,甚至坦然。那感覺彷彿他並沒有忌憚駱家,或是用她換取了駱傢什麼也理所當然。
餘小西卻在想:巧?在夜宴裡消費遇到他們老闆,真的可以用巧來形容嗎?
不過她此時也沒有心思計較這些,因爲一心只掛着剛剛看到的男人是不是就在這包廂裡,所以注意力重新回到門板上。想要扭動門把時,才發現許辰逸的手還捏着自己的腕子。
她皺眉,看着他問:“許少?”
既然喊她駱太太,既然對她沒有任何別樣心思,她提醒他此時的舉止。
許辰逸卻並沒有因此鬆開,而是說:“你不能進去。”
“爲什麼?”餘小西點問。
“這裡已經被別的客人包了,我們有權保護客人的*。”許辰逸回答。
餘小西與他對視了一秒,然後慢慢垂下眼眸,略顯失望地說:“好吧。”
許辰逸以爲她放棄了,手一點點抽回來。豈知他剛剛鬆開,只聽咔嚓一聲,門鎖已經被她快速擰開。他臉色微變,在餘小西沒有推開門之前,直接將連人抱帶拖地拽開。
他無法瞭解此時餘小西的心境,既然看到那個她令懷疑的人影,餘小西是一定要進去看個明白的,確認那個人是不是莫亦銘。
偏偏這時原本被餘小西打開一條縫的門板響了,像是裡面的人出來察看。餘小西着急地轉過頭去,嘴卻被許辰逸捂着,一直被拖向安全通道那裡。
男人的力氣很大,一隻手臂橫在她的脖頸間一隻手往裡拖,似是很怕包廂裡的人瞧見他們似的。餘小西則是拼了命的掙扎,情急之下甚至咬了他的手臂。
男人的肌肉結實,咬的她牙酸,許辰逸也只是皺了下眉頭,然後果斷地將她拖進門後。她後背一空,然後撞上牆壁,許辰逸的身子壓過來。
眼前的光線被他高大的身子罩着,她脣上還有他手臂上沾染的血跡。眼前那雙眸子倒沒有憤怒,只是皺眉不解地看着她,彷彿不能理解她的情緒激動。
“放開我。”她說。
“我不能。”許辰逸回答,聲音雖然不大卻十分堅定。
兩人都沒說話,暗暗地較着勁。
這時外面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很輕,甚至可以說是細微,他們都聽到了。雖然各自的心思不同,卻互望了一眼,她推着他的力道加大,而他利用身體壓着她,手則摸上她的衣領。
只聽耳邊響起刺拉一聲,餘小西肩頭一涼,眼睛不由滿是驚怔。身後安全通道的門被打開,許辰逸的手觸在她細膩的肩背上,脣便也吻了下來。
“唔……唔……”餘小西反抗着。
許辰逸的身形高大完全覆蓋了身下的她,打開安全門的那人看到這情景,神情詫異了下,原本緊繃的神經也鬆下來,悄然離去。
整個過程,餘小西只瞟到那人的一片衣角。臉卻被許辰逸穩穩地捧着,脣上都是陌生的男人氣息,壓過來還不夠,甚至將舌探進了她的嘴裡。
餘小西見那人離開,羞怒間突然摸到他的腰間一個硬物——是槍!吻的投入的許辰逸也立馬感覺到了,但是餘小西的動作更快,立馬抽了出來。
許辰逸臉色微彎,他果斷地出手搶奪,餘小西打不過他便直接將槍拋了出去。這東西雖然在他身上不算稀奇,但如果被人發現也是大事,許辰逸自然緊張,他下意識地隨着槍拋出去的方向追去。
啪地一聲,砸在下面兩個臺階上。他撿起來時,餘小西已經快速離開。
她首先回到那個包廂,打開門後卻發現空無一人。整個包廂很安靜,賭桌上沒有牌也沒有籌碼,好像什麼地方都沒有動過,只有一隻菸灰缸放在上面。菸灰缸上還有半截煙,那煙並沒有完全掐滅,所以可以看到丁點星火。
餘小西當即轉了身,直接朝外面追去。
清晰的腳步聲迴響在走廊,中間沒有碰到一個人。經過大廳時,裡面仍熙熙攘攘的。她目光大概掃了一遍,並沒有自己要找的人。
她心裡着急,腳下步子未停,搭了電梯直奔樓下。
夜宴的一樓大廳與裡面的喧譁景象完全不同,很是安靜,只有寥寥幾人。外面不知何時下的雨,大幅的玻璃窗子上全是沖刷而下雨簾,模糊了外面的霓虹。
駱少騰收了手機轉身,就聽到一陣突兀的腳步聲由電梯傳來,然後看到餘小西奔跑過來的身影。那衣服歪歪扭扭地掛在身上,露出半邊肩胛,頭髮凌亂不說,頸窩處還有一抹暗紅。那是他前天發狠咬的!
駱少騰眼睛一下子眯住,是因爲現在她這副模樣明顯是受了別人的欺負,同時擡步迎上去。餘小西卻好像沒有看到他一樣,直接與他擦身而過。
“餘小西!”他抓住她的手臂喊。
餘小西卻連瞧都沒瞧他一眼,將他的手拂開,直奔夜宴的大門而去。
餘小西之所以沒有看到駱少騰,是因爲她注意到門口站着個穿深色西裝的男子,他背對着自己,穿着旗袍的高挑服務生殷勤地給他撐着傘,湖藍的傘面遮了他的頭髮以及肩頭。
那深色的西裝布料是她先前見到的,所以急着一探究竟,奔到門口時卻被門口的人攔住:“小姐,請留步。”顯然這位客人身份尊貴,不容有失。
這時泊車小遞已經將車鑰匙遞給男子,她耳邊聽到彭地一聲,擡眸看去車門已經關上。但隔着雨簾,她還是從半開的車窗裡看到那一雙精緻的眉眼,心頭一窒。
“莫亦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