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有個想法，但未必行得通的。”
費南勸他說：“找個機會和他好好聊聊，他應該會想通的。”
“但願吧！”
加山嘆息搖頭。
小白見他們出來，便跑來拉費南，想讓他叫醒歡歡陪他玩。
安撫了他兩句，費南有些好奇的問：“對了，你爲什麼這麼討厭半妖？”
加山沉默了，半晌纔開口。
“因爲我的老師，左岸就是因爲一個半妖而死的。”
他語氣低沉，眉頭緊鎖，像是陷入了深遠的回憶之中。
“我加入特警隊是在二十年前，那時我才還沒從警校畢業。”
“上學時，我的體測、射擊等等各方面的成績都是優秀，原本以爲會直接選入飛虎隊，但沒想到我醒了。”
“醒了是特警隊的說法，指的是激活了精神力，也就是你所說的念力。”
“我第一次來特警隊，就是隊長接的我。”
“他是個很好的人，經常請兄弟們喝酒，吃飯，我們犯了錯誤，他也會幫我們扛下來，所以我們都把他當大哥。”
“有一個叫阿彪的隊員，是和我同期進來的，所有隊員裡，隊長最喜歡我和他，每次出任務，也都是讓我和他帶隊。”
“但奇怪的是，明明我比他的精神力水平更高，但每次出任務，他總是比我完成得更好。就拿抓凡種妖獸來說，每次都是他的小組抓得最多，我是後來才明白原因所在，但那時的我卻不清楚，以爲他夠拼命，還很佩服他。”
“後來，特警隊一連幾次遭遇超凡種妖獸，折損了很多人手，隊長懷疑有內鬼，讓我和他小心一點。”
“那時我就有些懷疑他，因爲出過那麼多次任務，不管有多危險，他都不會受傷。”
“但我只是懷疑，並不確定，因爲他每次任務都很拼命，好幾次還救了我一命，我後來一度打消了懷疑。”
“然而，隊長卻開始對他產生了懷疑，逐漸的開始疏遠他，甚至開始讓新人帶隊。”
“我那時還因爲這個而打抱不平，找隊長吵過一架。”
“十七年前，四月十七號，我們接到情報，前往霓虹國參與抓捕一隻超凡種級別的妖獸，但到了埋伏地點，才發現對方是一頭長生種。”
“我們打算撤退，但卻發現有大羣妖獸斷了我們的退路，那裡顯然是一個陷阱。”
加山停頓了半晌，才繼續開口說：“那一次，我們損失了四十五名二級以上的主力隊員，我的小組除了我以外的組員全員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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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在掩護我們撤離的時候，和那頭長生種同歸於盡，屍骨無存。”
“我和剩餘的隊員回到湘港後，才得知，是阿彪出賣了我們，情報是通過他的渠道傳進來的假消息，他是一頭半妖，是妖獸安插在我們之間的臥底。”
“妖獸們趁着我們的主力外出，摧毀了特警隊的舊址，帶隊的就是阿彪。”
他擡頭看着頭頂明亮的燈光，神色複雜的說：“從那時候起，我就知道，人就是人，妖獸就是妖獸，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們和它們之間，必然要有一方要滅亡。”
“何其艱難吶！”
嚴真長嘆一聲。
“當然艱難，我也沒指望靠自己的力量消滅它們。”
加山搖頭說：“我只能保證，在我管轄的區域裡，妖獸不能傷人，否則就要付出代價。”
“能講講那頭長生種嗎？”
費南好奇插話，他除了小白這個頂着長生種名頭的靈屍王，和那條老黑蛇，還沒見過其他長生種呢！
加山想了想，皺眉說：“一句兩句說不清楚，你還是自己看吧！”
“自己看？去哪兒看？”
費南有些驚訝。
“跟我來。”
加山起身，向後方最中央的區域走去。
嚴真和阿龍都沒有動，顯然那裡是更核心的區域，他們都沒資格進去。
見狀，費南讓小白留下看着歡歡，起身跟了上去。
“這些區域是我們存放歷年來收集到的妖獸樣本的地方。”
加山一邊走一邊介紹着兩旁，那裡大門緊閉，但費南的透視眼卻可以穿透厚厚的水泥牆壁，看到後方。
那裡面除了忙碌的檢驗人員外，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玻璃罐，內部用福爾馬林溶液浸泡着奇奇怪怪的生物組織。
費南看到了有長滿了藍紫色毛髮的類人手臂，如同鮮花般綻放的肉塊，生滿會蠕動的肉絲，還有一張詭異的人臉，整個鼻子佈滿了黑色的絨毛，不知是黴菌還是鬍鬚……
兩人行進的前方是整個空間中最大的一片區域，費南來之前用地圖遠程觀察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
但地圖上卻沒有顯示那裡有長生種啊？
那片區域用鉛板圍得嚴嚴實實，只有一道出入的通道。
通道兩旁有持槍的警衛，看守十分嚴密，就連加山進去，都要做詳細的登記。
做完登記，警衛回身將通道門打開。
那同樣是用鉛板鑄就的一扇大門，十分沉重。
大門打開，費南就聞到了一股腥鹹的溼氣，像是來到了海邊一般。
跟着加山進入其中，費南赫然發現，諾大的空間之中，就只有一個巨大的展臺。
展臺足有五米見方，上方陳列着一個巨大的硨磲。
硨磲的正面對着大門，兩瓣軀殼微微張開，從中逸散着溼潤腥鹹的水霧，流淌而下，鋪滿了整片空間，如同仙境。
它的外殼生滿了大大小小的黑色藤壺，顯得十分醜陋。
但它殼緣的閉合處卻閃耀着璀璨的鮮紅色，呈現外翻的波浪形，如同絕世美女的紅脣。
透過殼緣紅脣，可以依稀看到它內部的外套膜，正在屋內光線的照射下閃耀着湛藍、翠綠、豔紅、橘黃的亮色，顯得十分奪目，吸引眼球。
“這就是那個長生種？”
費南驚歎的上前仔細打量着這難得一見的巨物，它足有三米的直徑讓展臺都顯得有些擁擠。
它微微張開的縫隙比他的手掌更寬，哪怕完全閉合，它內部的空間也可以輕鬆放進一輛轎車。
“沒錯，它就是那個長生種。”
加山揹着手，眼神有些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