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南自然的放下門簾,轉回身來。
但杜宇正順着窗口縫隙處盯着背槍回去的軍隊長,一臉懵逼。
這麼大的一個攝像機擺在車裡,居然沒看見?
他是個瞎子?還是早已經對攝像機見怪不怪了?
費南微笑着,沒有開口。
軍隊長看不到攝像機,當然是因爲他用了念力擬形的緣故。
他知道但杜宇在疑惑什麼,就催動念力,往那軍隊長腳邊探去。
回到了道場門口,那軍隊長往臺階上踩去,想要上到臺階之上,但卻一腳踩了個空,差點摔倒。
疑惑低下頭去,他掃了眼面前的臺階,又擡腳踩去,卻依然踩了個空。
“哈哈哈!”
“瞎眼驢!”
精武門兄弟哈哈大笑了起來。
那軍隊長惱怒的回身看去,卻發現自己身旁的屬下也一臉古怪的看着他。
再次低頭看去,他卻忽然發現,原本在腳下的臺階卻遠在一米之外。
也就是說,他剛纔在原地,踩着空氣撲騰了半天。
瞪了屬下們一眼,他邁步來到臺階前,擡起了腳。
腳懸在半空,他遲疑了下,慢慢放下,踩在臺階上,踩實之後,才邁步走上臺階。
見他這副古怪的模樣,精武兄弟們更是放肆大笑,嘲諷的衝他擠眉弄眼。
“八嘎!”
他惱羞成怒,邁步回身,卻腳下一空,整個人從臺階上滾落下來,摔了個狗吃屎。
“哈哈哈!”
精武門兄弟們笑得更開心了。
軍隊長灰頭土臉的擡起腦袋,已經是鼻血橫流。
兩旁的屬下趕忙過來攙起他,將他扶進了院子裡。
馬車裡,但杜宇搖了搖頭,看來,這傢伙的眼神果然不太行,怪不得連這麼大的攝像機都看不到。
看到軍隊長被扶進門內,農勁蓀連忙跑到車旁問:“是不是該撤了?”
該拍的東西都拍得差不多了,費南便點點頭,衝但杜宇吩咐說:“你先回去,把所有的母盤都整理好,等我回去,一起拿去沖洗。”
“好。”
但杜宇應了聲。
費南下了車,叫過兩個精武兄弟,讓一位趕馬車,一位拉着裝載有留聲機的黃包車,返回閘北片場。
農勁蓀鬆了口氣,繼而和費南低聲說了幾句,快步向着英租界的方向去了。
精武門的兄弟們有些擔憂的巴望着道場大門,他們看不到裡面的情況,但費南卻很清楚。
地圖上,霍廷恩的光標已經退開到了一旁,而陳真的光標已經和藤田剛混戰在了一起。
費南絲毫不擔心陳真會打不過藤田剛,他自己的身手本就不差,再加上費南還對他用了念力寄生,其實費南反倒擔心藤田剛別被陳真一不小心打死了。
雖然費南特意要求他們在比武前一定要和藤田剛簽訂生死狀,但萬一真的死了人,還是會很麻煩。
不多時,費南念頭一動,嘴角浮現出了一絲微笑。
地圖上,陳真已經和霍廷恩一道往道場大門方向移動了過來,而藤田剛的光標依然存在,正在被武士們的光標圍攏在中央。
很快,精武兄弟們就看到了互相攙扶着向門口走來的陳真和霍廷恩兩人,趕忙起身,向門口迎去。
“大師兄!”
“五師兄!你們沒事吧?”
霍廷恩沒有受傷,不過陳真的衣服卻被劃破了幾道口子,露出了其中的棉絮。
聽到衆人關切詢問,他們微笑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忽然,一個武士從道場內跑了出來,指着他們的身影大喊:“別讓他們跑了!他們打傷了藤田長官!”
在外值守的霓虹兵們聞言,趕忙端槍將陳真和霍廷恩,以及精武門衆人紛紛圍了起來。
“你們做什麼?出爾反爾啊?”
“說好了來比武,輸了就耍賴不放人啊?”
精武門兄弟們義憤填膺,高聲嚷嚷着,絲毫不退讓。
用棉絮堵住了鼻子的軍隊長跑了過來,厚聲詢問:“發生了什麼?”
跑出來的那位武士指着陳真大喊:“他打斷了藤田長官的兩隻手和兩條腿!不能讓他走!”
軍隊長聞言,面色一變,馬上喝令:“三班!五班!九班!抓住他們!不要讓他們跑了!”
“嗨!”
霓虹兵們聞言就要動手,卻聽到街口處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幾隊英租界巡捕打扮的人快步向這邊跑來,跑在前面的正是農勁蓀。
巡捕們舉着手槍,快步跑到精武門衆兄弟跟前,將霓虹兵們和他們隔開,和霓虹兵們對峙了起來。
那軍隊長看着突然出現的一羣巡捕,皺眉呵斥:“你們做什麼?這裡是霓虹租界,你們是英租界的巡捕,不可以在這裡執法!”
當先的一位瘦削捕頭扶了下帽檐,冷聲說:“我雖然是巡捕,但我也是一箇中國人!這兩個人,我保定了!”
“發生了什麼事?”
街口另一邊,霓虹領事騎着馬來到了道場門前,下馬快步來到了近前。
軍隊長向領事敬了個禮,那名武士上前,將情況對他講述了一遍。
領事看着陳真二人,問:“既然是比武,爲什麼要出手這麼重,打斷對手的四肢?”
霍廷恩從懷中拿出了一張疊好的紙來,抖開說:“我們在比武之前就已經簽訂了生死狀,雙方都簽字按了手印,簽訂的時候,這位武士就在現場。”
說着,他指了下那位武士。
武士看到他手中的生死狀,不由面色漲紅,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了。
霍廷恩繼續解釋說:“生死狀簽了兩份,另一份在藤田剛的手中,你們可以去檢查。”
領事聞言,轉身吩咐了句,便有隨行人員進去道場,不一會兒便拿着一張同樣的生死狀走了出來。
細細將生死狀看了一遍,領事點了點頭,板着臉吩咐:“既然有契約爲證,那就以契約爲準,放了他們!”
“可是!藤田長官受了傷,軍部長官問起來……”
那軍隊長話說了半截,卻被領事一口打斷,呵斥說:“藤田剛簽訂契約的身份並不是一名軍人,而是一名武士,所以,這場比武是他以私人的身份參與的,和軍部無關!”
軍隊長還想說些什麼,領事慍怒的看向他:“中尉!我現在是這裡的最高長官,難道你想抗命嗎?”
那軍隊長無奈的低頭回答:“是!長官!”
說罷,他一揮手,圍攏的霓虹兵們隨之散開。
領事揹着手,走到了陳真幾人面前,看了他們一眼,低聲用中文說:“你們最好馬上離開尚海,軍部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交換了下眼神,陳真等人沒有回答,而是由費南站了出來,微笑說:“多謝領事提醒,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隨即,衆人在精武兄弟們的護衛下,揚長而去,很快消失在了街口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