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諾薇畢竟膽小,被冉習習這麼連說帶嚇唬,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非常難看。八一中文網WくwくWく.く8√1★z★W√. CoM
而且,她身爲一個女人,自己又沒有生,所以本能地不討厭小孩子。之前刁成羲非要把孩子從醫院裡抱出來,白諾薇其實就是不同意的,可又說了不算,只好任由他這麼做。
此刻,一聽到孩子的情況不太妙,她也慌了,快步走到刁成羲的身邊,一扯他的手臂,急急勸道:“要不,咱們先把孩子送到醫院去吧!萬一有個好歹,這附近也沒有醫院,半夜病……”
他一甩白諾薇的手,喝道:“閉上你的烏鴉嘴!我的外孫吉人自有天相,怎麼會有病?別聽那些醫生護士的胡說八道,他們如果不把情況說得嚴重一些,病人會乖乖送錢嗎?”
被刁成羲當衆一訓,白諾薇也只好噤聲,走到旁邊,不再說話了。
冉習習見他油鹽不進,幹說不聽,她一時間氣得要命,擡腿就要上樓,先去看看孩子。
“你把她攔着!”
刁成羲一指她,沒好氣地說道。
白諾薇看了冉習習一眼,後者也在看她:“你要是不放心,就和我一起上樓吧,我只想看一看孩子,不會亂來的。我也是一個做母親的,怎麼會傷害這麼小的嬰兒?能下得去手的,都是畜生!”
她故意提高音量,說給刁成羲聽。
“好,我帶你上去,你小聲一些,孩子剛睡着。”
白諾薇快步追上冉習習,拉着她去臥室。
兩個女人離開了,一樓只剩下刁成羲和戰行川,一個是臉色猙獰,一個則是表情淡然。
“你真的去做親子鑑定了?”
沉默了片刻,刁成羲再也忍不住了,再次向他確認。
戰行川回過頭來,淡笑着瞥了他一眼,點點頭:“是啊,你耐心再等上幾天,就知道我不是你外孫的爸了。”
“那是誰?”
聽了他的話,刁成羲喘着粗氣,瞪大眼睛,繼續追問。
戰行川怒極反笑:“我上哪兒知道去?你不知道,難道我就知道了?問你女兒去,她難道還能不知道自己懷了誰的孩子?”
被問得一愣,刁成羲動了動嘴,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
一想到女兒死了,肇事司機也死了,至於孩子的生父是誰,更是沒人知道,他又氣又怒,只能一屁股坐在了沙上。
不過,想了一會兒,刁成羲就又打起了精神。
他覺得,不管戰行川是不是孩子的親生父親,對自己來說,這都是一個好機會,絕對不能錯過。
而且,他這兩天也打探了一下,戰行川這個人,不管是對外還是對內,都算得上是冷血無情,唯一在意的就是他的那個兒子。據說,那孩子好像有些社交障礙,不太願意和人說話,所以戰行川很疼愛他,甚至還聘請了專人去保護這個孩子的安全。
關心則亂,刁成羲很清楚這個道理。
另外,在他的心裡,一直懷疑戰行川是在故弄玄虛,別看他那麼鎮定,其實也許只是在拖時間而已。
見刁成羲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戰行川也沉默了,不時擡起頭,向二樓看去。
臥室裡的牀上,小小的嬰兒睡得正香。
他的旁邊,白諾薇用好幾個枕頭圍起來,堆得高高的,防止孩子會掉下去。
“嬰兒牀已經買好了,說是明天送。這兩天只能先這麼湊合着,我怕他摔了,就用東西圍着。”
她小聲說道。
冉習習看了一圈,估計這孩子從醫院裡被接走之後,都是由白諾薇來帶着,刁成羲那種人,是不太可能管孩子的。
看着孩子沒事,她也鬆了一口氣。
不過,冉習習馬上關上房門,把白諾薇拉到一旁,她壓低聲音,小聲說道:“我真的不騙你,出事的時候,我就在現場。車頭都被撞得凹進去一大塊,大人孩子都受到了撞擊,再加上孩子沒有滿月,是早產兒,你真的不怕他在夜裡忽然出現情況,等送到醫院連命都沒了?這孩子怎麼小,軟乎乎的,我們大人連抱都不敢抱,真的出了事,可就是一條人命啊!”
她的話也不完全是危言聳聽,但確實也誇大了一些。
白諾薇回頭看了一眼,面露難色:“我有什麼辦法呢?我和這孩子非親非故的,做不了主……”
冉習習握住她的手,堅定地說道:“不,你有辦法。你是一個女人,你不能眼看着這個孩子出事。等我們走了以後,你想辦法,讓他多喝一點兒酒,他現在也上了年紀,喝了酒肯定會睡覺。到時候,你偷偷把孩子抱下來,我們就在樓下等着……”
不等她說完,白諾薇一把抽回自己的手,連聲拒絕。
“不行!孩子要是不見了,他一定會怪我的!”
冉習習追上去,繼續說道:“你不要實話實說,你告訴他,他睡覺的時候,孩子忽然病了,你去喊他,他罵你,你只好把孩子送到醫院去。等孩子到了醫院,要是再被我們給半路搶走,那就不是你的錯了。你懂了嗎?”
她的話令白諾薇有些遲疑:“這倒是,他最煩睡覺的時候被人吵醒,絕對會罵人的……”
冉習習趁熱打鐵:“就是啊,再加上他喝了酒,迷迷糊糊的,根本記不清楚你到底有沒有去喊他。”
話雖如此,可白諾薇明顯還是猶豫不決。
就在這時候,牀上的嬰兒忽然咳嗽了起來,小臉憋得紅,也醒了。
白諾薇急忙跑過去,動作笨拙地抱起他。
“你這麼抱,孩子的脖子會受不了!”
冉習趕快幫她換了一個姿勢,然後拿起牀頭的衛生棉球,擦拭了一下嬰兒的口腔,現他是在吐奶。
“他太小了,賁門的收縮功能還沒育完全呢,每次餵奶之後,一定要豎着抱孩子,輕輕地拍上五分鐘,像這樣,動作要輕。”
她示範了一下,教給白諾薇。
“我……我不知道這些,我還以爲只要他吃飽了,打嗝就不吃了。”
白諾薇一邊學着,一邊後悔不已。
“還好,萬一進去很多空氣,他就會腸絞痛。孩子這麼小,根本不會說話,餓了痛了只會哭。他一哭,樓下那個人絕對會心煩,你也會捱罵。所以,聽我的吧,就按我剛纔說的來。我等着你。”
冉習習把孩子放下,一臉凝重。
白諾薇咬了咬牙,也點頭:“我試試吧。”
冉習習沒有在樓上停留太久,以免刁成羲起了疑心,說服白諾薇之後,她便一個人下樓。
“走吧,我看完了。”
她走到戰行川的面前,朝他使了個眼色。
“那就走吧,反正也沒我們什麼事,站在這裡還礙眼。”
至始至終,戰行川一直站着,連坐都沒坐。
刁成羲斜眼看着他們,冷哼道:“那就不送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了出去,坐上車,揚長而去。
等他們走了,刁成羲纔沒好氣地朝樓上喊道:“快去叫東西,我餓死了!”
白諾薇把孩子重新哄睡,急忙下樓,她一邊走着,一邊想着冉習習剛纔說的話。最後,她把心一橫,笑着走到刁成羲的面前,一手整理着他的領子,口中溫柔地說道:“好,我這就去打電話,咱們今天吃點好的,我陪你喝一點酒。”
自從回國以後,刁成羲整天提心吊膽的,生怕戰行川會來找自己的麻煩。
今天見了戰行川,他心裡的一塊石頭也放下了,輕鬆了不少。
所以,一聽白諾薇的話,刁成羲頓時高興了起來,還摸了摸她的臉頰,催她快去。
因爲心裡有了主意,白諾薇也不含糊,果然叫酒店送來了一桌子的好菜,還開了一瓶好酒,陪着刁成羲一起吃,只要他的酒杯空了,她就馬上給滿上,自己倒是假裝抿幾口而已,沒喝多少。
一瓶白酒,大部分都進了刁成羲的肚子裡。
他沒有察覺什麼,吃飯的時候一直說個不停,都是圍繞着怎麼從戰家敲到一筆錢這個話題上。
最後,刁成羲喝得頭重腳輕,在白諾薇的攙扶之下,上樓睡覺。
聽着震耳欲聾的鼾聲,白諾薇輕手輕腳地退出了他的臥室,走向隔壁,把熟睡中的孩子一包,匆匆下樓。
她做賊心虛,下樓的時候差點兒滑倒,險些叫出聲來。
一低頭,懷裡的孩子居然醒了,正在看着她。
被嬰兒乾淨的眼睛一看,白諾薇不禁生出一股罪孽感來,她默默唸叨着,一路跑出門去。遠遠地,她看見戰行川的車子就停在百米開外的地方。
一見到她,冉習習推門下車,也跑了過來。
“你也上車,我們把你送到附近的醫院,以免露餡兒!”
冉習習抓着白諾薇,把她和孩子一起拉上了車。
等他們坐好,戰行川一腳油門,動車子。
一路上,白諾薇從惴惴不安到聽天由命,也冷靜了下來。
“你做得對。你這麼做,是救了他。他長大以後,會感激你的。”
冉習習主動握着她的手,輕聲說道。
“真的?”
白諾薇小聲問道,冉習習向她點了點頭。
到了醫院以後,戰行川提議:“既然來了,不管是真的假的,我們還是給孩子做個檢查,看看到底有沒有什麼問題。”
兩個女人都同意。
於是,孩子被護士抱走了,去做詳細的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