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冉習習一連嗆了好幾次,戰行川的臉色也不好看。
不過,真正令他不爽的並非是她一再罵他蠢,而是她想也不想地就否認了她回國根本就不是爲了他,讓他不要自作多情。
稍一用力,嘴脣上的傷口又泌出血來了。
戰行川急忙抽了兩張紙巾,用力按在嘴上,疼痛令他吸了一口涼氣,眼色愈深沉。
冉習習冷眼相對,絲毫沒有任何的悔意,是他先侵犯了她的人身自由,就不要怪她會反抗。她也不是個死人,爲什麼面對他的動手動腳不反抗?何況,要是她不反抗,別人還不一定會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編排他們的關係。
“你結不結婚,和誰結婚,對我來說,不具有任何的殺傷力,甚至不具有任何的意義。要是你想看見我痛哭流涕的樣子,那你就大錯特錯了。事實上,從和你離婚的那一刻起,我就很清楚,你隨時都可能二婚,只是我確實沒想到,竟然拖了這麼久。很抱歉,我是個小氣的女人,禮金就算了吧,我現在給人打工,很窮。”
她一邊說着,一邊低頭從手包裡掏出紙巾,拼命地擦拭着微腫的嘴脣,好像剛剛沾染上了什麼不潔的東西。
不等戰行川開口,車子旁邊忽然出現了一個交警,敬了個禮。
“先生,你好,這裡禁止停車。麻煩搖下車窗,請你馬上出示駕駛證件。”
是個很年輕的交警,即便面對一輛豪車,也是一副秉公辦事的姿態。
戰行川一肚子的火氣沒處,居然有小交警跑來找自己的麻煩,他頓時降下車窗,探出半張臉來,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剛停下。”
交警同樣面無表情:“違規停車,請出示駕駛證件。”
一直默不作聲的冉習習忽然朝交警大聲說道:“交警同志,我是一個公司的小職員,這個人是我們公司老闆的朋友。今天早上,他跟我說有工作上的事情和我談,我怕丟了工作,只好趕過來。結果一上車他就把車鎖上了,還對我不老實,我把他咬了!不信你看他的嘴!要不是你剛好過來,我就……”
她一邊說一邊哽咽,用手捂着臉。卐?¤?八§◎?一?卐小說卍網w、w、w、.`8、
拜律擎寰所賜,他讓助理送過來的衣服是一套中規中矩的套裝,很適合上班穿,再加上冉習習沒有化妝,一張素白的小臉看上去有幾分像職場新鮮人,這些因素,都讓她的話充滿了可信度。再說了,哪有好好的小女孩拿這種事來往自己的身上潑髒水。
交警一聽,頓時擰了擰濃眉,朝車裡仔細地看了看,尤其注意看向了戰行川的嘴。
果然,這男人的嘴上還正在出血呢,一看就是咬的時候用了大力氣,一般的小情侶吵吵嘴,鬧鬧彆扭,誰的女朋友會這麼狠。
“先生,麻煩你把車門打開。”
交警已經開始拿起對講機,讓就近的同事過來。
“小姐,需不需要報警?”
他繼續問道,同時看向戰行川,態度已經很嚴肅了,再一次示意他把車門打開。
戰行川根本沒有想到冉習習居然會反咬一口,眼看着身邊的這個小交警一副秉公執法的樣子,他只好自認倒黴,把車門打開。
冉習習立即衝了下來,伸手就攔出租車。
剛好一輛出租車緩緩停下,她一邊去拉車門,一邊朝交警大聲喊道:“謝謝你!我記住你的警號了!等我給你送錦旗!”
說完,冉習習就飛快地鑽進出租車裡,讓司機馬上開車,一溜煙地跑了。
兩個有些風中凌亂的男人,大眼瞪小眼地站在馬路旁。
“駕照。”
交警依舊不依不饒,伸手索要,看向戰行川的眼神裡充滿了鄙夷,顯然是把他當成了一個有點兒臭錢就想欺負女人的無良商人。
戰行川掏出駕駛證,交到他的手上,一臉惱怒地向四周看着。
就在這時,一個領導模樣的中年交警開車趕來,一見到站在路邊的人是戰行川,他又怕自己認錯,瞄了一眼車牌號,確定沒錯,這才急忙推門下車,未語先笑。卐??卍八一中文?◎◎卐?網§?卐??w、w`w、.`8-1、z、w-.-c`o、m、
“哎呀,戰先生,真的是你!我還以爲看錯了呢!這麼一大早,是趕着去公司嗎?”
這個人曾經和戰行川在同一桌喝過酒,對他很有印象,不過,很明顯,戰行川卻是不太記得他了,不過一看他的樣子,也是交通隊的人。
“是啊,不小心亂停車了,在這裡接受批評教育呢。”
他淡淡地說道,神色裡有着慣常的一抹倨傲。
“哎呀,誤會,誤會。真是的,快把駕照還給戰先生,人家可是大忙人,耽誤不得!趕快!”
中年交警立即低聲催促着身邊的年輕交警,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一聽領導話,不明所以的交警只好把駕照還回去,口中還猶豫地說道:“可是,可是剛纔車上還有個女的,她說……”
戰行川的表情微變,看了他一眼,不怒自威。
察覺到他的變化,中年交警立刻打斷了下屬的話:“胡說八道什麼!我怎麼沒看見女的!好了,你快去忙吧,這邊我來處理。”
說完,他急忙揮揮手,示意快走。
“不好意思,耽誤你時間了,慢走,戰先生。”
一回頭,見戰行川已經拿上自己的駕照,坐回車裡,中年交警立即笑成了一朵花,連連擺手,目送他離開。
見那輛豪車揚長而去,中年交警站在原地,收斂起笑容,哼了一聲。
“這幫小崽子,淨給我惹麻煩!”
他嘟囔一句,心裡想着,下次開會的時候,讓人再把內部名單更新一下,儘量少招惹這些財大氣粗的主,只要他們別太過分。
戰行川沒有想到,冉習習竟然就這麼擺了自己一道。
他有點兒生氣,又有點兒失落,說不上來是什麼樣的情緒。
一邊開車,戰行川一邊神遊天外,連嘴上的疼都忘了。
等開到公司樓下,他才意識到,自己這副樣子要是被孔妙妙看到了,她還不一定會怎麼逼問。猶豫了半天,戰行川只好在旁邊的便利店裡買了一次性口罩,戴在臉上。
果然,一見到他,孔妙妙就好奇地問道:“你怎麼了?”
戰行川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怕你傳染我。”
她哼了哼,沒再說什麼,畢竟自己確實感冒了。
“你今天不是應該在家陪睿睿嗎?你之前答應過我的,這幾天都在家帶孩子!還有,聽說你昨晚出席了那個商務晚宴,你不是已經讓我幫你推掉了,怎麼忽然又去了?”
孔妙妙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令戰行川頭大如鬥。
他猛地收住腳步,朝她做了個手勢:“我昨晚睡得不好,你不要一直在我耳邊嘮叨不停。一杯黑咖啡,不加奶不加糖,謝謝。”
她被噎得站在原地,只好閉嘴,看着戰行川走進自己的辦公室,猛地摔上了門。
“脾氣這麼差,不會是更年期吧。”
孔妙妙朝着緊閉的房門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後去茶水間準備咖啡。
脫了外套,捲起兩邊的襯衫袖口,戰行川默默地走到落地窗前,面色冷峻。戰氏位於中海的商業中心,這裡的位置極佳,然而總部的大樓建了已有近二十年,漸漸地已經不能滿足目前的各種需求。因此,戰行川才決定購買一處新的地皮,新建總部。
他和律擎寰原本是沒有什麼聯繫的,大家賺錢的領域不同,然而,因爲這塊地皮,兩個人居然又山水相逢,而且卯上了,因爲誰也不想放棄那塊地。
正想着,孔妙妙敲門,她端着咖啡,穩穩地走了進來。
“你今天怎麼看起來有些不對勁?昨晚怎麼了?你不會無緣無故睡不好的,說說吧。”
她放下咖啡,一臉關切地問道。
戰行川緩緩地轉過身來,看了孔妙妙一眼,平靜地說道:“她回來了。”
孔妙妙顯然愣了一下,臉上浮現出又驚又喜的表情。
“真的?那她之前在哪裡生活?爲什麼這麼多年,我們一直查不到呢?出入境記錄,銀行賬戶……全都沒有!”
她難以置信地問道,壓下心頭的期待,好奇地問道。
戰行川皺皺眉頭,想到昨晚他查到的有限的信息,不答反問道:“你知道中海有什麼姓冉的人嗎?我記得前些年有一個跳樓的商人,似乎姓冉,是不是?”
孔妙妙瞠圓雙眼,驚愕道:“是啊,你難道忘了,他還有一個很年輕的遺孀,就是那個阮梵啊!因爲她的死,你們還差點兒吃上官司!冉氏原本也很有名氣的,只不過後來公司破產,冉天澤就跳樓了……”
說到這裡,她一下子停住,愕然道:“你怎麼想起來問他?”
戰行川的表情更加難看,頓了頓,他纔有些遲疑地回答道:“我覺得,我們可能被一個很大的陰謀給欺騙了,被騙了好幾年。”
說完,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後無視着孔妙妙驚訝的表情,轉過身去,眺望遠方。
“婚禮呢?你和虞幼薇的婚禮呢?”
她上前一步,大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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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一開始就商量好了,婚禮的細節都交給策劃公司,雙方的溝通事宜請孔妙妙代爲洽談,只要等方案設計出來,他們再過目就好。
戰行川的手一顫,咖啡險些灑出來。
“先暫停,不要告訴她。”
孔妙妙眉頭一挑,冷哼道:“當然,我纔不會主動找她,取消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