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薇站在一旁,冷眼相對。
她看得很清楚,這個光頭是個打人的好手,一看就很有經驗。因爲,從他下手的方式來看,江凱宏被打得鼻血直噴,連牙都被打掉了幾顆。
但是,這種打法只是看着嚇人,假如江凱宏真的去醫院驗傷,或許醫院做出來的鑑定真的只是皮外傷,或者輕度受傷。
這麼一來,就算他敢報警,警方那邊也不能把打人者怎麼樣,最多拘留七天,外加處以一定數額的罰款。而且,假如打人者是劉武的手下,情況就更加不一樣,可能根本沒有什麼處罰,草草了事。
“可以了。”
劉武瞥了一眼,輕聲制止。
光頭正在興頭上,不過,老闆話,他也不敢違抗命令,立即停下了手,哼了一聲,走到了劉武的身邊,拿了張紙巾,胡亂地擦了擦手上的血。
江凱宏捂着鼻子,疼得直哼哼。
他雖然頑劣,但這麼多年來也是爹疼媽愛的,父母從不動他的一根手指。這一次當衆被打得這麼慘,又見了血,江凱宏簡直恨得要把一口牙齒咬碎。
但對方的勢力太大,他不敢招惹。
見狀,紅姐急忙衝了上去,她伸手一摸,就摸到了一手的血,不禁臉色慘白,聲音都帶了哭腔:“怎麼流了這麼多的血?你堅持一下,我們去醫院……”
說完,她擡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虞幼薇,眼睛裡閃過一絲恨意。
雖然二人多年來情同姐妹,但是,眼看着自己的情人被暴打,紅姐對虞幼薇還是有一些怨恨的。如果她肯說幾句話,江凱宏也不至於被打成這樣。
不過,紅姐也知道,說到底,還是江凱宏沒有能夠管住自己的嘴。
有錢有勢的人,背後的齷齪更多,他們能做,卻不代表能讓外人隨便拿來說。偏偏,他還在人家太歲的頭上動土,挨一頓打都是輕的,搞不好連命都沒了。
見江凱宏還要再說什麼,紅姐唯恐他禍從口出,連忙假裝幫他擦拭着鼻血,用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許他再說話。
“各位老闆,大人有大量,我這就帶他走。”
她小心翼翼地說道,然後攙扶起江凱宏,拿起兩人的東西,快離開。
等他們走了,劉武才輕哼一聲,朝虞幼薇走過來。
她不敢多說什麼,只是主動取來一條幹淨的溼毛巾,幫他擦着脖頸上的汗。
劉武微胖,後腦勺下面一直到脖子上疊着一層肉,所以他很怕熱,特別是運動之後。虞幼薇看着那堆積在一起的脂肪,還有皮膚上粗大的毛孔,不禁從心底裡往外泛起一陣陣的噁心。
江凱宏雖然不學無術,但好在皮囊不錯,在牀上也沒有那麼變態。所以,和他在一起,也不算太難過。可劉武不一樣,他有各種各樣的變態喜好,虞幼薇爲了好處,只能盡力配合,而且劉武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種藥,號稱金槍不倒,每每折磨得她筋疲力竭,難以應付。
“那男的是你以前的相好?”
劉武享受着她的體貼,半眯着眼睛,主動問道。
手上的動作停下,虞幼薇心底一驚,她急忙低聲反駁道:“不、不是……”
不等她說完,劉武已經伸出一隻手,狠狠地捏住了虞幼薇的脖子!
她手上的毛巾落在地上,周圍的幾個保鏢都像是完全看不到一樣,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因爲疼痛,再加上呼吸不暢,虞幼薇的口中出了“嘶嘶”的聲音,就像是一條被捏住了七寸的蛇一樣。劉武捏着她的脖子,手臂用力,將她的雙腳都從地面上拉起來,虞幼薇的身體懸空,兩條腿不停地前後撲騰着,雙手用力地按着他的手,似乎想要逃脫出來。
足足過了半分鐘,看着她的臉憋得紅紫,劉武才鬆開手。
虞幼薇站不穩,幾乎摔倒在地上。
“我最討厭撒謊的女人。再漂亮的女人,一旦撒起謊來,也會變得特別的難看!你以爲我看不出來嗎?你和剛纔那個小白臉有一腿!怎麼,看見人家又找了別的女人,你心裡不樂意了?”
劉武重新拿了一條毛巾,慢條斯理地擦着自己的手,冷冷地問道。
見他動怒,倒在地上的虞幼薇顧不得疼痛,連忙向前爬了兩步,啞聲解釋道:“不是這樣,只是碰巧遇到。他知道我現在跟着你做事,大概是出於嫉妒,才罵了我幾句,我不甘心,就和他吵了起來……”
她可憐兮兮地說着,擠出來幾滴眼淚。
因爲劉武剛剛下手很重,虞幼薇確實很疼,所以哭起來倒也不難。
看着她梨花帶雨的模樣兒,劉武似乎也有一絲心疼,他主動伸手把她從地上拉起來,算是原諒了她。
“這種垃圾不值得一提。不過,更重要的事情,你可千萬別耽誤了。我說的話,希望你記住。”
他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虞幼薇,再一次提醒着她,在戰氏這件事上可不要有所差池。
虞幼薇止住哭泣,稍微猶豫了一下,她還是點了點頭。
“你那是什麼反應?怎麼了,難道你還真拿自己當戰行川的後媽了?哈哈哈,這麼年輕的後媽,不知道他玩膩了沒有?你也是的,跟人家談戀愛就好好談戀愛嘛,居然跑去和人家老子搞一腿,哪個男人能受得了啊。你們說是不是?哈哈哈哈!”
劉武越說越起勁,攤開兩手,哈哈大笑,還朝着身邊的幾個保鏢大聲問道。
他的手下自然連連說是,也跟着笑個不停,個別膽大的則是用一種略顯猥瑣的目光打量着虞幼薇,好像要透過她身上的衣服,要把她看光似的。
按照慣例,只要是劉武玩膩了的女人,將來都會賞給手下們玩一玩。那些女人自然是不情願的,但誰也不敢違抗他的意思。
所以,他們早就等着,看看什麼時候才能輪到虞幼薇失寵。不過,或許是因爲她的身份特殊,外加又是公司的合作商之一,一直到現在,劉武也對她很有興趣,並不放手,甚至還打算放長線釣大魚,用她來做攻佔戰氏。
虞幼薇緊咬着嘴脣,也不說話。
醫院的急診室內,一臉是血的江凱宏坐在一邊,任由護士幫自己清理着傷口,旁邊的白色托盤裡已經堆滿了大小不一的棉花球,被染得紅彤彤的。
因爲疼,他齜牙瞪眼的,對護士也兇得不得了。
紅姐只好勸道:“你忍忍吧。也不是人家讓你疼的。”
她不說還好,一聽這話,江凱宏更加生氣,幾乎要從座位上跳起來。
好不容易處理完傷口,江凱宏的一張臉已經腫得像豬頭,紅姐想笑又不能笑,只能強忍着。
“這個惡毒的娘們,居然就那麼看着我被打!媽的,一夜夫妻百日恩呢,老子睡了她三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現在自以爲和姓劉的扯上關係,就敢打我了!阿紅,既然她不仁,我們幹嘛有錢不賺?要我說,也別等了,馬上就去找戰行川,起碼能撈一筆!”
江凱宏越說越惱怒,扯動傷口,疼得他又是一陣哀嚎。
紅姐急忙安撫他:“小聲一點,這裡是醫院,人來人往的,你嚷嚷什麼?再說了,你不是答應我,要從長計議嗎?瑤瑤還小,又是女孩,你總要顧及她以後的路吧?”
他一瞪眼睛,不悅地問道:“事成之後,你還把她送回羊城,能有什麼影響?中海和羊城,天南地北的,你還怕會有人跑幾千公里去找麻煩?”
紅姐點頭:“說得也是……不過……”
很顯然,她還是有一些遲疑。
畢竟,這麼多年來,撫養瑤瑤的人是她,養的恩情不比生的恩情淺,何況,她是真心把瑤瑤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的。
這段時間,她和江凱宏二人如膠似漆,天天纏在一起,對女兒自然沒有以前那麼上心了。此刻一想起瑤瑤,紅姐的心頭不禁瀰漫起濃濃的愧疚之情。
她只能一遍遍地說服自己,這麼做只是想要讓瑤瑤能夠過上更好的生活,永遠和自己這個疼她愛她的媽媽在一起。
“不過什麼?別猶豫了。那個賤人只把孩子當成搖錢樹,你什麼時候見到她回家照顧孩子,陪孩子玩了?”
江凱宏知道紅姐最掛心的就是瑤瑤,所以一個勁兒地拿孩子說事。
自從宣佈了瑤瑤是戰勵暘的私生女之後,虞幼薇就把她送到了中海的一所私立貴族學校,僱了保姆照顧她,自己倒是什麼都不管。而瑤瑤只要有穿不完的新衣服和大筆的零用錢,也樂得不和她多接觸,在學校裡很快結識了不少新朋友,樂在其中。
“好吧。反正也是遲早要做的,那就別拖了。我們先回去,商量一下具體怎麼做。”
紅姐終於點頭,下定決心。
聞言,江凱宏立即高興起來,不顧臉上的傷,硬是親了她一口,同時在心裡默默地盤算着,只要一拿到錢,就甩了這個老女人,他已經有些膩歪,打算去嚐嚐鮮,反正只要有錢,什麼樣的女人玩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