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習習一邊走一邊想着怎麼和高經理開口,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廣告部的門口。卍 §卐§ 八一?中文網 ◎ w`w、w-.、8`1`
她一擡頭,看見部門裡的員工都在忙碌着加班,而高經理的辦公室則是緊閉着房門,就連百葉窗都拉得密密實實的。
正踟躕着要不要進去,一個面熟的美女走了過來,主動和冉習習打着招呼。
“冉小姐,你是來找高經理的嗎?”
冉習習反映了一下,認出來眼前的這位美女正是自己上一次見過的,叫海倫,長相美豔,身材絕佳。聽說,她和律擎寰的助理艾米麗是一對同性戀人。
本不是喜愛八卦的人,所以,聽說過這件事以後,冉習習倒也沒有特別的反應,而且,兩個大美女攜手一起,自然也是一件養眼的事情。
“你好。是啊,我來找高經理,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空……”
冉習習笑着說道,然後向他的辦公室方向又看了幾眼,不禁心生疑竇:這種時候,他一個人把自己圈在辦公室裡,不知道在做什麼。
聞言,海倫微微一笑,眼底遍生風情:“律總剛纔過來找高經理談事情,兩個人進去有一會兒了,可能也是爲了明天的佈會。”
一聽這話,冉習習也不好再進去,但是,轉身就走,她又不甘心。
海倫善解人意:“冉小姐,你坐着等一下吧,我給你倒杯水。”
她立即點了點頭,順勢在門口的沙上坐了下來,剛好可以看見高經理的辦公室,只要有人出來,冉習習一眼就能看到。
很快,海倫端着一杯熱水走了過來,雙手遞給冉習習。
“今晚大家都在加班,隔壁的企劃部也是。”
她微笑着說道,試圖和冉習習聊上幾句,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八?¤一中¤?卍文網???w、w-w`.、8、1`z`w、.com
兩個人正聊着天,高經理辦公室的房門一下子打開了,律擎寰走了出來。幾乎是同一時刻,冉習習也飛快地從沙上站起來,放下水杯,直直向他們走去,口中還喊道:“高經理,我想和你……”
律擎寰和高經理都是一愣,似乎沒有想到她會來這裡。
說話間,冉習習已經氣喘吁吁地衝到了辦公室的門前,她用一隻手撐住房門,意思是非要進去不可。
看了她一眼,律擎寰轉身又走了回去。
見狀,高經理也只好跟着走進去,三個人魚貫而入,房門再一次關上,隔絕了來自外面的無數好奇的目光。
海倫站在沙旁,同樣凝視着辦公室的窗,幾秒鐘後,她踩着高跟鞋,走回自己的座位,繼續工作。
調整好了自己的呼吸,冉習習打量了一眼額頭上冷汗涔涔的高經理,她深吸一口氣,開門見山地問道:“高經理,我能不能問問你,我之前給你的那份草圖,現在在哪裡?”
她沒有繞圈子,反正,明人不說暗話,拐彎抹角也不是冉習習的一貫風格。
律擎寰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一聽見冉習習提起草圖,高經理額頭上的冷汗流得更急,他白着一張臉,結結巴巴地說道:“碎、碎掉了……”
每個部門都有碎紙機,經理級別的中高層更是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就配有一臺碎紙機,對於比較機密的內容,大家都是隨着用完,隨着碎掉,以免留下隱患。
“碎掉?你確定嗎?那份草圖只有我們三個人見過,我不敢說全世界只有我一個攝影師喜歡在拍照之前做草圖,但是那麼相似的作品,如果不是看過詳細的資料,單靠語言描述是不可能做到的!而且,我後面添加的元素,‘彩姿’那邊的人都沒有用到,他們用的都是草圖上的。高經理,我說了這麼多,你不會不明白我的意思吧?”
之前,冉習習因爲把全部心思都用在拍攝新照片上,顧不上去調查泄露的源頭。八一中◎◎文網§ ?? 現在,她既然想到了,就不會憋在肚子裡。
高經理情不自禁地退後一步,他沒有想到,冉習習比律擎寰還要來勢洶洶。律擎寰還只是例行公事地過來問一下,而她則是根本已經把一切都弄清楚了一樣,知道是他不小心丟了草圖。
“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等我現草圖丟了的時候,我到處找……我把這裡都翻遍了……我想不起來放在哪裡了……”
他嚇得快要哭出來,五官皺在一起,本就有些小的眼睛此刻更是眯成了一條縫。
“丟了?”
冉習習驚愕出聲,下意識地看向律擎寰,現他也皺緊了眉頭,正在一臉嚴肅地注視着已經狼狽至極的高經理。
“在哪裡丟的?辦公室裡都找了嗎?”
她四處打量着,高經理的辦公室並不是很大。假如說,他真的是隨手一放,然後就找不着了,那麼只要認真找一找,還是不可能不見蹤影的。
“要是你放在辦公室,然後東西丟了,那麼我覺得還是要請保安部的負責人過來一趟。現在是草圖不見了,誰敢保證以後不是更重要的東西?”
冉習習雙目灼灼,一點兒也不含糊。
說罷,她就要拿起桌上的內線電話,讓保安部的人上來。
冉習習尚未拿起電話,只見高經理撲過來,一把按住了她的手,眼淚鼻涕一把地說道:“我、我真的找過了,沒有……我想,是不是我們那天一起吃飯的時候,我落在餐廳了……”
經他一提醒,她也反應過來。
那天,他們三個人一起在餐廳吃飯,然後……然後遇到了王秘書,還有虞幼薇!
難道是……難道是虞幼薇搞的鬼?!
收回了手,冉習習的臉色愈凝重了起來。
一直沒有開口的律擎寰沉聲道:“好了,等天亮以後,我去聯繫餐廳的工作人員,調取他們那裡的監控攝像,看看到底是誰撿走了那份草圖。高經理,既然你也是無心之舉,爲什麼之前我們開了好幾次會,你都沒有主動告訴我?就連剛剛,我親自問你,你也咬定牙關不說,你知不知道後果是什麼?”
前半段話,他是和冉習習說的,後半段話,則是對高經理的質問。
高經理一屁股倒在地上,滿面倉皇,似乎被嚇得快要說不出話。
末了,他才頹然回答道:“律總,我老婆的公司上個月裁員,她因爲要照顧孩子,三天兩頭請假,就在第一批裁員名單裡。這種時候,我也怕受到公司處罰啊,要是我被罰了錢,或者丟了工作,我們一家三口可怎麼過日子啊……”
冉習習和律擎寰對望一眼,兩個人都流露出無奈的表情。
雖然高經理在生活上有難處,可他的不小心,卻幾乎造成了公司數十萬甚至數百萬的損失,這個責任,無論如何也是推脫不掉的。
“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之前,我暫時不會處罰你,等餐廳那邊出了結果,我再考慮這件事到底要怎麼辦。現在還有幾個小時就天亮了,我們這一次的新品佈會能不能成功,馬上見分曉。”
說罷,律擎寰邁步就走出了辦公室,頭也沒回。
高經理依舊坐在地上,耷拉着頭,雙手捂着腦袋,一副頹唐的樣子。
看了他一眼,冉習習不知道說什麼,只好也快步跟上律擎寰。
一見他們走出來,格子間的每個人都急忙低下頭,裝作奮力工作,誰也不敢冒尖兒,以免被大老闆注意到,留下什麼負面印象。
兩個人走出廣告部,誰都沒有說話。
走廊裡有些涼,冉習習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她怕鼻涕噴出去,急忙用手捂住,尷尬地向律擎寰道歉。
他直接脫了外套,給她披上。
她一怔,心頭有些無奈,這才半小時不到,兩件外套到手。
“我知道,就算我讓你回去休息,你也不會答應。要不,你和我回辦公室?我那裡有一張小牀,偶爾加班的時候我就睡在那裡。你也去眯一會兒?”
律擎寰輕聲問道。
“不用了,你也說了,天都快亮了,一會兒我找的那些人就要到了,他們都沒有受過專業訓練,肯定緊張,我得陪她們多呆一會兒。”
冉習習搖搖頭,其實她的心裡也沒有把握。
幾個小時趕出來的方案,難道真的比得上十天半個月的辛勞嗎?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假如一蹴而就真的強過懸樑刺股,那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會有勤奮的人了。
所以,她一直在默默地告訴自己,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眼下,最重要的是,度過這一次的難關。而且,是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因爲外人暫時還不知道,這兩家化妝品公司的暗流涌動。
“別擔心。”
千言萬語,到最後只能化成這三個字。
律擎寰一直在裝作若無其事,裝作沒有看見她和戰行川站在樓下,她披着他的外套,兩個人雖然沒有任何過分的舉動,可是,那個畫面久久地在他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我猜,是虞幼薇做的。”
冉習習幾乎已經可以百分百肯定這一點。他們走得匆忙,高經理將草圖落在餐桌上,也是大有可能,而她便趁機順手牽羊。
他一手輕輕搭上她的肩,輕聲道:“這件事交給我,你不用再操心了。”
她點點頭,總覺得這個夜晚,漫長得令人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