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先弄清楚,她這一次是真懷孕,還是假懷孕。??w?w?w?.?8 1?z?w?.com如果是假的,你也不必太難過。”
這一點,纔是喬思捷真正想說的話,他懷疑喬瑞秋根本就是在撒謊,謊稱懷孕,在喬凜彌留之際爲喬言訥造勢。如今,喬凜的遺囑並沒有定下繼承者,等同無意義,再拖下去恐怕要穿幫,於是她便順水推舟,又僞造意外,說孩子沒了。
整個過程中,對她來說,其實是不痛不癢的,但對於喬言訥來說,卻無異於是一種翻倍的傷害,甚至是懲罰。
“你什麼意思?她怎麼會這麼做?你是說,她根本就沒有懷孕,只是在騙我?”
喬言訥猛地擡起頭,露出一臉的驚愕,直到現在,他也不願意相信,自己最爲親近的人竟然會用這種事來騙他。
“她爲什麼會這麼做,我猜,是因爲她想爲你爭取更多吧。家裡的老人一直都希望早日見到孫輩的出生,假如她有孕在身,對你來說,是很重要的一份加持。”
思考片刻,喬思捷給出自己的看法。
其實,她這麼做,不只是爲了喬言訥,也是爲了自己。不管怎麼樣,他們畢竟是在國外結婚的,對於守舊的長輩們來說,這樣的婚姻多少有一些名不正言不順的味道。雖然不能太過苛責,但也難免會訓斥幾句,可一旦她宣稱自己懷孕,一切就將不一樣了。
事實證明,喬瑞秋的做法是對的,她回國以後,雖然喬夫人一口一個狐狸精叫着,不給媳婦一丁點兒的好臉色,但其他人,無論是長輩還是晚輩,都不敢在她的面前太端架子。
“這只是你的猜測而已!你們沒有依據!何況,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久,也許她現在的身體能懷孕了,那也說不定!”
喬言訥漲紅着臉,低聲咆哮着,依舊不願意相信喬思捷所說的話。
無奈地用手指捏了捏眉心,喬思捷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下去,他平靜地開口:“所以,我讓你去弄清楚,而不是在這裡極力說服我。言訥,不管你信不信,在我的心裡,我從來不會因爲那些外在原因而放棄和你的手足情。你,永遠都是我的……弟弟。”
說到最後一句,他的語聲竟然多了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哽咽。
因爲當年的溫暖和懵懂,他錯把親情當成了愛情,甚至一度以爲自己喜歡的是男人,這天大的誤會將他的命運軌道和愛情軌道一起破壞。假如不是忌憚自己的性取向,說不定他會用盡全力去爭取和刁家的聯姻,如今已經和妻兒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如果當初和戰行川站在一條起跑線上,憑藉各自的實力去競爭,他並不覺得自己一定會輸。
然而,還是那句話,“如果”沒有任何的意義。
“我當然會去查清楚,假如你在騙我,我不會原諒你的!”
留下一句狠話,喬言訥匆匆離開。不管是真是假,他現在心裡着急,要馬上返回家中,查看妻子的情況。萬一流產是真的,那她現在正承受着生理和心理的雙重摺磨,自己怎麼可以不陪伴在左右。
可是,有些話聽在耳朵裡,就等於是刺在了心上,不可能當做從來也沒有聽過。
一路上,喬言訥都在反覆咀嚼着冉習習和喬思捷的話。
前者的話,他可以不聽也不信,但後者一向是沉穩內斂的性格,輕易不會說沒有把握的話,由不得人不去相信。
更何況,他們二人同在一個屋檐下,還要在一起生活,一旦撒謊後被拆穿,後果也是很嚴重的,想必喬思捷不會不懂這個道理,張嘴胡說。
喬言訥越想越煩,只能把油門踩到底,還搖下車窗,任由疾風吹過臉頰,讓那微微的刺痛感覺提醒着自己,保持清醒。
等他趕回家中,現傭人已經將喬瑞秋擡進了他以前住的房間,她躺在牀上,臉色有些疲倦,一見到他,她的眼圈立即泛紅:“言訥……”
喬言訥快步走過去,一把握住她的手,現她的手指冰涼。
“走,去醫院!”
她馬上搖頭:“我沒事,我們過兩天再去醫院,現在家裡人多口雜,門口還蹲守着記者,萬一被他們拍下來,不知道又要編出什麼難聽的話!爸的喪事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先挺過這兩天……”
不得不承認,喬瑞秋的話其實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我不同意!萬一產生什麼炎症怎麼辦?流產對女人的身體的影響太大了,喪事是大事,你的事也是大事!”
喬言訥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就要去抱她。喬瑞秋不大肯配合,一手掐着他的手臂,她微微垂着頭,臉色有幾分黯然。
“你剛纔去哪兒了?你身上有股消毒水的味道,醫院嗎?”
他一窒,這纔想起來,自己的妻子最擅長的就是分辨各種各樣的氣味,她的鼻子比狗鼻子還靈,任何一點點的氣味,都不可能逃得過。
一時間,喬言訥不禁有些猶豫起來:他當然不會實話實說,說自己去看冉習習,這話一處口,她必定會炸毛。
想了想,他只好隨口撒了個謊:“嗯,有個朋友開車出事了,我去看一下。”
喬瑞秋也不點破,微微一笑,繼續追問道:“你剛回來沒幾天,就和原來的朋友重新聯繫上了?怎麼這麼着急,應該再等兩天,我和你一起去豈不是更好?”
喬言訥勉強笑了笑:“醫院那種地方,也不是什麼好地方,能不去就儘量不去……”
她一下子就抓住了這一點,立即說道:“對,所以你也別逼着我去醫院。再說,公立醫院從來沒有人少的時候,吵吵鬧鬧,像菜市場一樣,沒有病的人去了,恐怕也要得病。你要是真的擔心我,就去私立醫院開一間套房,那邊的隱秘性比較好,很多明星都選擇去私立醫院生孩子,那裡服務好,也能保密。”
喬言訥不怕花錢,一聽這話,立即說好,然後抱着喬瑞秋下樓。
喬夫人早就聽見聲音,但她沒有出來查看,只是派了芳姐前來打聽消息。一方面,是她確定喬瑞秋不可能是真的懷孕,那麼所謂的流產自然也是假的,不用擔心。另一方面,喬言訥當時不在家,她也怕自己插手,可能會被兒子懷疑這其中有什麼陰謀,到時候可就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了。
這一次,知道喬言訥回來,再聽見聲響,喬夫人在芳姐的陪伴下,向這邊走來。
正好,喬言訥也抱着喬瑞秋,從樓上下來,雙方剛巧碰見。
“媽。”
喬言訥看見母親,腦子裡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喬思捷和自己說過的話,頓時有些語塞,但他還是用手臂緊了緊懷中的女人,啞聲喊了一句。
“生什麼事情了?”
喬夫人明知故問,她雖然還在病中,但不怒自威。
問完,她左右環顧一圈,幾個負責在這裡清潔打掃的保姆立即緊張地低下頭去,不敢同喬夫人對視。
喬家是個守舊的家族,不只是喬家人,就連在喬家工作的人也沿襲了很多舊社會的做派,不自覺地對東家有一種敬畏感,特別是面對着一向當家的喬夫人,這幾個保姆頓時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唯恐被她點中,回答問題。
越怕什麼,越來什麼,喬夫人和芳姐站在樓梯旁,間接地擋住了喬言訥的去路,而且也沒有讓開的意思。
“當時是什麼情況?都來說一說,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出事?”
芳姐小聲地在喬夫人耳邊說了兩句,聽完之後,後者立即皺緊眉頭,大聲問道。
雖然喬言訥也想要把事情經過詢問清楚,可他覺得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去醫院,至於其他的事情,可以稍後再問。
“媽,我們先去醫院,至於這些,等我回來再問。”
他着急地說道,偏偏喬夫人橫刀立馬地站在前方,擋着去路,只要她不讓開,他們也過不去。
“是嘛?那可不行,要把經過問清楚,萬一是有人謀財害命呢?我還沒死呢,絕對不允許喬家生這些丟人的事情,必須查清楚!”
說完,喬夫人一擡手,指着那幾個人,冷冷喝道:“一個一個說,說你們當時都在做什麼,她又在做什麼?爲什麼會突然沒了孩子?是誰絆了她,還是誰撞了她?她今天都吃了什麼,叫廚房的人也給我過來!”
眼看着喬夫人來了真格的,所有人都有些瑟瑟抖起來,但卻又不能不說話,反而會被認爲是心虛。於是,幾個保姆立刻將當時的情況說出來,不過,她們也沒有親眼見到,因爲等她們聽見聲音,趕到喬瑞秋身邊的時候,她的身下已經涌出了一灘血。
“也就是說,你們根本沒看見是怎麼摔下來的?”
喬夫人指了指樓梯最下面的那片區域,地毯上還有一塊深色污漬,依稀還在散着淡淡的血腥味道,那裡應該就是喬瑞秋從樓梯臺階上滾下來以後,最後倒下的位置。
順着她的手一看,喬言訥立即面露擔憂,流了那麼多的血,怪不得喬瑞秋一臉虛弱,這根本就不可能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