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努力 答辯 吻

時間,在汪小米的手中,越發的不夠用起來,爭分奪秒的戰鬥從林瑞亞沒有否決的一剎那就打響了。林瑞亞真的發現了另一個汪小米,一個讓人覺得欣喜的汪小米,陳翔對林瑞亞形容汪小米的現在:“就好像當年考大學的時候。”

“他考大學也沒這麼用功吧?”林瑞亞笑道。

“差不多吧。”陳翔說:“不過他現在有股殺氣。”

“什麼意思?”林瑞亞一臉不信:“還殺氣?你是不最近在研究一個叫古龍的文學家啊?”

“你不明白的。”陳翔撇撇嘴:“他現在正對什麼東西志在必得呢,打籃球時這狀態偶爾會出現一次。”

林瑞亞一愣,然後笑笑,轉身蹦出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話來:“早知道就不答應他了。”

“什麼?”陳翔沒聽清。

“哦,沒什麼,記得中午給汪小米帶份魷魚炒飯。”林瑞亞回頭,臉上滿是得意。

“你呢?”看着夾了厚厚一摞資料的林瑞亞,陳翔意識到還有人比汪小米更用功。

“我正研究那個古董呢。”林瑞亞看陳翔有些疑惑,解釋道:“我要礦泉水,一個燒茄子蓋飯。”

“吃的還很全。”汪小米在一邊頭也沒擡:“你最近忙什麼呢?瑞亞。”

“我不是說了麼,忙着研究上次考古野營撿到的那些個古董。”瑞亞覺得汪小米這一心二用的功夫實在是夠厲害。

“哦,不用給我帶雞腿飯了,我要吃咖喱。”汪小米依然沒擡頭。

噗嗤,林瑞亞被汪小米的驢脣不對馬嘴逗樂了。而陳翔更是沒弄明白汪小米在和誰說話,但是還是直直的出了冷清的自習室,奔着食堂去了。教室裡就留下了汪小米和林瑞亞兩個人,突然安靜了下來,就連外面操場上的喧鬧聲,都聽得清楚。

如果一個人努力,那麼時間總是不公平的更快過去,就這樣一天一天,汪小米越發覺得時間的緊迫。他怕,他怕畢業成爲絆腳石,害怕父母的責備;他更怕失去林瑞亞,還有林瑞亞的嘴脣。就這樣,轉眼時間就從指縫中溜走了,汪小米也終於在期限的最後一天完成了他的畢業論文,雖然這篇畢業論文足足遲到了17天。

論文二次答辯的當天,汪小米和韓琦來到了終審判決的地點,第一教學樓。韓琦絕對是陪太子讀書,以他的優異成績,別說畢業了,就是馬上出診,也要比大多數庸醫高明的多。何況他還有足足兩年纔會畢業。

兩個人一路說着說着,第一教學大樓已經快到了,遠遠看去,這個號稱用學生重修掛科費用修建起來的大樓,豪華中透着莫名的殺氣。落地的玻璃窗讓人覺得這裡就是腐敗的開始,然而卻又不得不對這裡敬畏有加,因爲這裡面每一個辦公室裡坐着的每一個人,都有着對畢業學子的生殺大權。

汪小米對這裡其實滿有好感的,這個大樓的左邊有一顆楊樹,瑞亞經常在那裡等他。不過今天汪小米來到這裡,大有京劇裡關雲長單刀赴會的氣概。另一個配角常洛其實也對這裡挺熟悉的,畢竟沒少掛過科。

其實,此時此刻汪小米絕對沒有想畢業論文通過的事。他滿腦子都是害怕如果不能通過畢業論文後沒有了林瑞亞的獎勵。在一旁的韓琦看到平時大大咧咧的汪小米走進教學樓時腿都開始顫抖,彷彿並不是去畢業陳述,而是僅憑手中的幾張稿紙就去教學樓裡挑戰某個不知道名字的BOSS。這個情景讓韓琦覺得好笑,不過他更多的是在想如何約周蘭一起吃週末的午飯。

此時此刻的瑞亞仍然在路上,出租車飛奔在寬廣的城市幹道上,她剛剛送走了狄亞美還有趙成,這對幸福的戀人早上一起拿到了畢業證書,現在已經在開往海邊的火車上了。當然,這個消息是不能告訴高墨東的,不然勢必要出人命。趕不上即將開始的汪小米的論文答辯,這樣林瑞亞心急如焚,不停的催促着司機,但是顯然司機還是要顧及交警的威懾,不至於聽命瑞亞。就在這個時候,瑞亞的手機響了起來,不用說,一定是緊張的汪小米了。

林瑞亞翻開了電話,上面顯示的信息不出她所料:汪小米信息。點擊打開,是一段汪小米的短信留言:

親愛的瑞亞,

你在哪裡?

你知不知道,

我在等你?

如果說害怕,

不能自已,

那你能不能,

把我想起?

希望你能來,

給我驚喜,

希望你的脣,

留給小米。

瑞亞覺得臉上忽然燃燒了起來,不由得把頭埋進了自己的胳膊中間,在心理暗暗的罵了聲傻瓜。汽車在紅燈面前停了下來,這一搖一晃,讓瑞亞回到了現實中來,發現攥着電話的手心已經滿是汗水。於是瑞亞拿起了電話,這樣的回覆了那個大傻瓜:

趕緊準備答辯,我一會要去親自監督你。

大概幾秒鐘之後,瑞亞的手機再次震動起來,汪小米回覆道:明白!

汪小米其實很緊張,他的畢業論文準備的說不上完美,但是跟第一次的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了。這個時候他是有十足的把握畢業的,現在唯一讓他緊張的倒是林瑞亞的舉動。有時候一個男生對於一個女生而言是怪物,有時候正好相反,這個時候林瑞亞讓汪小米緊張萬分。

他的前面有7個同樣倒黴的掛科生,同樣拿着自己補寫的畢業論文,同樣忐忑不安的等待這教授們的判決,最後判決。時間轉眼過去。有些人以爲林瑞亞一定在最後關頭趕上了汪小米那精彩的論文講演,不過那只是在小說裡纔有的情節,林瑞亞沒有計算到的一場堵車,讓她在路上足足苦等了40分鐘,而這也讓她錯過了汪小米在臺上的表演,不過,瑞亞確實趕在汪小米走出第一教學樓之前來到了第一教學樓的正門。

氣喘吁吁的林瑞亞雙手拄在了膝蓋上,擡着頭看到了和韓琦走出來的汪小米。汪小米本來是不開心的,瑞亞的爽約讓他覺得自己彷彿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幸的人物,正巧出門還有點沮喪的他,看見了一臉汗水的林瑞亞,彎着腰在門前大口的喘氣。

“瑞亞!”韓琦也看見了瑞亞,喊道。

而這個時候的汪小米,已經怔怔的看了半天的林瑞亞,他覺得這一刻幸運之神一定是站在自己的肩膀上的,林瑞亞來了,就在他眼前。

“呆子。”瑞亞說道:“怎麼不說話了?”

韓琦發現氣氛有些不對,似乎有那麼一點曖昧的味道,還有些許的火藥味,最重要的是瑞亞彷彿沒有看到他韓琦一樣,直直的看着汪小米。

“啊?”汪小米還沒有反應過來。

“通過了麼?”瑞亞問。

“過了。”韓琦回答:“他還算順利,幾個導師沒怎麼找他麻煩,稀裡糊塗得就讓他給蒙過去了,哈哈。”

汪小米也搞不清自己到底在緊張什麼,反正他看到瑞亞向他走來,越來越近。他覺得自己的耳朵有些聽力障礙,吵鬧的聲音瞬間蒸發得無影無蹤,當瑞亞的臉到了一個從沒如此靠近的距離後,汪小米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然後忽然嘴脣一熱,好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火辣的感覺瞬間噴涌而出,燃燒遍全身。條件反射一般,汪小米伸開了雙手,把資料和論文丟在了腳邊,一把抱住了已經在懷裡的人,當汪小米有勇氣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張通紅的瑞亞的臉,羞滴滴的看着自己。

轟的一聲,汪小米的聽覺再次恢復正常,來來往往於第一教學樓的師生們被這一幕所吸引,駐足圍觀,繼而爆發出畢業前的歡騰和喜悅。當然,這讓瑞亞和汪小米一下子不知所措起來,畢竟這騷動是他們引起的,而且衆目睽睽之下,確實有些礙眼。

韓琦是無辜的,畢竟他沒做錯什麼,但是他的地理位置決定了他同樣被圍在了人羣當中,被無數的男生的羨慕的目光和女生嫉妒的眼神包圍着。

就這樣,我們的汪小米得到了他最好的畢業禮物,林瑞亞得到了她最難忘的畢業留念。可憐的是,林瑞亞丟了初吻,而汪小米丟了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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