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曆3年6月29日深夜無月值勤
陛下這些天睡得很晚,爲了節約時間,用最快速度的趕回視察羅麥島,昨天夜裡是休息在船上的。
由於是軍艦,即使是睡在艦長室內,也並不十分舒適,何況路過那段不易行駛的海域船隻頗爲顛簸,陛下徹夜都睡得不好。
昨天的上午陛下到達了永安軍港,視察了那裡的防務和駐紮的艦隊,並補上了遲到的早飯,我多麼想提醒陛下按時吃東西的重要性啊,可是作爲侍者的我是不敢逾越權力的。
然後我隨着陛下坐上了專列,前往最神秘的“創世紀”,我在這裡沒有權力透露任何事情,所以也只好不再詳細描述。
我們跟隨陛下這麼長時間裡,陛下的情緒一直不是很好,他忙碌,堅強,不過卻總是悶悶不樂。這一天的下午我們前往祭拜了一座令陛下非常哀傷的墓地,裡面埋葬着的人無疑都是陛下非常珍視的人。
他們爲整個帝國長眠在那裡,我看見陛下那落寞的身影矗立在墓碑前,爲那些遠去的靈魂祈禱,我當時就想如果我哪一天死去了,也能讓陛下親自撫摸我的墓碑,那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啊。
我回來的時候就被替換,去休息了,一直睡到晚上9點才被叫起來吃飯,因爲10點的時候我要當值。
像往常一樣,我端着米莉大嬸精心烹飪的安神晚茶送給陛下,那是陛下10點之後必須要喝的東西。
果然和往日一樣,陛下雖然勞累了一天,卻沒有休息,而是捧着一個筆記本在看着什麼,嘴角掛着燦爛的微笑,他沒有擡頭看我,顯然是被筆記本里面的內容迷住了。
我想,那絕對不是一本笑話集。
“陛下,您的晚茶。”我託着茶杯下面的小碟,將冒着熱氣的濃茶放在了陛下的牀頭櫃上。卻難以置信的發現,原來陛下的身邊,還放着兩本樣式不同的筆記本,裡面夾着各種各樣顏色的紙張。
“瑞亞。”陛下突然叫住我,指了指旁邊的凳子對我說:“把那個搬過來,坐下。”
我趕緊把凳子搬了過來,卻遲疑着不敢坐下。
“坐吧,跟在我身邊這麼長時間了,你還不習慣麼?我還記得狄克走的時候,你那個呆呆的樣子,呵呵,已經過了一年了,還就像是在眼前。”陛下不再微笑,而是輕輕的說着。
我聽原來我伺候過的一個美麗的女人說過,一個人如果喜歡回憶,那他現如今一定過得不太好,陛下過得不好麼?我不知道。
但是我當時就只是低頭回答着:“我不認識他,看到他的屍體,真的沒有什麼感覺,我不知道怎麼纔會傷悲……”
“對不起,我想休息一下眼睛,看了足足一本了,眼睛有點酸,你幫我讀吧,然後我告訴你怎麼批註,你寫吧。”陛下用手捏着鼻樑,然後把手中的筆記本遞給了我。
陛下從我開始照顧他開始,就喜歡和我說對不起,我不知道爲什麼,可是總是覺得這三個字讓我眼睛酸酸的。
我知道那些筆記本是“創世紀”的機密,所以沒敢動手去接,只是說道:“這是機密啊。”
“讀吧。”陛下並沒有把本子拿回去,看起來是真的累了,我只好接了過來,看到了上面凌亂的字跡。
“用等量輸出法陣推動大型的風刃術改良法陣,是否可以使得一座城堡飛在天空之上?如果可以,那建議增加研發項目,進行飛行城堡的研究。這是風刃法術大師萊斯特提問的。”我輕輕的讀了一張紙上寫着的話,然後擡頭看了一眼陛下。
我發現陛下只是看着我,有點發呆,許久纔回過神來,伸手把牀頭櫃上的晚茶端了起來,然後用下巴點了點牀頭櫃:“你可以在上面寫,方便些。”
然後我就又把凳子挪了挪,把筆記本放在牀頭櫃上,又接過了陛下遞來的一支筆。
“你就寫:我覺得風刃術改良看起來不足以承受如此重量,重新更換飛行系統,如果有更好的主意可以呈報給我。”陛下抿了一口茶,吹了吹茶上的熱氣,想了想說道。
我趕緊低頭在旁邊的空白處記下這段話,覺得這些魔法陣的名字似乎並不陌生,不過卻實在想不起來自己何時何地曾經聽過這些東西。
寫完之後我就繼續讀下一個問題,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記得如此清楚,寫多了可能會泄露機密吧,我還是不說了。
反正我就在那裡讀,陛下就在那裡說,然後我就幫着記錄,一直到很晚很晚,我真的太佩服陛下的智慧和謀略了,一些看起來非常困難的問題我怎麼想都想不出答案,可是卻全都難不倒陛下,陛下能很快就找到解決的辦法,而且多數都是那麼讓人震驚的方法,足以顛覆整個世界的認知。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可以知道這些解決方案很厲害,可是我就是知道,這些東西簡直就是數千年都不會被世界掌握的神蹟一般的存在,卻在陛下的口中波瀾不驚的說了出來,我真的很崇拜聖魯道夫陛下,從內心裡崇拜他。
如果是他的話,男人也並不全是討厭的人呢。
我讀完了第二本,又讀了第三本的一少半的時候,一個問題讓陛下想了很久,我等了半天,擡起頭看陛下的時候陛下用手墊着下巴,細長的雙眼神采奕奕的看着他對面的方向,嘴微微的張開,名貴的真絲睡衣袖口滑落到了手肘,露出了白皙的胳膊。很好看!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陛下他終於嘆了一口氣,笑了笑看着我說道:“你寫吧。”
我拿起筆準備好,等着陛下說出答案來。
陛下又輕輕的笑了笑才說道:“我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這需要你帶着你的小組探索下去,如果你得到答案,希望你能教我!”
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爲什麼陛下要這麼說,爲什麼陛下讓我這麼寫呢?我擡起頭,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盯着陛下,等着他改變主意或者給我真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