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現在的銷售情況來看,她的蔬菜很受歡迎,處於供不應求的狀態,是不是擴大蔬菜的種植規模呢。
田曉園想了想,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現在,她的種地生活剛開始,冒然擴大規模不一定是好事,不如向愛瘋學習,用飢渴式銷售策略,讓得不到的人始終念念不忘。
“姐,咱們走吧。”田曉磊將天價黃瓜送到中年男子車上,回來找田曉園。
姐弟倆離開了撫順路菜市場,田曉園先去工商局問了下注冊商標的事,工作人員很不耐心地回答了幾個問題,就打她離開了。田曉園沒得到多少實質性的內容,又去服務大廳的網絡上查了下相關法規,才瞭解清楚商標註冊流程。
“哎,我大天朝的官員們什麼時候能和商場裡的銷售員一樣呢?每天面帶微笑面對顧客呢?”被工商局冷淡的工作人員打擊的田曉園幻想着。
申請商標的事,她想找專業人士幫忙辦理,畢竟需要各種手續,還要向工作人員陪笑臉說好話。田曉園纔不想去賠笑呢,而且現在賣菜這麼賺錢,完全有條件僱傭專業人士。
“爹,娘,你們知道我們今天一筐黃瓜賣了多少錢嗎?”開着小卡車回家後,田曉園姐弟來到怪地,田曉磊和爹孃講起今天賣菜的趣事,繪聲繪色地描繪起兩人競爭黃瓜的事情。
聽說一筐黃瓜買了兩千元,田廣新夫婦只能用吸冷氣的方式表達他們複雜的心情。
田曉園和威威玩去了。雖然只有半天沒見,威威見到田曉園卻一下子撲過去,熱烈地親吻着她的腿。
也許在小狗狗的世界裡,也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說法吧。
田曉園又想到了錢英俊,那個她曾經深愛的人,曾經他也會每天下班時給她一個擁抱一個親吻,可是,最終他卻淪落爲財勢的奴役。
老話說狗不嫌家貧,錢英俊爲了攀白富美的高枝,就將田曉園拋棄,他還不如一隻狗呢。
想到這些煩心事,田曉園的心情低落了很多,她狠狠甩甩頭,努力把這些事都甩到腦後。
轉換一個思路,她想到的都是美事。以前在京城做電話銷售時,她每天累死累活,一個月最多才掙八千大洋,而現在,兩天就可以掙這麼多錢。這說明她逃離京城回家種田的做法是正確的。
田曉園臉上重新浮現出淡淡的笑容。
“姑姑。”坐在地頭和威威玩耍的田曉園,突然聽到有人喊自己,擡頭看到田大寶一蹦一跳向她跑來。
她迎了上去:“大寶你怎麼來菜地了?你和誰來的啊?”田曉園有些好奇,雖然田大寶正是頑童的年齡,可是他平時就在村裡玩,今天怎麼一個人跑到菜地來了呢?
田大寶說:“我媽媽讓我看看菜地裡有人沒有。”
趙愛琴也從菜地裡走出來:“大寶,讓奶奶抱抱。”
田大寶就向怪地裡跑去,田曉園一把拽住他:“大寶不要去地裡,地裡有蟲子,專門咬小孩。”其實她是怕田大寶踩到地裡的菜苗。
田大寶不樂意了,跺着小腳,撒嬌道:“不嘛,不嘛,我要去地裡玩。”
“地裡有啥好玩的,大寶聽話,就在地頭玩吧。”這時趙愛琴從菜地裡走出來。
田大寶不依道:“不行,我要去地裡玩,在菜地裡踩菜苗可好玩了,我那天玩過。”
“什麼,你說什麼?”雖說童言無忌,可田大寶的話還是讓田曉園一驚。前天怪地裡的的菜被偷時,菜苗就是被踩死的。所以,一聽田大寶說踩菜苗,她就激動地問道。
田大寶從沒見過自家姑姑如此急切的樣子,有些害怕,縮到趙愛琴懷裡,弱弱地說道:“上次我和媽媽還有舅舅來過,他們摘了很多菜,舅舅還教我踩菜苗呢……”
聽到這裡,田曉園和趙愛琴相互看了一眼,雖然小孩的話不一定靠譜,但是應該和事實差不多。
田大寶的舅舅,也就是張豔麗的哥哥張豔峰,就住在他們鄰村李家莊,和張豔麗一樣,是個好吃懶做吊兒郎當的光棍,平日干些爬寡婦牆頭騷擾年輕小媳婦兒的事,是他們村裡的一大害。由於爹孃都已去世,張豔峰沒錢的時候,就找張豔麗借錢花。如果說他是偷菜賊還真有可能。
“你舅舅在你家?”趙愛琴問道,由於張豔麗霸蠻的性子,她很少去他們家,對田曉光家的事也不是太瞭解。
田大寶說:“在,舅舅在俺家住了七八天了。”
“沒準偷菜的人還真是他。”趙愛琴和田曉園小聲說道:“我去老大家看看去。”她拉着田大寶向他家走去。
“我也去。”田曉園也跟着去了,轉眼間菜地裡就剩下田廣新爺倆了。
田曉光家位於村西南,和田曉園家在一條街道上,只是一個在村東頭,一個在村西頭,相距很遠。
田曉光家的房子很氣派,堂屋是五間大瓦房,東西兩側的配房都已蓋好,西向的大門是綠色的大鐵門。
“你媽媽沒在家嗎,怎麼關着門啊?”田曉園問向田大寶,遠遠地她看到田曉光家鐵門緊閉。在農村,白天各家的大門都是敞開着的,如果大白天關門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家裡沒人。
田大寶說:“我娘和我舅舅都在家,大門是關着的,推開就能進去。”
來到大門前,田曉園一推大門,還真把門推開了。
在鐵門嗡嗡地摩擦聲音中,田曉園母女進入了田曉光家。院子裡很亂很髒,有爛菜葉,也有雞鴨的糞便。
田曉園母女像是探地雷一樣,小心翼翼地走在院子裡。田大寶不管那麼多,直接跑到屋門口,噹噹地敲門。
“大寶,怎麼屋門也鎖啊?”田曉園低聲問道。
田大寶說:“自從我舅舅來後,我娘每天都鎖門,有時候讓我出去玩,他們兩個在家,從裡面鎖上門。”
“這……”田曉園看向趙愛琴,這貌似很有問題。
趙愛琴嘆氣道:“等會咱們回家說。”
“大寶,不是讓你去怪地了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屋裡傳來張豔麗懶懶的聲音,說着話她就把屋門打開了。
“啊!”不妨趙愛琴和田曉園站在屋外,張豔麗驚訝地叫了聲,又用力地把屋門關上,也不顧門外的兒子田大寶。
雖然僅僅是一瞥,田曉園還是看清了張豔麗的裝扮,她上身穿了件小背心,只裹住了胸前,下身穿了件裙子,頭亂糟糟的,像是剛從牀上爬起來。她小聲和趙愛琴說了幾句,趙愛琴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過了一會兒,屋門再次打開,張豔麗上身穿了件長袖衣服,頭梳理了遍,比剛纔精神多了。
“大寶,你怎麼把奶奶和姑姑帶到咱們家來了?”張豔麗沒有和田曉園母女打招呼,而是先訓斥起田大寶。
田大寶被訓,撇着嘴就哭。
趙愛琴好言安慰着田大寶。
田曉園聽出了張豔麗話裡的意思,她不願意讓她們來她家。
田曉園靜靜地盯着張豔麗看了會兒,良久,才說道:“嫂子不要怪大寶,是我和咱娘想來俺哥家看看的。”她把“哥”字咬的很重,意思在說這是她哥家,他們當然可以來。
“就這麼個破家,有什麼好看的。”張豔麗話裡帶棒,冷着一張臉。
“破家也是爹孃花費血汗錢蓋的。”田曉園接着話題一轉:“嫂嫂爲什麼不讓我們來啊,難道是因爲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張豔麗突然臉色一紅,又急又惱:“你這個小姑子怎麼說話的,誰做見不得讓人的事了,你給我說清楚?”這一刻,她比菜市場上罵街的潑婦還要強悍三分。
“誰做了誰知道。”田曉園也不示弱:“哼,我們老田家幾代都是老實人,在村裡從來沒有什麼不好的名聲,某些人千萬不要給家裡抹黑啊。”她是真的生氣了,張豔麗剛纔衣衫邋遢的樣子實在讓人聯想到某些事,而且屋子裡的人還是她親哥哥,如果真是那種事的話,那也太瘋狂了。
一向不爭不搶淡雅如玉的小姑子突然如此強硬,張豔麗不覺得軟了幾分。
“誰在外面說話,真燥人,還讓不讓老子睡覺了!”一道低沉的男聲從屋裡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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