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當然不可能同意自己的弟子被別人挖走,但學東西還是可以的。
李師傅還有一個絕活,別人繞線圈,有時候得仔細的盯着才行,可李師傅的手指十分的靈活,而且觸覺絕對出色,光是靠着手指的觸感,他就能夠準確的判斷出線材的粗細,判斷出精準的位置,並且能夠繞出精確的線圈。
用劉老的話說,就是老李頭手指頭敏感,能閉着眼睛摸出個麻將牌的水準,沒什麼好得瑟的。這話一出,讓郭泰來差點笑噴,也讓李師傅吹鬍子瞪眼,差點和劉老翻臉。
不過話說回來,有時候繞線圈眼睛真的看不到,這時候手感和經驗就成了大部分的解決之道。不是不能儘可能的在能夠看到的地方繞好然後機器收緊,但這和純手工精製作業還是有些差別的。
本以爲郭胖子在這方面會是弱項,可誰能知道郭泰來腦子裡還有個控制系統和五百萬個納米機器人啊?上次系統升級的時候提供的手指觸覺定位的新功能,根本就是這個能力的超級版啊!
郭泰來試過,閉着眼睛摸出麻將牌實在是太簡單了,連每個麻將牌的大小,字體上溝壑的深淺,顏色填充的是否均勻都能摸出來。
事實上,手指觸覺定位的精度能夠做到和雙眼3D測量一個精度。也就是說,哪怕是在漆黑無比的房間裡,郭泰來也能準確的靠手指定位測量出精確到0.2微米誤差的尺寸。
相比之下,李師傅的那個閉眼繞線圈的絕活,在郭泰來這裡也就是熟悉基本功外加練習幾次的事情。精確度比李師傅不知道高出了多少。
跟着李師傅,郭泰來學習了一個星期。李師傅就發現,他這輩子引以爲自豪的繞線圈的絕活,竟然已經被郭泰來全部都學了過去,甚至於還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驚得李師傅連呼妖孽。
時間進入了十二月份,京城的天氣已經滴水成冰,可郭泰來這段時間卻是乾的熱火朝天。不用再申請經費,王教授和系裡都允許郭泰來“胡鬧”,反正他們都知道郭泰來的水準,最差也會得到一臺全新的老車牀,所以放手讓郭泰來和劉老製作。
郭泰來也根本沒有畫圖紙,所有的東西都在郭泰來的腦海中,基本上郭泰來都是上手就做。先在各個車間做出半成品,然後到那個無塵工作間進行手工精加工,白天的時間基本上都耗在了這臺車牀上。
對於郭泰來只是要做一臺車牀卻需要重新做一臺電機,劉老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對於郭泰來的加工能力以及現學的繞線圈的能力,他一點都不懷疑,唯一有點擔憂的就是郭泰來設計電機的能力。
畢竟郭泰來只是精儀系的學生,而不是電機系的,特別是郭泰來之前絕對是個學渣,掛科多門,他真的能設計出合用的電機嗎?
“放心吧師父。”郭泰來一點都不急,他又不是要設計製作步進伺服電機,不需要軟件控制,他需要的只是一個功率合適,轉速穩定可調,噪音低,安靜穩定抖動小的無刷電機而已,只要通過更改電壓就可以做到這些,未來夢境中有完整的實物,照貓畫虎還做不出來?
隨着時間推移,車牀的零件半成品一個一個的被製造出來,導軌,軸承,齒輪箱,絲槓,電機,爪盤,刀具系統,尾頂等等等等。全都是半成品,只剩下最後一步精加工到最高精度。這次胖子十分的賣力,每天加班,速度很快。
隨後就是一系列的熱處理,所有的半成品都被處理過一遍,到了這個時候,郭泰來也停了手。
所有做好的半成品,除了電機之外,再次被放在一個簡陋的儲藏間儲藏起來。這個房間只有四個柱子和一個房頂,爲的就是讓這些半成品再次存放一段時間,消除一下加工帶來的應力累積。
當然,這個時間就相對短了些,不會一放幾年,熱處理之後有那麼兩三個月就差不多了。等過了寒假,最多一個月就可以進行最後的精加工和裝配了。
時間已經到了一月份,沒幾天就要放寒假了,郭泰來也算是在假期之前好好的休息了一場。
趙晏晏在放假之前找了郭泰來一次,不過並不是讓郭泰來做什麼,而是約好了時間,讓他寒假開學之後重新制作兩套修改過設計的陀螺儀。這將是她最後一次修改,隨後就會帶着實物參加春季博士論文答辯,最多一個月的時間,趙晏晏就會畢業。
這段時間,郭泰來也一直在通過別的渠道打聽法門寺佛指骨舍利的消息。佛指骨舍利現在被法門寺妥善保管,一般展出的也都是玉質的“靈骨”,也就是所謂的“硬骨”,仿製品。平常想要接近真品,除非有極爲深厚的背景,或者和法門寺的高僧們有極深厚的交情,否則的話絕不可能。
但是,有一天是例外的,那就是四月初八的“佛誕日”,又稱爲浴佛節。這一天,法門寺會舉行盛大的法事,同時真品佛指骨舍利也會被請出來受信衆瞻禮膜拜。今年顯然是趕不上了,明年四月初八,是陽曆五月十四日。
這是郭泰來能夠找到能夠想到的最有可能接近佛骨舍利的辦法了。儘管心裡想得要命,可郭泰來也只能耐着性子等着佛誕日到來。這也是他能夠沉下心來做車牀的原因。
連着幾天看着學弟學妹們瘋狂複習瘋狂考試,郭泰來心情很舒暢的讓學校給提前訂了半票,跟隨放假回家的學生大軍,一起上了回家的火車。
晉省老家裡父母接到郭泰來電話之後已經等的望眼欲穿了。隨着郭泰來的回家,家裡立刻變成了歡樂的海洋。郭泰來愛吃的麪條丁玉梅早已經給擀好,滷子郭建軍也已經做好,只等郭泰來回來就下鍋。
郭泰來自己在火車上餓了大半天了,中午就沒吃飯,一直忍到晚上,就等着這一頓媽媽親手做的手擀麪。捧着大碗,吃的唏哩呼嚕的,簡直如同餓死鬼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