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輕描淡寫的口吻說了結局,可天知道,這兩句我說出來卻是耗費了我全身的力氣。是的,在我心中不是我離開了少爺,而是他不要我了。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天,他在得到我之後看也不看我一眼就把我丟在了一邊。
我承認當時我把他逼的很厲害,也說了一些傷他的話,但當時的我也很受傷。卻沒有想到,我到了今時今日纔敢回想,纔敢把心中鬱結的話說出來。
大家似乎聽我講的都入了神,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有什麼動作,都低着頭似乎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反倒是我先打破了寧靜。
“好吧,說說吧,要我做什麼!”
“你跳一段舞吧。獨舞!”阿豐搶在別人回過神之前說了我要做的事情。
我看向他:“你想看我跳舞?”
他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好!”我將面前酒杯裡的酒全部喝乾,然後站起身來,站的有些猛,差一點摔倒。阿豐伸出手要扶我,我推開了他扶我的手。回過頭衝着衆人說:“有音樂沒有,隨便放一段吧,不過不要太刺激的音樂!”
“我有!”呂燕站了起來。“我來的時候就注意到這裡雖然古舊可是現代化的東西還是有的,這裡有音響設備的。你們等一下!”她急匆匆地跑到了樓梯下面,那裡有個小門估計是儲物間什麼的,她打開小門。“過來個人幫我一下!”
趙鵬站起來跑過去,呂燕將身子探了進去,再出來時手上就搬着個像是功放的設備。她將東西交給趙鵬,然後又探身進去,這次拿着的是兩個音響。不愧是學舞美的,幾下子就組裝好了,把機連上,又試了一下音,完全。
“雪若,真的什麼音樂都好麼?”
“都行,只要不是搖滾樂就行!”我拿了根樹枝把頭髮幾下盤了起來,固定好,然後衝着呂燕點了點頭,示意我準備好了。於是悠緩的音樂便流淌在這個空間之中。竟然是奇異恩典的原文版。
我隨着音樂開始舞蹈,完全是感懷着音
樂與歌詞所帶給我的震撼,而用肢體表現着。耳中又聽到阿豐在小聲說着:
“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愛是不自誇不張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處。不輕易發怒,不計算人的惡;不喜歡不義,只喜歡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愛是永不止境……”
聚會是什麼時候散的,我不知道,只知道一直到我失去意識之前,我都在小聲哼哼着剛纔的那首奇異恩典。我覺得我彷彿是才睡一下就醒了,只因爲我覺得我的整個人是在晃動着的,有個人的呼吸聲很重,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就發覺自己竟然被人抱着,身上蓋着厚厚的毯子。而抱着我的人正是阿豐。
“這是哪裡?你要帶我去哪?”
“醒了?我已經儘可能地放輕動作了。再等一下,一會兒就能看到美麗的景色了!”
我完全醒了:“什麼美麗景色?”
“答應要讓你看到的日出啊!”
終於他將我放了下來,而我們已經遠離了農莊,來到了樹林的那一邊,這裡已經是這塊山坡的最高點了,遠處灰濛濛霧霽霽地,只因爲太陽還沒有升起的緣故,夜晚溼重的空氣把一切都遮的若隱若現。
我們兩個並肩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恐怕經常有人坐在這裡看日出,可以看出石頭的表面都被磨平了。
“圍好了,早上這裡是很冷的,別生病了。”
“阿豐……”
“什麼?”
“哦,沒事!”
阿豐盯着我看了半天,見我還是沒有說出想說的,也就不再多說什麼,轉過頭看向遠處。等待着太陽升起。
“昨晚謝謝你!”我覺得我必須說這聲謝謝。爲許多事情。
“不用謝。我應該做的!”
哪裡有那麼多應該,但有些窗戶紙是不能捅破的。昨天的事當時我沒有多想,可是現在卻是怎麼想怎麼彆扭。他不會是……應該不會吧。唉呀,蘇雪若,你不要亂想
了!
我還在那裡胡思亂想,忽然眼前被一點耀眼的金色刺到了。
“雪若,快看,太陽升起來了!”
天啊,太美了!原本灰濛濛的山,因爲太陽的升起,瞬間彷彿鑲了一層耀眼的金邊。隨着那金色的太陽從遠處山頂上一點點地露出它的全部面容,整個大地彷彿就在那一瞬間被喚醒了。我忽然覺得心情不再鬱結了。當然不只是因爲今天看到了如此壯觀的場面,更是因爲昨天把心中一直憋着不能對別人說的話說了出來。
忽然我彷彿明白過來了。我轉過頭鄭重地對阿豐說:“謝謝你,我明白你想要我懂得的事情了!”
阿豐沒有看我,他彷彿不怕被刺傷眼睛一般,只看着慢慢升起的太陽。
“和大自然相比,我們實在是太渺小了。和世間萬物相比,咱們那短短几十年的壽命又是多麼的短暫。與其鬱結地生活,不如敞開心胸。開開心心是一天,愁雲慘淡也是一天。那麼爲什麼不開開心心的呢。雪若,你有沒有注意到什麼纔是讓你能真正開心的呢?有時你不會拒絕才是最大的傷害。”
原來他不只偷偷拍了那麼久,更是觀察了我那麼久,原來他比誰都要看的清楚。他在暗示我什麼呢?
“我說了你不用謝我。我只是想要看到你露出真心的笑容。好了,走吧,帶你看日出這項完成了,咱們也該出發了。”
“出發,去哪裡?”
“比薩!”
我們回到了農莊,在衆人曖昧的眼光中解釋了一大清早就不見人的我們。說到我們要去比薩,其它人也覺得是個好提議,於是我們兩人行就變成了多人行,而原計劃的坐火車去,也變成了開車去。
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在看完日出之後,阿豐就開始有些疏遠我。因爲在做大家坐車的安排時,我被歸到了趙鵬的車上,而他上了張達明的車子。
去往比薩城的路上,呂燕一直纏着我問東問西的,我有些心不在焉,有一句沒一句地應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