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把自己想得那麼重要,因爲我知道我不可以太拿自己當回事,不過,如果我自己都不拿自己當回事,又會有誰選擇尊重我呢?這是個很矛盾的哲學問題,對於才十三歲的我來說,太過深奧,有些少年強說愁的味道。
李昂與傅權偉在我的調停下,姑且這麼說吧,反正多少因爲我的緣故,他們沒有動手,而放學之後,我又軟磨硬泡地拉着李昂不怕天冷的到處亂走。總之,暫且被我把一切平息了下去。
“蘇蘇,我不放心。”
“沒什麼可不放心的,他還能吃了我?”我故作輕鬆。
“你要知道,像傅權偉這樣的人瘋起來,是什麼都敢做的!”李昂一臉的擔憂,彷彿那個傅權偉真會對我做出什麼似的。
真的是什麼都敢做麼?我不知道,也許吧。早熟的我,知道李昂指的是什麼。我已經隱約能感覺到一些東西了,可我不能讓李昂看出來,所以我只能裝傻。
“他做什麼或者不做什麼,誰也不知道。不過,以我這些日子對他的觀察,以他驕傲的性格,他應該不屑於這麼做。”
“蘇蘇,你還小,你不懂得即使像傅權偉這樣的人,你把他逼急了,他……”李昂抓住了我的肩膀,神情緊張。下一秒,我被他擁進了懷中。“天啊,他還沒瘋,我就要瘋了。真想就這樣把你帶走,帶到米蘭去,天天看着你。”
“帶着我幹什麼?帶着我這個拖油瓶,你就什麼娛樂也沒有了。聽佳佳說,那裡有許多漂亮的外國女孩子的,有我在你身邊,你不就不能……唔……”嘴巴被封住了。有種薄荷的味道。
許久之後。
“我不想道歉,即使你還小。我這麼做,就是要告訴你,你不是什麼拖油瓶。”李昂表情專注而認真。
而我則呆呆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脣。這個地方只有兩個人碰過,一個是少爺,一個是李昂。少爺是狂熱的,帶給我的是心悸,腦子在一剎那就什麼都不知道了。而李昂
是輕柔的,一如他那微笑,而現在還有了味道,是薄荷的,而我的心在剛纔漏跳了一拍。
冬天天總是黑的很早,冷風吹過我,讓我又是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配上我呆呆的表情,和用手觸摸脣瓣動作,李昂看我的眼神有些發暗。
“蘇蘇,你若不是天昊的……那該有多好!”
我笑了,終於還是說出來了。他是介意的吧,即使他說過許多次類似於不介意的話,可他心中還是介意的吧。又怎麼會不介意呢?其實我心中一直有一句話想要對他說,可是我知道因爲剛纔他的那一句話,我心中的那句話再也不可能說出口。
雖然我的身份讓我不能有自尊,但我還有一顆驕傲的靈魂,它孤寂且無人能佔據。
沒有想到我的笑,竟然讓李昂有些慌了。
“蘇蘇,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若你不是天昊的人,我真想即刻把你帶走,帶到只有我的世界,讓你看到的感受到的人,只有我,只有我一個!”
“我沒有誤會。你也知道,你想的那些都是不可能的,有些事情,是一早就註定的。”說完這句,我衝着李昂露出個大大的甜美的無邪的笑容,半撒嬌地對他說,“我餓了,你今天請我吃什麼好東西?”
心門關上了。我不知道我一直關着的心門是何時打開的,但此刻我卻非常清醒的意識到,它關上了。
李昂看到我的笑,再也輕鬆不起來,他的臉上也沒了平時招牌似的微笑:“蘇蘇,我……”
“走嘛,走嘛,人家餓了。快說,今天要請人家吃什麼好東西?”
高級的餐廳,美味的菜品,氛圍極好,我亂沒形象的吃着,以表示我飢餓非常,而李昂似乎沒有胃口,坐在我對面,眼神中有着莫名的傷感,注視着沒吃相的我。而我選擇把注意力全放在美食上。
“蘇蘇。”
“嗯?”我沒形象地躺坐在椅子上,手撫着吃的好撐的肚皮。
“對不起,我說
錯話了。”
“說什麼呢?你不吃飯,光坐那兒想些什麼有的沒的啊?和我道什麼歉?”
“蘇蘇,別用這種對待別人的方式對待我!”
“,你永遠不可能是別人。從我初認識你起,你就是我生命中的一道陽光,以前是,以後也會是。永遠不會變!”還有一句話,我沒有說,我也永遠不會說出口。那就是,等到一切結束了,我希望能待在他的身邊。
“蘇蘇!”聽到我說的話,李昂眼睛先是亮了一下,但看到我的眼神與表情,那光亮出現的快,消失的也快。“我昏了頭了,會說出那樣的話來。主要是因爲傅權偉的出現,讓我慌了神,我……”
我將腿上的餐巾拿起來放到桌子上,站起身來,走到他身邊,然後蹲下身子,把雙手放在他膝上,擡起頭望着他。
“別這個樣子,我要你一直都是我記憶中的模樣。會說出那樣的話,就代表你心中所想。我明白的,我都懂的。所以不需要解釋。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可是傅權偉他……”
“我不會喜歡上他,這顆心,誰也不給!”我如同發誓一般站起身來,在李昂的臉上落下一吻。“我吃飽了,咱們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車上的我們都沒有說話,我一臉平靜,而李昂的臉陰翳的嚇人。
車子終於還是停了下來,我名義上的家到了。
“我不屬於我自己,這件事情你我都心知肚名,所以,你大可放心地飛回米蘭繼續你的學業。傅權偉應該不敢怎麼樣的,最多也就敢強吻我罷了。真動我?他也要在心中掂量一下。他現在做的一切,只代表一件事情,他怕少爺。所以纔會從我這裡下手,想的無怪乎是讓我喜歡上他。呵呵,這又怎麼可能?”
“蘇蘇……”
我又在李昂的臉上落下一吻,阻止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生活總還是要繼續的,所以想那些有的沒的的,真沒有必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