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個響亮的巴掌毫不客氣的甩在佳妮的笑臉上。
書兒站了起來，面容冰冷。
韓雪落的腦袋當了一秒，第一反應是書兒你不是看不見嗎怎麼打的這麼準咩？
你是真的看不到嗎？
她當然看不到，真是好歹她也算是適應了盲人的生活，且身爲練武之人，聽力以及反應本來就是遠勝於常人。
所以書兒這個巴掌甩下去，基本沒什麼壓力。
“你竟然敢打我？”佳妮滿臉不可置信，眼睛都紅了，她這輩子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誰動手打過她巴掌。
這個女人，她怎麼敢？
“打你又怎樣，”書兒風輕雲淡，“你欠教訓。”
本來佳妮是針對她來的這個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她雖然眼睛看不到了不至於還怕了這幾個嬌滴滴的大小姐。
但是，針對她是一回事，針對她的朋友，那是另一回事。
“你……”佳妮此時氣到了極點，恰好餘光有服務生端着咖啡從身邊走過，她不管不顧，伸手就將咖啡搶了過來。
“書兒，小心。”韓雪落一聲驚呼，伸手就立刻將書兒推開。
然而還是晚了半拍，滾燙的液體大半都澆到了書兒的身上。
書兒今天穿的是晚禮服，手臂上的肌膚都裸露在空氣中，這一大半杯咖啡下去，褐色的液體不斷往下滴，她的手看上去幾乎是慘不忍睹。
書兒燙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佳妮，你在幹什麼？”一聲歷喝，約翰大步走了過來。
他在晚會上遇到一個多年不見的朋友，於是兩人到外面敘舊，沒想到還沒講兩句話就聽到女兒的聲音。
他往這邊看，恰好看到佳妮拿了一杯咖啡往誰的身上潑。
南書兒是逆光站着，大半個身體都隱在暗處，他沒看的清是誰。
等走到她們面前，才發現一身狼狽的女子是書兒。
約翰當即大怒，揚手一個巴掌就打了下去。
“你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是這麼不懂事，咖啡這麼燙會傷到人家的，女孩子身上要是留個疤你賠得嗎？”
對着佳妮一聲怒吼，約翰轉過身擡起書兒的手臂，英俊的臉上都是心疼，“書兒，疼不疼？”
佳妮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她伸手指着南書兒，顫顫巍巍的開口，“爹地，你打我？你竟然爲了這個女人打我？我長這麼大你從來就沒有動手打過我。”
約翰看也沒有看她，“是我太驕縱你，你如今這樣無法無天不知輕重。”
他扶着書兒的肩膀，對着圍上來的人道，“還不趕快去找醫生。”
衆人心裡暗暗驚歎，約翰·史密斯是出了名的紳士，有修養，從來沒有在任何公衆場合用這麼難看的臉色對誰說過話。
更何況，他疼女兒也是人盡皆知，今天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爲了個女人甩了佳妮一個巴掌，這場面真是觸動了大衆那根蠢蠢欲動的八卦神經啊。
“是她先打我的。”佳妮怒道，眼淚都要把臉上的妝都哭花了。
她爹地竟然對南書兒這麼溫柔，這麼多年以來，除了她和她媽咪，他什麼時候對女人這麼溫柔過。
他們是什麼關係？
“史密斯先生，”韓雪落立即出聲爲書兒辯護，“這件事不關書兒的事，要怪就怪我……”
“不必，”約翰沉聲說道，“我自己的女兒是什麼樣子我很清楚，佳妮，你立刻給書兒道歉。”
“我沒有錯。”佳妮恨恨的看着書兒，約翰摟着她的肩膀，這姿勢落在旁人眼裡曖昧得不得了。
“南書兒，你就是個不要臉的小三，你先是勾引威洛，現在又來勾引我爹地……”
“你給我閉嘴！”
約翰的臉色此時難看到了極點，他是個鮮少發脾氣的人，此時怒火正盛，認識他的人都不由縮了縮肩膀。
小三？書兒心頭掠過一絲嘲諷，緩慢卻動作堅決的掙脫了約翰的擁抱。
“誰把你弄成這樣的？”正準備開口，卻被男人陰沉嚴寒的聲音止住了，下一秒，她整個人就被擁入了另一個懷中。
她熟悉並厭惡，但是此刻，卻仍舊莫名給了她安全感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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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雪落看着出現的威洛，鬆了一口氣。
這樣的狀況，她着實不知道該怎樣處理。
“溫爾克先生，剛纔史密斯小姐和我起了點爭執，書兒看不過去說了幾句，結果佳妮小姐一時激動把咖啡潑到了書兒的身上。”
韓雪落想了想，低聲簡單的向威洛解釋了一下剛纔的狀況。
“威洛，我們走吧。”書兒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終究是不想把事情鬧大。
何況，她也沒有興趣讓別人圍觀自己。
“道歉。”冷冷的吐出兩個字，大有千里冰封的肅殺感。
佳妮被威洛的氣勢所震住，幾乎下意識就要開口道歉，可是一想到她爹地，又故作強硬道，“我纔不要，是她先動手的。”
威洛瞟了她一眼，看向身邊的約翰，態度彬彬有理而不近人情，“我想，您該教育一下你的女兒。”
?約翰蹙眉，心生不悅，佳妮是他的女兒，他自己教訓是一回事，他總歸不能讓外人欺了她去。
說到底，她這任性驕縱的性子都是他一手慣出來的。
何況這還是她喜歡的男人。
“書兒，”約翰皺着眉，開口道，“佳妮的性子任性，是我沒有教好，我替她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計較。”
書兒？威洛藍眸眯着，什麼時候這麼稱呼都變了。
“威洛，”書兒扯扯他的衣袖，低聲道，“算了吧，我們走吧。”
韓雪落也連忙解圍，“是的，溫爾克先生，趕緊給書兒包紮一下要緊。”
“書兒，”正在威洛攬着她準備離開的時候，約翰再一次叫住了他們，“你的眼睛怎麼了？”
他剛纔就只顧着她手臂上的燙傷又被佳妮氣到，沒有注意到她的眼神，知道威洛扶着她走的時候他才發現她的眼神空洞無神。
書兒的腳步一頓，聲音淡淡的，“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