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費力的睜開眼睛,似乎很久沒有見到光線了,眼睛刺得有點生痛,看着頭頂的天花板,手無意識的摸着自己的腦袋。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年輕的女孩推門進來,看到她,立刻衝到她的牀邊,驚喜的問道,“姐,你醒了?現在感覺怎麼樣,傷口還痛不痛?”
隨即一拍自己的額頭,“我真是高興過頭了,我馬上去叫醫生。”
南雅冰正準備轉身,卻聽到身後的聲音低低的傳來,“你是誰?”
腳步一下子猛然頓住,南雅冰回頭看着躺在牀上的書兒,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姐,你……你說什麼?”
書兒蹙着眉,看着女孩的臉,感覺頭部隱隱作痛,“我是說,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南雅冰倒吸了一口涼氣,小心翼翼的開口,“姐,那你知道……你自己是誰嗎?”
“我是……”
她是誰?她叫什麼名字,爲什麼她想不起來了?
南雅冰睜大眼睛,磕磕盼盼的開口,“姐,你不用擔心,你頭部受了重傷,可以導致短期失憶,我馬上叫醫生過來替你檢查。”
說完,她就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大概過了三分鐘的樣子,幾個穿白大褂的醫生都進來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氣勢威嚴的銀髮老人,和一個穿黑色襯衫的俊美男子。
書兒看着他們,不自覺的蹙着眉,只是眼底的情緒被掩飾在長長的眼睫毛下,幾個醫生給她做完檢查,低頭商量了一下,其中一個站了出來,“公爵先生,南小姐的頭部因爲曾受到重創,所以導致了失憶,至於具體的情況,還要等近一步檢查纔會出結果。”
南公爵微不可覺的點點頭,“嗯,你們先出去吧。”
幾個醫生安靜的退了出去。
“書兒,”南公爵走到書兒的牀邊,手愛憐的摸過她的臉,“我是你的爺爺,你還記得嗎?”
書兒直覺反感這樣的碰觸,但是她沒有表現出來,只是輕輕搖搖頭,“抱歉,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對眼前的人,一點記憶都沒有,甚至連熟悉的感覺都沒有。
她就像是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你的名字叫南書兒,是公爵府的大小姐,幾個月前你從巴黎回來遇上飛機失事,搜索隊找了很久才找到你,當時以爲救不活了。”
書兒只是安靜的聽着,什麼都沒有說。
“姐,”南雅冰連忙走了過來,“我叫南雅冰,我是你的妹妹,”然後她指着身邊站着的男子,“他是南森燁,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你還有一個妹妹,她叫南小苒,不過現在不在家裡,可以過一個星期就會回來了。”
書兒的腦子很亂,她拼命消化着這些信息,卻只感覺頭痛得越來越厲害,“爺爺,那我的媽咪和爹地呢?”
她有爺爺和妹妹,爲什麼父母不在這裡?她很疑惑。
南公爵的臉上閃過一絲深痛,“書兒,你的父母在你七歲的時候就過世了。”
過世了,她聽着這三個字,心裡卻做不出任何反應。
“你剛剛纔醒來,身體虛弱得很,不要太累了,再休息一會兒吧,等吃飯的時候會有人給你送過來的。”南公爵滿臉都是慈愛,伸手將被子替她掖好,就先離開了。
爺爺說她需要休息,南雅冰也無法多留,囑咐了幾句,也跟着離開了。
叫南森燁的男子走在最後,帶上門時,書兒看到他意味深長的眼神。
南書兒,公爵千金,爺爺,妹妹,從小一起長大。
爲什麼她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她應該是在牀上躺了很久了,醒來以後,南雅冰每天都會來陪她,怕她悶,給她講笑話,陪她吃飯,有時候推着輪椅帶她出去曬太陽。
南公爵隔幾天也會來看她,時不時詢問一下她的病情。
公爵府是一座很有歷史的古城堡,南雅冰曾推着她轉了一圈,一草一木,的確有很熟悉的感覺,她可以確定,她一定是在這裡長大的,纔會有這樣的感覺。
公爵府的傭人很多,每一個都對她謙恭有禮,尊稱一聲大小姐,一切都很自然,她看過南家的合影,她當時還小小的,被抱在一個年輕女子的懷裡,她之所以確定那個孩子是她,是因爲她跟那女子長得太像了。
書兒很少開口說話,大多數時候都是沉默着的,或是捧着一本書在陽臺上看。
“書兒,”南雅冰推門進來,在陽臺上找到她。
書兒看着她嘟着嘴巴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不由失笑道,“什麼事惹我們的三小姐不高興了,說說看,叫森燁去揍他。”
雅冰有時候會很孩子心性,卻是她失憶一來跟她最親近的人。
以前的事,大家似乎都不怎麼說,於是她也不怎麼問。
“亞伯蘭今晚會來我們家。”
“哦,”書兒繼續翻書,不在意的順口一問。“他是什麼人?”
南雅冰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聲的告訴她,“他是爺爺爲你挑的未來夫婿,是首相公子。”
翻着紙張的手頓了一下,淡淡的說道,“你很不好嗎,你這麼不喜歡他,”
“他……”有什麼話差點脫口而出,南雅冰又想到什麼,不由悶悶的,“沒什麼,我就是不喜歡他,書兒,你也千萬不要喜歡他。”
“好,”書兒清淡的應了。
南雅冰倒是顯出一絲詫異,“爲什麼?”
雖然她一點也不喜歡亞伯蘭那個人渣,當初就是他給她們下藥,可是書兒根本就不認識他啊,怎麼答應得這麼爽快。
書兒懶懶的,“既然是未婚男女的關係,雖說是家族聯姻,但是從我醒來到現在,就算是做做樣子,他也該拎幾支花來看我一下,我要喜歡他做什麼。”
南雅冰鼓着嘴巴,有意思意外,書兒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原本她真的什麼都知道。
她曾經擔憂的問過森燁,“書兒她現在一點記憶都沒有,爺爺又不准我們告訴她任何事,你說,她會不會……”
森燁當時淡淡一笑,“小傻瓜,你姐姐她只是失憶了,又不是失智,你真以爲我們說什麼她就信什麼嗎?她不說不問,不代表她什麼都不懷疑。”
“可是……我不想騙她。”
“維持現狀纔是對她最好的,只要她什麼都不知道,她就會是真正的公爵千金,沒有人敢難爲她。”
“那亞伯蘭呢,我可不想書兒真的嫁給他,那男人討厭死了。”
“他想娶你姐姐,沒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