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山清水秀,陽光明媚,藍天白雲清晰明瞭的地方,空氣新鮮的似乎是要把人灌醉。
在一棵兩人合抱不過來的大樹下,聽到一個稚嫩的聲音急切的喊道:“阿邦,別睡了,快起來,先生今天授課,再不去先生今天就要下課了。”
緊接着又有一個聲音附和道:“是啊,是啊!快點啊,這都什麼時辰了,你怎麼還睡,睡個午覺也不至於這麼久吧!”說着他還用一雙手不停地搖晃着在樹下睡覺的孩子。
被叫着阿邦的孩子此時再也睡不下去了,他睜開眼睛,一臉迷糊的不耐煩地抱怨道:“小迅,你是要讓我散架嗎?”
一個稚嫩的約十四五歲的少年,卻不管阿邦的抱怨,嘴裡不停地嚷着“快點起來了。”
叫小迅的孩子看見阿邦已經醒來,就一把拽起阿邦,並且急切的向旁邊的另一個孩子招手道:“哥哥,快點走啦,阿邦起來了。”
旁邊另一個稍微比小迅大一些的男孩答應了一聲也跟着小迅跑起來。阿邦此時完全就是被小迅拽着跑,他還在回憶睡覺的時候發生的事。
夢裡,他在一片黑暗裡奔跑,什麼都沒有,怎麼跑都沒有盡頭,自己像是着魔了一般,雖然什麼都看不見,但是卻感覺自己有一個方向,是心中的這個方向指引着自己。
他也感覺不到累,就這樣不知疲倦的跑下去。跑的很快,快到自己能看到自己的殘影,快到他喊了一聲卻聽不到自己的喊聲,因爲太快,聲音剛剛從嘴裡發出就被自己遠遠的拋在了身後。
夢裡,他可以一躍幾百丈之遠,腳尖不用粘地,就在空氣中輕輕一點,整個人已經騰空飛起。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憑空的就感覺在虛無縹緲的遠方出現了一團光。自己像是發現了目標一樣,一臉興奮,奮力的向那團光追去,彷彿很近,彷彿很遠。總是看似觸手可及,卻又彷彿不在一個時空。他自己也彷彿是在一個一個的時空中穿梭,一步一時空,一眼一光年。時間,空間在這裡彷彿不存在,他就這樣無止境的跑着,能感覺到,自己距離那道光越來越近,也能感覺到那道光對自己的呼喚。
不知跑了多久,突然,他一個趨咧就要摔倒在地,此時他感覺那團光好近,近到伸手就可以抓到。摔倒的一瞬間,他伸出手,一個飛躍,牢牢地把那團光抓在了手裡。他模模糊糊地聽到一句話,不知是夢境中的幻覺還是真的夢境,一聲嘆息,一陣惋惜:“去吧!這是你的宿命。”憑直覺,阿邦知道,這個聲音是對那團光說的,但是又彷彿是對自己說的。
他還沒來的及思考,睜開眼發現小迅一直在搖晃着自己,嘴裡還嘟嚷道:“你這人睡覺怎麼還踢人?”
阿邦還來不及回答小迅的話,就感覺自己的腦袋一陣脹痛,大腦裡多了很多一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他能想起來的是一個老道坐在雲上,看不清面容,那雲有九層,每一層都彷彿不在一個空間,第九層以下的雲,好像也是自成空間,每一層雲都是由無數個空間聚在一起,衆人似乎都是因爲這個老道才聚在一起,這麼多雲團又奇妙的疊到了九層之高。雖是白雲,卻噴薄着金光,輝煌無比。
老道坐在最頂端,和下面的八層不是在一個空間,卻又真實的在衆人眼前,給人一種撲朔迷離之感。每一層的人數都不相同,越往下人越多,每個人都仰着頭,一幅渴望至極的樣子。烏托邦仔細的看去,才發現除了有人類,居然動物,植物也都赫然在列,都是一副渴望的表情。
那個老道一張嘴,就有朵朵金蓮噴發飄向衆人,正如那金光大道,大道金蓮一般絢爛。聲音如大鐘般洪亮,聲音傳遍了九層雲團的每一個空間,多麼遠的人都能夠聽到。
這個老道的聲音和阿邦在夢裡聽到的聲音幾乎一模一樣。
有一個相貌英俊的年輕人一襲青衫坐在第八層,第八層只有七個生靈,每個生靈都自成一個空間,安靜的坐在那裡聽老道講道,他得到的金蓮最多。另外其他的六個生靈對他怒目相視,似乎是不滿意他分走了那麼多金蓮,但是卻又不敢在這裡放肆。
這個年輕人倒是瀟灑,看也未曾看其他人一眼,對他們視若無睹,彷彿不存在一般,只是面含微笑的聽着那老道說着,一臉的陶醉,偶爾也會若有所思。
那老道也不管衆人是否能夠聽夠聽懂,自顧自的講着,面無表情。充滿了威嚴。
底下衆生靈羨慕的看着第八層的七位,那老道嘴裡吐出的金蓮有大半都會被這七個生靈所得,剩下的越往下越少,到最後,甚至有的生靈根本都得不到。
得到的生靈一臉的興奮,有的甚至直接跳躍歡呼起來,旁邊的生靈似乎沒受到影響一般,繼續傾聽着。
得不到的生靈滿臉的懊惱,急得抓耳撓腮,卻是沒有半點作用。
阿邦感覺自己似乎經歷過這個場景,第八層的那個年輕人自己似乎也曾相識,但是總是想不起來。
阿邦努力的看着他,想想起來這個人是誰。卻突然發現,那個年輕人居然扭過頭來好似有感應一般看了自己一眼,笑了一笑,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隨即又繼續聽老道講學。
那個年輕人回頭笑的時候,阿邦嚇了一跳,這明明是自己腦海中的東西,爲什麼他能夠感覺到那個年輕人看了一眼現在的自己?他爲什麼會笑一笑後又若有所思?
讓阿邦感到特別奇怪的是,那老道講道的聲音傳入年輕人的耳朵時,自己居然也能夠能夠聽到一些內容,他此時就像是那個年輕人的耳朵一般。
當真是詭異無比。
這個老道講,這個世界最基本的組成是氣,他給叫着混沌。有了氣於是就有了萬物,氣化萬物,滋養衆生,他把氣化的萬物叫着道,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而萬物最終的歸宿也是氣,又歸於混沌。
氣是運動的,是有規律的,就如那風可以輕撫人的臉頰,也可以拔起參天老樹。學會如何運氣,也就學會了什麼是“道”!天地生靈對大道的追求就是對氣的運動規律的追求。掌握了規律,也就掌握了大道。
最終大道又化於萬物之中歸於氣,如此循環往復,生生不息。只有看透其中玄妙,也就大道有成,得見聖人。正所謂“衆妙之門,玄之又玄。”
那青衫少年聽的一臉陶醉,阿邦卻是聽的云云霧霧,摸不着頭腦。不過卻是怎麼也忘不掉這些,深深的烙印在了腦海中。
剩下的阿邦就聽不見了,就如那最底層的生靈一般,縱使自己抓耳撓腮也無濟於事。
隱隱之中,他感覺還可以聽到很多內容,現在聽不到,是因爲時間還沒有到。
“阿邦,你出什麼神吶?叫你好幾聲都不搭理。”小迅使勁的拽了拽阿邦。
阿邦被小迅扯回了現實,還是緩不過神來,他突然感覺這放天氣是如此的不真實,自己也是如此的不真實。
“是因爲自己是氣嗎?眼前的小迅,旁邊的王睿是氣嗎?眼前的這片山水,也都是氣嗎?”阿邦心裡暗暗的想着。
他好奇的用手戳了戳自己,又戳了戳小迅,但是入手的觸感是如此的真實,他甚至還用手戳了戳空氣,不過卻是什麼都沒感覺到。
阿邦想了好久都想不明白那個老道爲什麼這麼說。
“人怎麼會是氣呢?那個老道也太能胡扯了吧。”阿邦對他腹誹不已,搞得自己神神經經,他不由得一陣懊惱。
小迅和王睿像是看傻子一樣看着他,不知道他在戳什麼。
阿邦還是不太放心老道說的話,他停下腳步對小迅說:“小迅,你打我一下試試。”
“啊!”小迅疑惑的驚奇的回頭看了阿邦一眼,又環顧了一下四周,確信阿邦不是耍什麼陰謀詭計,不解的問道說:“阿邦,你傻啊,好端端的你讓我打你幹啥?你剛剛還無緣無故的戳我一下幹什麼?”
阿邦嘴上雖說着話,但是手上卻絲毫沒有留情,沒等烏托邦準備就已經給了他一個“爆栗子”,看他的樣子好像是早都想打了一樣。
小迅打完後嘿嘿的笑着遠遠的跳開開了,留下阿邦一個人在那疼的哇哇亂叫,鬱悶不已,抱怨道:“小迅,你也太狠了吧!讓你打你還真打,還打的這麼疼。”
王睿則是搖搖頭,對這倆人一臉的無奈,說道:“好了,你倆不要鬧了,快點,先生要開講了。”
“是,知道了,大......哥。”小迅聽到王迅說話,撅撅嘴頑皮的迴應道,似乎對這個大哥很不滿意,故意把“大哥”兩個字拉的很長。
阿邦也所幸不再去想這些聽不懂的話,還是先去聽先生授課要緊。
三人不在打鬧,一路無話,小跑往學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