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三人跑到了一排簡陋的泥牆前,擡眼看去,泥牆裡有幾間並排的泥瓦屋,屋前是一個不算太大的院子。有幾顆十幾米高的大樹,散落的種在圍牆邊。
三人來到某處圍牆開始往上爬。這一處圍牆有頗多腳印,並且還有一些剛好夠一隻腳插進去的凹洞,方便攀爬。看來這是三人長期爬牆留下來的“罪證”。
小迅此時已經爬上圍牆,輕聲的對下面兩人說道:“小心點,別被先生髮現了。”說完後小心翼翼的給二人騰位置,自己往院內滑去。
三人溜進院子後貓着腰往先生的講堂小跑而去。幾個呼吸,就來到了一個窗戶外面。他們偷偷伸出半個腦袋,認真的聽先生講課。
一個大約五十歲左右的先生站在講臺前,拿着一本泛黃的線裝書,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他們三個所在的窗戶,然後才嚴厲的說道:“好了,我們現在來上課。”
“還好,先生還沒開始講,差一點就晚了。”小迅慶幸的小聲說道。
“昨天我讓你們回去做的功課都完成了嗎?”先生嚴厲的說道。
“寫了。”講臺下面傳來一陣參差不齊的聲音。
“嗯,很好。等下交上來。今天我教你們新的內容,一樣的規矩,回去後都要會背會寫。”說完後又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窗戶,彷彿並不僅僅是說給屋裡的孩子聽的。
阿邦此時聽着先生教的這些內容,自己竟然全部都會,並且接下來要教的的內容它也完全都知道。阿邦心中詫異不已,完全驚呆的站在窗戶旁邊,那先生就像是手裡拿了一把鑰匙,把水閘打開了一個小縫,這些東西就像流水一般不停地涌入自己的腦子。
腦袋有點發脹,但是這水流並沒有停下來,還在不停的留着。
“這些東西,大概都是那個光團給我的吧!”阿邦暗暗的想着。
等到阿邦想清楚這些東西的來源後,便不再驚訝,卻是感覺很有趣和驚喜。他看着旁邊這兩個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孩子聽的津津有味,他心裡突然冒出個想法,“或許,以後我們就不用辛苦的跑這麼遠偷偷的聽先生講課了,我完全可以教他倆。現在看來,這個夢也沒啥壞處呢!”
大概過了一個多時辰,先生突然合上書本,說道:“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回去了好好練習今天的內容。”眼睛彷彿又看了看窗戶。
烏托邦此時方纔感覺到那團白光裡的東西停止涌向自己的腦袋。
他搖搖腦袋,好讓自己清醒過來。
小迅這時扯了扯旁邊的兩個夥伴的衣袖壓着嗓子說道:“撤,先生下課了。快點走,不然要被發現了。”
三人彎着腰順着來時的路返回。
回去的路上三人都沒有來時的活躍。小迅和王睿一直在嘀咕默背先生剛剛教過的內容。阿邦則是一臉的輕鬆,優哉遊哉,一會挑逗下小迅,一會蹭一下睿哥,他們倆不勝其煩,阿邦則是不厭其煩。
三人來到最開始午睡的地方,小迅和王睿依然自顧自的複習着先生的講課內容。在地上不停的寫寫畫畫,嘴裡還默揹着。
阿邦無聊透頂,看了一眼王睿,又看看一眼小迅,想和他倆說說話,告訴自己的經歷。不過看他倆沒有說話的慾望,也就只能作罷。靜靜地看他倆在那裡努力,感慨自己幸福來的太突然,讓人有點飄飄然。
過了一個多時辰,王睿才擡起頭來看了一眼阿邦,嚴厲的說道:“阿邦,你今天怎麼不復習,難道你都會了嗎?”
阿邦見終於可以說話,興奮的從地上蹦了起來,對王睿調皮的說道:“你倆今天太笨,我天資聰穎,一聽就懂,以後你們不用去了,全部由我代勞就好了。”
不等王睿說話,小迅看見阿邦如此臭屁的樣子卻是忍不住了,立即說道:“阿邦,你就會吹牛,平時都是你最懶,最調皮,居然還吹牛說教我和哥哥。”
阿邦正打算反駁他,背幾段先生今天講過的,炫耀一番,好讓他無話可說。
王睿卻是搶在阿邦前面皺着眉頭說道:“阿邦,你今天不對勁。不像你以前的樣子,以前你雖然不願意多用功,卻也是能過認真完成先生的作業。並且,先前你還用手莫名其妙的戳來戳去。”
小迅也插嘴說道:“平時先生講完課你都是嫌我煩,打擾你。今天你倒好,來煩我們倆。還有,居然還讓我打你,平時你可是總是和我對着幹。”他撓撓頭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
“哈哈,這有什麼奇怪?我今天突然靈光一現,腦洞大開,學究古今,這些小兒科如何能難倒我,我今天可是開了天腦。”阿邦小孩子心性,立馬臭屁的說道。
“什麼叫天腦?”王睿很奇怪的問道。”
“嗯……哼……這個嘛!”烏托邦裝腔作勢了一番,“就是把老天裝進了我的腦袋,什麼都知道了現在。”阿邦的嘻哈哈的說道。
“行了,別貧了,抓緊時間說清楚。要不然有你好看。”王睿對小迅使了個顏色,慢慢的往往烏托邦靠去。
小迅會意,嘿嘿一笑,也學起王睿的樣子。
阿邦本就沒想過要瞞着與自己情同手足的這二人,見他倆要對自己使壞,當即舉手投降。
不過隨即他就一臉嚴肅的對着二人,沒有一絲先前的嘻嘻哈哈。說道:“現在,我就在給你們講一些事情。但是你們一定要保密,誰都不能說。”
王睿和小迅見阿邦如此認真,三人都是從小一起長大,此時見阿邦一臉嚴肅,如何能夠不明白阿邦要說的事情很重要。兩人都重重的點了點頭,道了一聲明白。
阿邦見二人點頭後鄭重的說道:“我,烏托邦,今日要和王睿和王迅兩兄弟說的事情,驚世駭俗,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如若有半句虛假,我此生永墜阿鼻地獄。”
小迅和王睿一起“啊”了一聲,見烏托邦發此毒誓,連忙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隨後阿邦將夢到的,在學堂發生的悉數告訴了王睿和王迅,並且怕他倆不相信,還專門把先生所講的東西全部複述出來。要知道,平日裡,烏托邦可是沒有如此能力全部背誦下來。
他二人聽到如此奇妙之事,同樣是震驚的無與倫比。起初有些不相信,但是當烏托邦背出先生教的內容的時候,已經完全信了。
“那,阿邦,你腦袋裡一下子塞了這麼多東西,那你還有空餘的地方記得之前發生的屬於自己的事情嗎?”王睿擔憂的問了一句,王迅也在一旁狠狠的點頭表示複合。
孩子總是單純的,他們二人以爲人的大腦就像一個容器一樣,塞滿了後就裝不進去其他的東西了,如果硬要裝,就會把以前的東西擠出去,所以他們纔會如此擔憂。
阿邦搖搖頭,說了一句“沒事!”但是看他們兩人還是不怎麼相信,就繼續說道:“這裡是烏家莊,我是一個孤兒,是在一個早晨被莊裡人發現的。當時在襁褓裡的我不哭不泣,就睜着一雙眼睛看着周圍的人。這裡的人淳樸善良,不忍心看我餓死在外,於是就商量着共同撫養我,所以我姓了這裡的大姓—烏姓。父老鄉親都希望我能給這裡帶來幸運,就叫我託邦。剛剛巧,當時小迅的媽媽正好生下小迅沒多久,我就理所當然的在你們家住下,每天莊裡都會給你家一些補品。所以,現在我們三人情如兄弟。後來……”
烏托邦此時突然難過起來:“後來,我在六七歲的樣子,就在一個孤獨的奶奶家住下。這樣,奶奶也有個伴,而我也可以得到照顧。兩年前,奶奶去世,莊裡的人就做了主,把房子給了我。當時我已經九歲,莊裡人就商量着讓我每天做些雜活,管我一日三餐。等到十五六歲的時候,就給我開墾一片田地,自力更生,省得荒廢了自己。”烏托邦說完後,眼睛竟然有些紅了。
小迅和王睿此時,似乎也是想起來了這一段時間,眼睛裡也有些淚光浮現。
三兄弟一時間倒是沉默了起來。
不過烏托邦還是強忍着難過,他又繼續說道:“這裡呢屬於齊國的邊境,和炎國接壤。雖說是邊境,但是由於我們烏家莊和炎國的楊家莊緊鄰,根本沒有天然屏障,再說兩個莊子每代都有相互通婚的現象,加上齊國和炎國也算是友好。所以,這裡連軍隊都沒有,只有象徵性的哨兵所,值守的人也都是當地有錢的人組織起來的民兵團,形同虛設。我們烏家莊的人雖然貧苦,但是好歹也算是能夠果腹。雖處邊境,卻沒有經歷過戰爭的紛擾,處於齊國的最後方,最是安全,也算是世代平安。至於我們先前去的學堂,那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去的地方,我們是沒有多餘的錢去上什麼學堂的。只能偷偷的去。”
烏托邦一口氣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了,二人這才鬆了一口氣,知道烏托邦真正的沒有事情。
看着他們真誠的眼睛,沒有一絲的虛僞,心裡不由得一陣感動。
小迅的哥哥看阿邦一臉嚴肅的樣子,沒有說話,認真的狠狠的點了點頭。小迅也感覺到了一股嚴肅的氣氛,出奇的也沒有說話,狠狠的咬着嘴脣,緊緊的抿着嘴,也用力的點着頭。
古悅之看着他們倆如此真誠的樣子,心中沒由來的一股感動。
烏托邦長長的出了口氣,立馬又換成了一副輕鬆的表情,笑呵呵的對二人說:“不過現在看來這也不是什麼壞事,至少以後我可以教你們,不用那麼辛苦的往學堂跑。”
王睿還是保持一副嚴肅的樣子,他看看烏托邦,緩緩的伸出右手握成拳,送到烏托邦面前。
王迅見哥哥如此,也鄭重的把拳頭伸到烏托邦面前,和哥哥的拳頭撞在了一塊。
烏托邦看了二人一眼,明白他倆人的心意,也伸出右手握成拳狠狠地碰到了一起。三人互相看着對方,都重重的點了點頭,這才把拳頭分開。
王睿鄭重的對烏托邦說道:“阿邦,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幫你找到你的親生父母。現在這裡就是你的家,我們也一定會讓我們的村子富裕起來,我王睿發誓。”
烏托邦一陣感動,感動自己幸運的來到了這個莊子,感動這裡的人的淳樸與善良,感動他們對自己的收留與照顧,感動兩兄弟對自己的的兄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