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子如今早已經住進了班房,按照“查實”的情況,判他個死刑也不爲過,不過好在人家“積極配合”上級調查,“主動”交代問題,再加上特殊背景,最終判了個無期。;.
不過依周公子的背景,再加上這次出事兒的緣由,所謂的無期頂天有個十來年也就出來了。另外,即便在裡面的十年,也必然受不了什麼委屈——特殊人物坐班房的待遇也是不同的。
所以,即便周公子在裡面,也依舊擋不住他繼續給方二少出謀劃策。
所以,方二少一說起這個項目是周公子給他出的主意,少不得就猜到了方二公子的計劃……
上一世,九六年年中,國內股市殺出了一匹無比強勁的“黑馬”,一家在九三年鵬城上市的a股,原本從上市第二年起就開始接連虧損,到九六年初發布的九五年年報中,每股收益不足0.001元,其股價僅爲2.05元,卻從七月份開始出現瘋狂上漲,在短短几個月內股價已竄升至20元。至九七年年報赫然顯示每股收益0.867元,淨利潤比去年同比增長倍!消息一公佈,當即股價狂飆至26.18,赫然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升幅高達13倍!
這可謂是327事件後,國內股市再次爆出的最大丑事,在某些人的資本手法下,這匹“黑馬”導致十多萬股東血本無歸,而隨後的調查卻終究只判了所謂的責任人——那家公司的負責人三年有期徒刑,沒收了幾千萬資金罷了……
這樣的事情吳天不去阻止都已經不錯了。更別提跟着摻和進去了……
“二叔。說實在的。國內市場實在經不起我折騰一下……”吳天微笑着說道,表面謙遜,話裡卻十足的狂傲。
方誌遠一聽這話,心裡不免不悅,不過在這場合下卻終究發作不得,只好乾笑着打個哈哈,卻再不提這件事情了……
不過終究感覺顏面有失,方誌遠又坐了少許。便起身說道:“小天,等會兒我約了別人,我先走一步了。”
“哦,那好吧,不耽誤二叔正事兒了。”吳天趕忙笑道,心裡卻是巴不得他趕快走人呢。
“昕羽,走吧。”方誌遠又朝還穩坐在椅子上的劉昕羽說道。
“你先走吧,我和小青、小林再聊會兒。”劉昕羽卻說道。
方誌遠眉頭微微蹙了一下,終究卻是沒發作,說道:“那好。等會兒我讓司機來接你?”
“不用了,等會兒我做小青的車就行。”劉昕羽不鹹不淡的說道。
方誌遠臉色有些發青。說不得終究還是沒發作出來,只硬硬的點了下頭,便朝門口走去。
吳天心裡卻是很爽的感覺,看來昕羽和這位並沒有複合啊……
“二叔,今天沒喝好啊,過年還回來嗎?我今年就在京城呢,回來給我打聲招呼啊,咱們再一塊兒喝一回。”吳天顛顛的絮叨着,一副親熱不已的樣子,直送方誌遠上了車……
“小天,剛纔你拒絕了他的提議,他很有些不高興啊……”
目送方二公子的車子離去後,返回別墅的路上,方俊生卻和吳天落後衆人一步,低聲說道——畢竟方二少不同旁人,即便是白亞平都要親自送上一送的,也就柳小青和林絮被劉昕羽拉着留在了餐廳。
“呵,”吳天聞言,很不以爲然的輕笑一下,說道,“他不高興就隨他去,他那些狗屁倒竈的事情,我才懶得沾手呢。”
“小天,你已經猜到他準備幹什麼了?”方俊生問道。
“猜到了一點吧。”吳天微笑道,“股市上賺錢,反正就那一套路數,只是得看他們的手段有多高明罷了。不過估計也高明不到哪兒去。”
“呵呵,說道炒股,誰還能跟你比啊?”方俊生笑道。
如果不是吳天當初年齡小,不適合拋頭露面的,只怕這幾年中天的各種動作,早就讓吳天變爲世界股神了。
一衆人回到餐廳,重新落座下來,雖然少了個礙眼的方誌遠,不過氛圍卻顯得沒有剛纔熱鬧了,一個個全把目光望向了吳天。
“你們看着我幹什麼?”吳天咧嘴說道。
衆人不禁鬨笑了一聲,高陽嚷道:“大家看着你,當然是等天少你老人家講話啦。”
衆人再次鬨笑,話說在座衆人中,吳天可是年紀最小的那位,而論家世,吳天也根本比不得白亞平、劉昕羽他們,甚至連高陽的老子都比吳建國稍高半頭呢。可奇怪的是,衆人卻早已經把吳天當做了主心骨,總是圍繞着他轉圈,每次聚餐,總要等吳天有的沒的指點一番,這才心裡踏實啊。
“別介,今年我在京城時間長。正事兒回頭再說也不遲。今天唯一的一件正事兒就是喝酒。”吳天端着酒杯道。
衆人轟然響應。氣氛頓時又熱烈起來,高陽更是帶頭端着酒杯找吳天拼酒,吳天同學也是過了年就二十歲的人了,少不得也放開了幾分,很是和高陽碰了幾杯。
不過剛剛重入酒界的吳天,又哪兒是高陽這個酒簍子的對手?好在旁邊劉昕羽及時出面,兩句話就把高陽給轟到了宋竹義他們那邊去了——別看老宋同志一副文人氣相,卻很有些劉伶的架勢。喝起酒來根本就不懼被二鍋頭泡大的高陽……
“小天,你要不要休息一會兒去?”劉昕羽親自幫吳天續了一杯茶水,問道。
“嗯,”吳天聞言,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嚷道,“我醉欲眠卿莫去,啥時喝醉啥時休……”
“好,這句詩改得好,比太白可豪爽多了。哈哈……”
正在和高陽划拳的宋竹義聞言卻是一邊比劃着指頭,一邊嚷道。
高陽卻奸猾似鬼的趁機伸了個指頭。跟着叫道:“六六順,你輸了,喝酒!”
一時間那兩位不免打起了嘴皮子官司,這邊吳天卻滿含笑意的在劉昕羽的攙扶下上樓去了……
“昕羽,你今天怎麼跟他一塊兒來了?”
吳天一進臥室,頓時醉意全無,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問道。
劉昕羽卻是自顧自的一邊幫吳天泡茶,一邊有些賭氣的說道:“就知道你要問,可你管得着嗎?”
“哎,我爲什麼管不着啊?要不是看着你跟他一塊兒來的,我根本就不帶招待他的,直接轟走!”吳天嚷道。
這話自然是大話,方二少那種人,即便不當朋友了,也不能當仇人對待啊。
劉昕羽不屑的撇撇嘴,把茶杯放在吳天手邊的小茶几上,又要轉身到另一側的沙發上坐下呢,卻不想吳天竟然一把拉着他的腰肢,把她拉坐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啊,”劉昕羽驚叫一聲,又想到下面好多人呢,剛忙壓抑了驚叫,一邊試圖掙扎着站起來,一邊低聲嚷道,“你幹嘛呢?快放手……”
“不,我想你了,抱抱……”吳天卻是一副醉鬼的架勢,當即就把腦袋往劉昕羽的胸前埋去。
“臭小子,別鬧了……”劉昕羽臉色羞紅的一邊推着吳天的腦袋,一邊還要瞥一眼臥室門有沒有關好。
“嘻嘻,好香,聞一下,就更醉三分啊……”吳天撒酒瘋似的嚷道。
“你,我怕你了,我給你說還不行啊……”劉昕羽滿是委屈的說道。
“呵呵,這纔對嘛,快說。”吳天又“清醒”了過來,稍微鬆開了劉昕羽一點,可憐劉昕羽終於能喘過氣兒來了,卻依舊只能坐在沙發扶手上而起身不得。
“他其實這幾天一直都在纏着我……”劉昕羽整理了一下思路,用帶着幾分幽怨的口氣說道,“他說他想兒子了,想回來了……”
吳天聽着,不自覺的又放鬆了一點手臂——且不管劉昕羽是怎麼想的,至少在名義上,她還和方誌遠是夫妻,自己和劉昕羽的關係畢竟是有問題的……
劉昕羽感覺得到吳天的變化,不過卻不動聲色的繼續說道:“他也不知道從哪兒聽說了你到了京城,就非要讓我帶他一塊兒來見你。我當時就猜到了他肯定是想讓你跟他一塊兒幹什麼事情。讓你幫他賺錢呢……”
吳天苦笑了一聲。道:“那我今天拒絕了他,你是不是不高興呢?”
“什麼?我快樂死了好不好?”劉昕羽撇嘴道,“他現在乾的那些事情,有哪一個是靠譜的?你要跟着他摻和,我才生氣呢!”
吳天眨巴眨巴眼,有些奇怪的看了眼劉昕羽。
“你個小鬼,不是以爲我和他和好了吧?”劉昕羽嘴角泛起一絲笑容來,連眼睛都迷了起來。
“呃。你是故意氣我的?”吳天嚷道。
“哈哈……”劉昕羽笑道,“小壞蛋,你真以爲你昕羽阿姨那麼蠢啊,他說想回來我就答應他?哼,他和那個女人還在一塊兒呢,我能忍他們纔怪呢!”
在吳天這麼多的女朋友當中,關係最糾結最糊塗的,自然當屬劉昕羽了。
且不說劉昕羽和方誌遠的家世背景,甚至還有個孩子,按道理來說不管那一樣擺出來。吳天都不應該和她發生什麼的,可偏偏就發生了。甚至還難斷難離的繼續保持了下來。
甚至吳天都曾經想過,如果方誌遠真的回頭是岸的話,真的重新回到了劉昕羽身邊的話,自己應該怎麼辦。不過吳天卻是想來想去,都想不出答案來,說不得只能拋開一邊,且顧眼前了。
“別鬧,我真得下去了,不然他們該怎麼想呢……”
劉昕羽試圖掙脫吳天的魔爪,不過喝醉的人力氣是很大的,更別提吳天這傢伙了,哪兒是她能掙脫得了的?
“沒關係的,我不幹別的,只抱一會兒,就一小會兒……”吳天厚顏無恥的嚷道。
“你老實聽話,趕快睡去,晚上……晚上再說……”劉昕羽紅着臉,抗拒着吳天的糾纏。
“晚上?你說的啊,不準再不讓我進門,聽到沒有……”吳天咧着嘴,嚷道。
“好,我保證,行了吧?”劉昕羽終於重獲自由,剛忙整理着已經亂糟糟的衣服。
“昕羽姐……”這時候房門卻被輕輕的敲響了,林絮在門外輕聲叫道。
劉昕羽趕忙應了一聲,又少不得瞪了吳天一眼,眼見吳天滿臉壞笑的樣子,剛忙推了他一把,示意他趕緊上牀躺好去。
吳天卻又跑到了沙發那裡坐了下來,惹得劉昕羽又氣又恨的瞪了他一眼,不過終究沒辦法拖延太長時間不開門,只能心慌慌的走到臥室門口。
“昕羽姐,我怕他撒酒瘋,過來看看……”林絮有些緊張的紅着臉說道。
“噢,沒,沒事……”劉昕羽也滿心糾結着怎麼和林絮解釋自己爲什麼這麼長時間還不下樓,一邊說着,一邊讓開門口,轉過身來卻見吳天一副喝醉的架勢,歪在沙發上嘟嘟囔囔的半醉半醒。
“剛纔還沒這麼醉呢……”林絮嘀咕了一聲,道。
“啊,酒勁剛上來……”劉昕羽說着,臉紅不已,卻是想到了剛纔吳天那句“聞一下醉三分”的話來。
“昕羽姐,要不要把他弄牀上去啊……”林絮說道。
劉昕羽不禁又有些想歪了,心裡趕忙罵了自己一句,說道:“還是算了吧。這傢伙太沉了。咱們只怕擡不動他……”
“嗯。要不讓郝雨過來,他有勁兒……”林絮說道。
“水,我要喝水……”吳天聞言,當即嚷道——話說被男人抱上牀的事情,他可一點都不想嘗試啊……
“小天,酒醒了吧?”白亞平笑着問道。
“唉,別提了,今天早上起來還頭痛呢。”吳天咧嘴嚷道。
話說昨天躲在房間裡裝醉了老半天。才終於等到那幫傢伙喝醉了離去,讓吳天大爲後悔爲什麼不按照太白的原話,早早把他們全轟走——嗯,只留下昕羽阿姨照顧自己就行了嘛。
不過這下裝醉倒也值得,好歹算是讓昕羽主動邀請自己去她家“喝紅酒”了。
“呵呵,酒這個東西,還是少喝一點比較好,微醺就夠了。”白亞平笑道。
“誰知道喝醉這麼難受啊,”吳天一副第一次喝醉的樣子,說道。“對了,三哥。你這麼早過來,有什麼事兒吧?”
“這還早啊,馬上就中午了。”白亞平笑道。
吳天一撇嘴,道:“跟我還轉彎子?你是爲了昨天那話沒說完,才跑過來的吧?”
白亞平不禁笑着搖搖頭,道:“你這小子,真是一點麪皮都不給你三哥留啊,好,我直說,今天來就是特意登門請教你的,你說我應該怎麼把現在這個活兒丟開呢?”
吳天咧嘴一笑,老神在在的一翹二郎腿,說道:“三哥,這事兒其實要說好辦,也好辦,要說不好辦,也挺麻煩的……”
“我說你小子能不能別賣關子了?”白亞平終於忍不住瞪眼道。
“對,就是這個氣勢!”吳天卻笑着嚷道,“你要想把這個活兒給扔掉,就必須拿出這個氣勢來,讓上邊換人。”
“發脾氣有個屁用啊。”白亞平不禁翻個白眼,道。
“發脾氣當然有用,關鍵問題是看你對誰發這個脾氣。”吳天笑道,“如果是對上邊發脾氣,只怕你家老爺子少不得要敲打你一頓,可要是對下邊發脾氣……”
“對下邊發脾氣?那個下邊?”白亞平蹙眉問道。
“你說還能有哪個下邊?當然是你管的那些傢伙們了。”吳天說道。
“嘖,你別亂出瞎主意啊,那些傢伙只能懷柔,不然很容易鬧出事情的!”白亞平趕緊說道。
“三哥,你倒是沒脾氣,看你看看這回青幫那些傢伙,聽你話了嗎?這還是小事兒,真要碰到什麼利益大的事情,他們同樣不把你放眼裡,鬧出事情只怕更大呢!”吳天說道,“所以,你這個好脾氣得改改。”
“你說這和我撒手這個活兒有什麼關係?”白亞平說道。
“你打岔的好不好?”吳天翻翻白眼,道,“我的意思是,你衝下邊硬一把,讓他們鬧出點事情來,同時還要保證事情在可控範圍內,這樣你既犯錯了,錯誤又不大,上邊不就會給你挪個地方,又不至於把你打入冷宮了?”
白亞平蹙着眉頭品味了一番,緩緩的點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