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傳家寶對杜月如說,如果你不買,我就毀掉它,她滿目猙獰地瞧着我說:“你敢?”
我一時被這種語氣給激着,順手就把傳家寶給摔在地上道:“你看我敢不敢?”
因爲體積小,沒有摔成四分五裂,只是掉了一些邊邊角角,但是一個完美的玉佩已經被毀掉,我自己也是一陣心疼,杜月如忙着去撿起那塊玉佩,氣得額頭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指着我咬牙切齒地說:“你、你這個無情的人,你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家族?什麼是親情?什麼是血緣,你、你也不配姓莫,你辜負了你爺爺奶奶的心意了,也辜負你養父母的心意,你就不該活着、不該活着……”。
我笑說:“我一出生就被父母遺棄,我怎麼會懂得什麼是家族?什麼是親情?什麼是血緣?我不配姓莫,因爲我本來就不是莫家的人,爺爺奶奶我從來沒有見過,我養父母已經含恨九泉,我認爲他們看見我毀掉這些,並不心疼,相反會欣慰,你們毀掉了我們,我也要毀掉你們,我不該活着,你們也不該活着……”。
杜月如指着我道:“滾、你給我滾……從今往後,你都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也不要出現在盛玄的面前,你、你給我死在外面。”
說着捂着心口抽泣起來,我說:“摔了塊沒有生命的玉佩而已,值得你這樣心疼啊?也是,像你這種人,心疼物件,遠遠超過心疼你,你兒子要死的時候,也不見你這麼難過啊?”
我說:“我會滾的,但是你要把該屬於我的給我。”
“什麼是屬於你的?我這裡有什麼是屬於你的?”
我從包裡取出一疊保險單來摔在她的面前說:“這是你兒子買的意外保險,受益人是我,如果他死了,這筆保險錢,我可是要回來取的。”
杜月如不可置信地撿起來瞧了瞧,再看我那眼神裡都是充滿了火焰,恨不得活活燒死我,指着我手指頭都是發抖地說:“你、你就這樣咒我兒子死?”
“把我們挑撥散,不就是你的願望嗎?我現在不正是成全了你……”話音剛剛一落下,杜月如一把就捂住了心口,然後一口血就吐了出來,把保險單都染紅了,站在遠處的保鏢忙着過來照看,我便也不再理會了,轉身就走了。
我買了今天下午去美國的飛機,是打算去康奈爾大學報到的,雖然去年他們給我發通知書,我因爲這邊有事情沒有去,不過今年我又投了作品,又被錄取了,所以我打算趁着這個機會去進修,暫時離開這個環境,去過我自己想過的人生。
我趁着杜月如不在家的時候,去了莫家找到了阿姨,把我現在僅剩的一些錢,給了她一半,讓她回老家養老。
阿姨這幾天似乎憔悴了很多,臉上、眼睛裡,可能乃至是心裡,滿滿地都是滄桑,阿姨問我說:“思奇,你爲什麼要對盛玄下那麼狠的手啊?你怎麼總是對盛玄下那麼狠的手啊?你不是愛他嗎?打在他的身上,你、你也不會疼嗎?”
我也不知道盛玄平常都是怎麼對阿姨的,總之我感覺阿姨很是在乎他,每次我打他,她都會指責我,從來都不過問原因的。
“宋大小姐對他再不好,也不會這樣對他的,你這次刺到他身體裡的是刀啊?你都不知道醫生拔刀的時候有多危險,說再差一點點就刺到心臟裡頭了,會要人命的啊!”
說着說着她就哭了起來,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說:“阿姨,這些年,您在我們家真的辛苦了,本來我應該給您養老一輩子的,但是現在我實在不想在這裡呆着了,我做了這麼多事情,杜月如跟盛玄都不會放過我的,我得走,這些錢,您拿着,若是有一天,我回來,我還是會給您養老的。”
“你、你要去哪裡?”
“不能告訴您,告訴您,他們一定會來爲難您的,我得悄悄的走……”我看了看手錶說:“事情我都處理得差不多了,我得走了,就不跟您多說了,您也收拾收拾趕緊離開這裡吧!免得盛玄母子因爲我而遷怒於您。”
我傷了杜月如最在乎的兒子,又氣得盛玄最在乎的媽吐血,一旦他們緩過精神來,肯定會報復我的,加上莫氏的事情,我看我繼續留在這裡是沒得什麼好處的。
“思奇,你、你這樣到底是爲了什麼啊?難道說,你媽不在了,你也不活了嗎?你怎麼能夠做出這麼多事情來啊?”
阿姨還是不理解,我也不想多解釋了。
打算回酒店擰着行李就走了,但是在臨走之前,我卻接到了雲瑤的電話,我說:“你現在給我打電話做什麼?還要炫耀你跟盛玄有多恩愛嗎?大家心裡頭都明白,不過是你自導自演的獨角戲而已,而且就算你們真的郎情妾意,甜甜蜜蜜,我也不在乎了。”
“我想見你。現在……”。
“笑話,什麼時候,我是你想見的就能夠見的。”我不打算理會她,在我看來她早就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雲瑤了,爲了滿足自己的私慾,卻將痛苦強加在別人的身上,她再也不是那個人見了會生出憐惜之情的雲瑤了,我提起她的名字只會有煙霧。
“你不想知道你親生父母的信息嗎?”她問我。
我接電話的手忍不住地顫抖了一下,旋即連忙道:“是誰告訴你,我在找親生父母的事情?無論是誰,我告訴你,也請轉告告訴你的人,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找到他們,所以,如果是爲了這件事情,那我就更加沒有必要再見你了。”
“你不想知道你跟盛玄離開的這段時間,宋子馨在做什麼嗎?不想知道她爲什麼要裝瘋賣傻嗎?”
“她的事情與我何干?”
“她的事情的確與你無關,但是她做的事情與你與關係,她沒有找到你親生父母的消息,但是卻無意之中查到了一件別的事情,跟杜月如有關,跟盛玄也有關係,你還是一點興趣也沒有嗎?”
被她這麼一說,我還真是有了一點點興趣的,宋子馨到底在查89年兒童拐賣案的時候得到了什麼信息呢?裝瘋賣傻?盛玄不在,她爲什麼要裝瘋賣傻呢?
我看了看手錶,距離飛機起飛的確還有一點時間,我說:“杜月如的事情也好,盛玄的事情也罷了,跟我都沒有太多的關係了。”
雲瑤在那邊笑說:“怎麼可能沒有關係?我給你打個比方,如果盛玄不是杜月如的親生兒子,你說事情跟你有沒有關係呢?杜月如爲了找你爸媽報仇,認了個兒子,假冒是你大伯的種,是莫家的種,然後合情合理地回家爭奪家產,讓你爸爸心甘情願地服輸,讓你,也下定決心毀掉你莫家三代的產業,你說,你們虧不虧呢?”
“你說什麼?”盛玄不是杜月如的兒子?怎麼會?不是說她逃走的時候是真的懷孕了嗎?而且我看盛玄的出生日期也應該對得上的,他怎麼會不是杜月如的兒子呢?
“呵呵,看來你對我的話還是有興趣的嗎?那麼我們還是當面談一談比較好,因爲我說了,我想見你。”
我再次看了看手錶說:“好吧,我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我們約在一家距離機場大約半小時車程的西餐廳,她點好了黑咖啡在等我,示意坐下,我開門見山的問道:“你說盛玄不是杜月如的兒子?這話怎麼說?”
雲瑤聽了只是笑說:“如果不這樣說,你也不會來見我,思奇,你是不是離開這裡?”
“你騙我?”我覺得自己有一種上當的感覺,雲瑤道:“我只是想見見你,又不是想把你怎樣?你何必這麼反感呢?”
“那你把我叫到這裡來,到底是爲了什麼?”
她說:“不是我要見你,是盛玄要我來見你,他要我來跟你解釋,他跟我是清白的,並沒有什麼關係?讓我來告訴你,這一切都是我跟他媽爲了挑撥你們而設下的計策,讓你相信他是無辜的,希望你能夠原諒他。”
“這些我都知道!不用你再來轉述了,這一點,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盛玄,我不相信盛玄會要你,就算他喝醉了,我也不會相信,除非你給他下藥。”
“你、你……”雲瑤感覺我在羞辱她,故此沒說幾句話就面紅耳赤了,我繼續道:“我也不相信你會真的喜歡盛玄,如果盛玄沒有得到莫氏,僅此是當初我們認識的那個打工仔,那個酒吧的侍應生,你會喜歡嗎?你喜歡的只是他手裡的權與勢?
現在你看到了莫氏撐不下去了,所以你寧可不要尊嚴,不要盛玄的愛,你聽他的話,讓我留下來,讓我原諒他,因爲只有這樣,宋子明纔會看在我的面子上,停止對莫氏的攻擊,陸毅然也會看在我的面上,回國處理這個爛攤子,這樣才能夠保住盛玄的榮華富貴,才能夠讓你有利可圖,不是嗎?”
“你……”她又被我氣得說不出話來了,我笑說:“你不是說要坦誠地面對自己的慾望嗎?怎麼說到你的痛處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跟宋子馨到底與你有什麼區別嗎?我可以回答你,那就是,我不需要像你這樣很拼命地貼上一個有權有勢的男人,因爲我們這個圈子裡多的是這樣的人,不管是我,還是宋子馨,就算離婚了,生孩子了,隨隨便便還是可以找到這樣的男人,這就是我們與生俱來的資本,我們的成長環境給我們養成的眼界,你再過二十年可能也未必達到這個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