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啊這是。”獨孤寒煙抱着看好戲的心態和心裡極不情願的姚嫚向她們走去。
“真是巧啊,姚小姐,似乎每次出門都能碰到你呢。”樑雯依舊用那不是很熟練的港式普通話跟姚嫚打着招呼。
姚嫚用自認爲很友好的表情看向她,在旁人看來卻有些皮笑肉不笑,“是啊,這S城可真小。”
“對了,這位小姐是?”樑雯仍然微笑而友好的說着,看不出半點破綻。
看你能裝到幾時,姚嫚在心裡有些惡毒的怨念着。
“她是獨孤寒煙,我和小嫚的閨蜜,寒煙,這位就是樑雯樑小姐,我表哥的未婚妻。”姚靜一一爲二人做介紹。
“原來是獨孤小姐,你好,叫我Ivy就可以了。”
點完餐各吃各的,剛開始倒也相安無事,直到姚嫚快要吃完時,坐對面的樑雯突然接到一個電話,“喂,Mat啊,我在逛街呢。”雖然說的是粵語,但姚嫚的粵語水平還算不錯,自然聽得懂她在跟宋文昊打電話。
“沒,有小靜陪我,剛剛還正好碰見了姚小姐和她的朋友獨孤小姐,在一起吃飯呢。好,我知道……”
姚嫚表面上仍裝作若無其事的吃着東西,心裡面卻蹲在牆角畫着圈圈,接電話就接電話,做什麼故意把說話的語氣變得這麼嗲,還時不時的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她,看吧看吧,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炫耀什麼,得瑟什麼呀,無聊的女人。
終於,在幾分鐘的魔音穿耳過後,樑雯終於在其他人面前依依不捨的掛了電話,“你們別介意啊,Mat每天都要給我打電話,我都說過不要這麼麻煩了,可他就是不聽。”
每天都給她打電話?姚嫚再次在心裡腹誹,每天打電話了不起啊,有必要在她們面前表現得這麼膩歪麼?小樣,還不就是特意做給她看的,還以爲她會羨慕嫉妒恨不成,姐姐有男朋友的好嗎,並且還比他們這對假裝很和諧的情侶要幸福很多好嗎。
剛跟姚靜與樑雯分開,獨孤寒煙就重重的嘆了口氣,“哎。”
“怎麼了,好端端的嘆什麼氣?”
“沒想到那位樑小姐走的是這個路線。”獨孤寒煙似乎有些怒其不爭地搖了搖頭。
“哪個路線啊?”姚嫚有些好笑的問道,剛纔吃飯時這位姐姐幾乎就沒說上幾句話,沒想到現在倒還有了這感慨。
“你看她黑色短髮黑色短裙的,還化着這麼精緻的妝容,第一眼看去以爲她會是那種做事幹淨利落的女魔頭,沒想到比我還幼稚,太表裡不一了。”居然用這麼不高明的手段來秀幸福。
“的確反差很大,不瞞你說,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還以爲她是個很難對付的狠角色。只是她那性格,做什麼每次都穿得跟穿prada的女魔頭似的。”
“看她那麼喜歡宋文昊,搞不好是爲了配合他的黑色西裝也不一定。”獨孤寒煙天馬行空的猜測着。
姚嫚也非常配合的點了點頭,“嗯,這個可以有。”
“穿上情侶裝,就可以裝情侶了。”獨孤寒煙不禁掩嘴輕笑,“不過說來也可憐,跟一個心裡面有了別人的男人在一起,時不時的就要吃飛醋,還只能埋在心底,也就怪不得那位樑小姐想要把矛頭指向你了。”
“人家很無辜的好嗎,不過話也不能這麼說,也許哪一天,人未婚夫會被她感動也不一定呢,從此二人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
“我看難啊。”獨孤寒煙輕嘆着搖了搖頭,“你以爲感情這種東西能那麼收放自如,想給就能給的啊,尤其是像宋文昊那樣冷靜自制又不容易動真感情的男人。”
“喲,你還挺了解的嘛。”姚嫚笑着挑挑眉,“好了,咱們兩個就別在這裡嚼別人的舌根了,說說你吧,最近怎麼樣了?”
“你是指感情生活嗎?如你所見,一片空白。”獨孤寒煙有些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不過,我最近倒是發現了一件很令人激動的事情。”
“什麼事情?”見她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姚嫚瞬時來了興致。
“前段時間我不是一直在相親嗎,然後有一次正好遇見鄧家樹了,他當時的臉那叫一個五彩斑斕啊。”獨孤寒煙說完便兀自笑開,笑得那叫一個春意盎然,看得姚嫚直起雞皮疙瘩。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在吃醋?”
“即使不是在吃醋,那麼也說明他在介意這件事,難道這還不值得我高興的嗎?”
“你確定不是因爲你又在他面前亂說什麼話了,或者是你那相親對象太差勁了?”
“怎麼可能。”獨孤寒煙立馬反駁,“我就只是跟他打了個招呼而已,並且,我那相親對象人家可是個話劇演員,人稱話劇界小王子,家裡還是演藝世家,都是德藝雙馨的人,怎麼可能會很差勁。”
“喲,不錯嘛,都把魔爪伸到文藝界去了。那次相親的結果怎麼樣,還有沒有再聯繫?”
“哎,不怎麼樣,總覺得吧,跟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聊不到一塊去,他太不食人間煙火了。”獨孤寒煙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
“哇哦,這麼說是個謫仙般的人物了,真想見識見識。”
“你要是想認識他,倒也挺方便的,他好像認識你媽媽。”
姚嫚恍然大悟,“對啊,我怎麼忘了咱媽也是混文藝界的。”
“唉,這些都不是重點,我剛纔的話還沒說完呢。”
“還有?”
“對啊,我最近發現,鄧家樹跟袁芝似乎有些貌合神離。”
這也是新聞?姚嫚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你才發現啊,他們不都一直是這樣的嗎,假模假樣的,男無情女無義,看着怪彆扭的。”只是爲什麼還會在一起這麼久,就不得而知了,完全感受不到他們之間有愛嘛,商業聯姻?那就更不是了,兩家之間根本就沒有因爲他們訂婚而改變什麼。
“你早就看出來了?”獨孤寒煙驚訝的問道,“那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我以爲你早就知道啊,再說了,你當時不還說祝福他們嘛。”
“我那時……那時候說的是氣話啊。”主要是當袁芝出現的時候,她就立馬覺得自慚形穢了,因爲那完全就是按照鄧家樹理想型的模樣刻畫出來的。
“那你現在的打算是什麼?”
“當然是騎驢啃甘蔗,走着瞧了,我倒要搞清楚這裡面究竟有些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被你這麼一說,我好想突然也有興趣了,你放心,只要我這邊一聽見有什麼苗頭,就立馬向你彙報。”姚嫚拍着胸脯保證。
“果然是好姐妹,夠義氣。”獨孤寒煙與她一拍即合,一想到這件事情她就熱血沸騰,沉積了許久的心似乎也再次活躍起來,總有一種感覺,鄧家樹對她並不是無意的,只是卻好像是因爲什麼原因在阻礙着他們,這種感覺最近變得越來越強烈,越來越真實,真相好似離她只有一步之遙了,現在就只差那臨門一腳,而那一腳究竟是什麼,她拭目以待。
其實剛纔姚嫚並不只是在隨便敷衍獨孤寒煙,她是真的有這個心的,鄧家樹對獨孤寒煙怎麼樣?原來可能太意氣用事了,只站在獨孤寒煙的立場看問題,就覺得他對獨孤寒煙太絕情了,其實現在想想,也不盡然,如果他真的只是把她當成妹妹看待,就不會這麼不坦蕩的對待她了,這裡面肯定還包含着另外一種複雜的情愫,搞不好連他自己都不曾發覺。如果他們兩個真能成,那也是他們這些好朋友所樂見其成的事情。至於那位袁小姐,爲人處世一直都滴水不漏,根本看不出她在想什麼,只是一直都將未婚妻這個角色扮演得很好而已,也看不出她有多在乎鄧家樹,似乎他的其他什麼事情都跟她沒有關係,甚至在看見獨孤寒煙的時候,她的神色也從來沒有過多大的起伏,如果她是真的在乎他,不可能不會有反應,所以說,他們真的是很詭異的一對。
新年新氣象,貌似這一年的春天派對非常的多,隔三差五的就要來一場,而姚嫚也早就習慣了各種趕場子。
“唉,你們家莫公子呢?”獨孤寒煙舉着杯香檳款款走向姚嫚,眼神好奇的四處打量。
“在那邊。”姚嫚指了指不遠處,莫晨風正在姚駿他們閒聊,“你找他有事?”
“沒,就看你一個人,隨便問問。”
“你剛纔看見姚靜那貨了沒?”
“沒有啊,怎麼了?”獨孤寒煙有些好奇的看向姚嫚,爲什麼突然稱呼姚靜爲“那貨”?難道那位姐姐又招惹到這位姑奶奶了?
“你剛纔是沒瞧見。”姚嫚神色興奮卻又略帶一點嫌棄的說道,“她跟段琛那秀幸福的模樣,我站在他們旁邊都要起雞皮疙瘩了,這會兒也不知道上哪兒去讓別人羨慕嫉妒恨了。”
“就說小靜她太心口不一了,前幾天我問她跟段琛的事情還回答得那麼保守,支支吾吾的。”獨孤寒煙也露出稍稍嫌棄的眼神,繼而看向姚嫚,“別人羨慕嫉妒恨也就算了,你這又是眼紅什麼,瞧你們家莫少總把你寵的,都上天了。”
“有這麼誇張嗎?”姚嫚雖然嘴上不肯承認,但此時心裡面卻已經樂開了花。
“當然有了。”獨孤寒煙揚了揚眉說道,繼而小小的抿了口香檳,“今天那位粘人的樑小姐怎麼沒有跟宋文昊在一起,難道已經對你十足的放心了?”
“什麼叫對我十足的放心。”姚嫚立馬反駁,“說得好像我跟宋文昊有什麼似的。”
“我口誤還不行嗎,不過我的意思是……反正你懂得。”一向自詡語文水平在三人裡面是最好的獨孤寒煙,一時之間卻也找不出什麼合適的形容詞來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