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子眼珠子轉不動了,連心思都停了,潘子就朝李管家這邊擡頭看了眼,就收回去,老實的回道:“我……我不敢的。”
“不敢還是別的什麼,總之,一有異動,你知道會遭受什麼。”
李管家說過之後,就轉身走了出去。
可屋內看守着的人卻一個沒少。
潘子這就是想睡,都被這羣人盯得睡不着了。
直到半夜裡昏昏迷迷的睡了。
李管家的人不光是在屋裡,也在酒店外頭埋伏了。
煙仔和潘子說好明天過後,一早上就給潘子提前打了電話。
潘子是被人給硬生生從牀上拽起來的。
渾身都是傷,隨便傷了點藥膏,也沒怎麼護理,就躺在牀上,加上週邊一羣人看守着,弄得潘子根本睡不好。
這睡的是糊里糊塗,醒來也是同樣。
潘子渾身疼得不行,感覺胳膊被人一拽都能直接被卸下來。
潘子也不想反抗了,他哀叫一聲:“輕點輕點……我自己起來。”
李管家這會進來了,聽到潘子哀嚎聲,便道:“讓他自己來吧。”
李管家的人鬆了手,潘子終於感覺自己能喘上一口氣了。
“謝謝您了。”
李管家沒回。
潘子訕訕的笑了聲,這老東西,可不好糊弄。
潘子知曉,自己想在這老東西手底下做什麼小動作,恐怕分分鐘都會被收拾了。
而這會,李管家把手機交給了潘子。
“你們的人給你來了電話,你親自打回去。”說到這,聲音猛地一收,透出絲絲冷意,“好好說,說錯一個字,就卸你一根手指。”
潘子聽得心裡發顫。
他是衷心,可再衷心,比不上這肉體上可怕的折磨。
他知道,自己是挨不住的。
潘子老實的回撥過去,煙仔那邊沒幾秒就接了。
“潘子,你咋回事,我剛給你電話怎麼連人都沒?”
“沒,我剛上廁所呢,一身傷動作慢,這不耽誤了麼?”
“行吧,我還三十分鐘就到了,你找個隱秘的角落,小心四周。”
潘子當然知道,煙仔說的小心四周是什麼意思。
可是,姜家這邊早就把人給收買了。
煙仔這次來,是自投羅網。
可潘子卻沒讓煙仔別來,而是乾笑了聲,應道:“得咧,你趕緊來吧。”
說着,就給掛了。
煙仔哼了聲,就讓司機加快速度。
酒店這邊,潘子和李管家說道:“好了,都按照您吩咐辦了……您能饒了我嗎?”
“我說了,我們家少東家可不像是你們的人一樣,對自己手下人的性命毫無所謂。你該慶幸,你遇上的不是從前的少東家。”
若是從前的少東家,還真指不定。
但現在……
李管家想起被抓走的葉小姐,想起少東家臉上那沉痛隱忍的神色,不由地冷冷看了眼潘子,聲音冷淡:“放心,少東家不會要你的命。”
潘子一聽,鬆了口氣。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人要是沒了,就啥都沒了。
潘子懂這道理。
潘子就沒再吱聲。
這邊,李管家負責的是暗地裡的事,而姜明遠,則是直接找上了姜致翰本人。
姜致翰和姜明遠挑了個地方,兩人碰了面。
姜致翰穿得人模人樣的,可姜明遠看到他的一瞬間,差點沒直接衝過來一拳揮向他。
但他最終沒那麼做。
可眼底的殺意,卻也足夠明顯。
“姜致翰,放人。”
“放人?”姜致翰一副全然不明的樣子,“放什麼人?大哥說的,小弟實在聽不懂……”
聽不懂嗎?
就知道他會裝傻。
姜明遠看他這模樣,心底裡早就恨不得直接抄起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如果他不說,乾脆直接要了他的命。
可這種惡魔般的衝動,在心裡一掠而過,並沒有實施。
姜明遠盯着眼前的人。
姜致翰正在喝茶。
這是一個茶館,高檔茶館,外面是茶館,裡面卻是應有盡有,能來這的都不是普通人。
地方很大,有保安,記者媒體進不來。
是個談事的好地方。
姜明遠知道,姜致翰是絕不會說是他乾的,甚至說裝作不知情的樣子。
都在意料之內。
可姜大少爺的臉,還是一點點沉下來,像是一塊千年的玄鐵,透出冰冷的煞氣,濃烈深厚,絲毫都不遮掩。
“在這裡,明人不說暗話,楚楚在你手裡,你把她還回來,我就饒你一條命。”
“呵,大哥說的這話,真有趣啊……大嫂怎麼會在我手裡頭呢?大嫂不應該和大哥一直在一塊待着嗎?”
還在裝傻。
裝得令人作嘔。
姜明遠意識到,這對話,是沒法繼續下去了。
先禮後兵。
是該動兵的時候了。
姜明遠嚯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姜致翰,你會後悔的。”
“是嗎?”姜致翰的聲音也倏地低沉了幾分,“後悔不後悔我不清楚,但萬一大嫂真出了什麼事,我想,大哥一定會後悔今天和我說這些話吧?”
“姜致翰!”
他說的,讓姜明遠頭腦瞬間爆炸。
所有的忍耐,都在這剎那被點燃了導火索般。
姜明遠一個健步上前,拳頭毫不猶豫的朝着姜致翰揮了過去。
而姜致翰也沒落後,他一個閃身,堪堪躲過。
肩膀被捶到了,腳步踉蹌一下,立馬穩住了身形往後退,一面還笑:“大哥這是做什麼?難道想把小弟我打死嗎?”
他這笑容,很是肆意張狂,是故意在刺激姜明遠。
姜明遠這一拳下去後,喘了幾口氣,又很快冷靜穩定下來。
他站在那裡,慢慢直起腰身來,眼睛赤紅,血腥氣溢滿眼眶,彷彿隨時都能把笑着的姜致翰給斬斃。
“別最後,落得和你母親一樣的下場。”說到這,姜明遠慢慢吸了口氣,冷笑着轉身,剛走出一步,又猛地停住,“姜致翰,楚楚不是你隨意能夠掌控的人,你如果以爲,能拿楚楚做遏制我的把柄,興許,這會成爲你犯下的最大的錯誤。”
姜明遠說過這麼一番話,就大步流星的離開了茶館。
等人走了沒多久,姜致翰整理了一下微亂的衣襟,然後坐回了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