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楚楚心裡想着,目光裡有些琢磨勁。
她這會還算不準姜致翰的真實意圖,儘管他反覆強調,這場戲裡的重頭是自己,但葉楚楚仍然覺得,這是姜致翰在故弄玄虛。
究竟他想做什麼,沒人知道。
恐怕知道的,就只有他自己的心了。
而這時,姜致翰忽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葉楚楚一看他有動靜,心裡就彈了一下。
她擡起的眼,飛快的落下,將眼底觀察的光收斂幾分,倔強的目光,昭顯着她身上那獨特的氣質。
在男人那低垂的眼簾底下,他看得津津有味。
不過,再怎麼有趣,他目前手頭上也有事情要做了。
那男人,怕是找她都找瘋了吧?
姜致翰心裡想着,抿脣快意的笑了下,很痛快得意的樣子。
他並不介意她在場,那笑聲自然也是落入了葉楚楚的耳中。
葉楚楚聽着自然不舒服,可不舒服又能如何?
同姜致翰之間不需要口舌之爭。
就算再嘴皮子上打贏了,人在他手上,惹怒了也不是件好事。
葉楚楚想着,忍住這股不適的勁。
直到姜致翰離開後,葉楚楚稍微覺得輕鬆點了。
可人在這冰冷的室內,空無一人,就她一個,四周看了一圈,也沒能跑路的窗口,通風那裡也狹窄得很,她連這繩索都掙脫不了,更別說逃出去。
況且,姜致翰肯定還派了人監視她。
想到這,葉楚楚放棄了跑路的想法。
葉楚楚並沒有折騰,而是養精蓄銳,閉着眼,身體放鬆下來,休息的時候,腦子裡也一直在轉溜着。
因爲,她需要考慮,接下來要怎麼做。
一方面,姜明遠這邊抓了人,正在逼問中,可誰知道,潘子居然也夠硬氣。
姜明遠本來想從潘子裡掏出點什麼信息來,然而,潘子身上受了好幾鞭,都皮開肉綻了,仍舊是沒有從潘子口中得到一點有效的信息。
姜明遠冷着眼,他在和葉楚楚在一起後,就很久沒有動過這種私刑了。
可是這一刻,他生出了一種格外強烈的情緒,想用把所有的酷刑都用在這男人身上,讓他知道,自己說的話,不是隨便說說。
如果他繼續犟嘴,不交代的話,姜明遠不清楚自己會繼續做什麼。
至於潘子,一張臉都腫了。
可潘子還真是硬氣,愣是半句話都沒給姜明遠交代出來,一副鐵了心寧死不屈的樣子。
潘子甚至還有力氣說話:“姜大少爺還是不要白費心機了,與其在我潘子身上浪費時間,還不如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替那位葉小姐處理後事……”
潘子說得還挺流暢,就是氣虛了點,可那三角眼賊精賊精,還有說話時那強調,更別提了,一股目中無人的江湖道上範兒,很是囂張無畏。
姜明遠聽了潘子的話,聽他說什麼後事,心裡頭火氣一下子蹭的起來了。
這小流氓,看着似乎一打就能老實的模樣,誰知道是塊硬骨頭,這麼難拿下。
他現在心焦,沒工夫繼續在這和這垃圾東西耗着,再耗下去,他都不知道楚楚會被如何。
姜致翰!
姜明遠腦海裡劃過這麼一個名字,拳頭猛地一緊握。
這時,姜明遠眼底蕩過一絲戾氣,濃重的殺意醞釀在眼神之間,沉凝如霜。
“讓李管家過來,不管用什麼招式,都要讓這人給我招了。”
在刑法這一方面,李管家比他在行。
說來他們起家是很文明的,可這種愛滋事的人從古至今不會少。
商場上做生意,難免有顧慮不周會得罪人的時候,像他們這種身份的,不光是自己要有一本本領傍身,還得有無數保鏢做護盾。
而到了他們這種階段的身份,就更是特殊了。
某些時候,必要的手段,是很需要的。
當然,不需要他親自來動手,以免髒了手。
總有人替他來做。
楚楚一定不希望他繼續接觸這種血腥的事,既然這樣,他就換人來。
李管家這邊接了電話後,人沒一會就過來了。
他來時就接到消息說,是讓他審訊人。
審訊人,他是拿手的。
李管家別看現在客客氣氣的,實際上,年輕時候,也是個混不吝。
那也是因爲跟了姜天龍之後,改了性,可骨子裡頭,還有那麼點當初年輕時候混社會時的狠勁。
平常呢,也用不着他來出手,而李管家聽說了,這小子是和姜致翰一派的,姜致翰那畜生東西居然在醫院裡把葉小姐給綁走了。
現在葉小姐人影不知所蹤,少東家這裡急得要命,而李管家清楚,少東家許久不曾沾血腥了,這次特意過來,無非是想他來動手,把話給逼出來。
李管家這一趟親自過來,自然是不能辜負了少東家的期望。
李管家到了潘子跟前,潘子這會臉上身上全是傷痕,這傷口還要不了潘子的命,但也夠潘子喝一壺了。
潘子還年輕,二十四五,正是好年紀。
從很小出來混,二十左右運氣好,遇上了邦德華,跟着邦德華吃香喝辣,見識多了,手段也狠了,心性也磨礪的與常人不同了。
在潘子心底裡,早把邦德華看做再生父母。
邦德華興許也想不到,這一幫混混裡頭,居然有人能對他如此衷心吧?
說起來,邦德華是和潘子說了接應的地址的。
但邦德華應該也料到了,既然讓潘子殿後,那就是把潘子交代在那邊了,生死他肯定顧不着。
只是,潘子並不知道,邦哥留了一手。
潘子還一門心思要維護邦哥,一個字不肯吐露。
見這位大少爺自己不來,派來了別人,以爲是怕了他,心裡正得意,卻見看起來年邁的老人家,指揮着兩個人,把他給架起來。
然後呢,就四肢大開,釘在十字架上。
人手一個錘子加尖釘,守在旁邊,把他那五根手指都給固定在上頭了。
潘子還真沒正兒八經受過刑,在姜明遠教訓他的,逼問他的時候,也不過是派人打,就是亂棍打身上,怕把人打死了,也沒讓人太過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