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姜明遠,筱曉還有季泊言三人,此刻已經抵達了別墅。
打開別墅的大門後,他們一行人走了進去。
葉楚楚此刻走在大廳內,大廳很寬廣,葉楚楚終於有種感覺,她不是被困在狹窄的屋子裡,而是遨遊天空,自由自在。
她睜着眼睛,黑暗裡,微弱而朦朧的亮光,令她眯起眼睛來,光線似乎會濃烈些許。
她深吸一口氣,然後摩挲着,找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葉楚楚心想着,待會等筱曉進來看到她,會不會有一絲的驚喜呢?
正當葉楚楚這麼想着時,她似乎聽到了一聲猛地倒吸冷氣的聲響。
離這兒不遠,她耳力如今變得極其敏銳,一般人聽不到的聲音,她卻能聽得一清二楚。
之後,就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朝着她飛快逼近。
還沒等葉楚楚做出任何反應,她就被一個人給緊緊抱住了。
“楚楚!真的是你……我的小東西……你還活着……”
“你……你是……姜明遠麼……”葉楚楚不習慣被人這麼緊緊錮住身軀,她下意識的掙扎起來,可在聽到他的聲音後,感覺莫名的熟悉……這種奇怪的感覺溢滿胸腔,令葉楚楚不再掙扎。
筱曉和季泊言並沒有告訴姜明遠,她就在這。
本來,筱曉還準備,再折騰她一會,讓他嚐嚐等待的滋味。
誰知道,楚楚居然會下樓來,還會獨自坐在大廳內。
姜明遠剛一進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大廳中央的沙發上,她安靜的身影,就像是一道曼妙的風景,熟悉而迷人,一瞬間將他的視線捕獲。
這一刻,彷彿整個世界都消音了,只餘她的存在。
他飛奔上前,來到她面前,情不自禁的一把將她抱住。
他用力很大,幾乎要把她的身軀給揉入骨髓裡一般。
似乎感覺到她有些疼了,手鬆了鬆,這時候,就聽到她在問。
筱曉和季泊言都來不及解釋,姜明遠卻在聽到她這一聲略帶迷惑的聲音後,表情一怔。
姜明遠擡起頭來,他看着眼前的人,看着她一雙眼睛,沒有焦點,空洞洞沒有神光,彷彿看不到自己在眼前。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表情猛然間一震,他擡起手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兩下,她沒有反應。
“楚楚……你的眼睛……”
這時,筱曉和季泊言也跟了上來。
“楚楚她的眼睛看不見了……因爲跌落山崖的時候,雖然是被樹枝給緩解了衝擊,但是摔下來的時候撞到了腦袋,神經壓迫得太厲害,甚至影響到了眼部,纔會導致失明。而且……還因此失憶了……喪失了所有的記憶,不光是你,連我,楚楚連自己都不知道……還是救她的人和她說的。”筱曉本來是不打算和姜明遠解釋的,她還想故意讓姜明遠自己察覺。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筱曉看着他那張悲痛沉重的臉孔時,再看着他如今一陣子不見全然變了模樣,心想他受的苦也不輕,就不在這種時候添亂了,就肩負起解釋的責任來。
在聽過筱曉解釋以後,姜明遠明白了。
她忘記了自己。
她也看不到自己了。
她看不到他充滿抱歉和痛苦的臉容,就算能看見,她也不記得……從前那些事了。
那些痛苦,那些難過,還有那些……相處間的幸福美好。
都沒了,一切都沒的很徹底。
和他那次不同,他只是忘記了她一個。
但很快,姜明遠就想了起來。
可眼前的人正皺着眉,脣角微微抿着,表情裡有些許爲難之色。
她無法解釋,因爲她的消息,都只能靠從別人那裡接收。
是真是假,她願意相信,就是真的,不願意相信,那就是假的了。
對葉楚楚來講,一切都太陌生了。
只是,那種熟悉感一直在心頭縈繞不去,還有一絲絲,心痛。
她往後退了一步,轉過身去,小聲的說了句:“我有點不太舒服……能不能先上去了?”
筱曉似乎察覺出什麼來,她往上走前一步,走到葉楚楚的身邊,伸手攬住她的肩膀:“楚楚,是哪裡不舒服了嗎?”
葉楚楚半晌遲疑後,點點頭。
姜明遠就站在她身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葉楚楚儘管看不見,卻能感受到有一簇熱烈而濃郁的目光,正黏在她的身上。
意外的是,她並沒有不喜歡的感覺,可……可那種心痛的感覺,越加的強烈。
她想要逃走。
她不想面對。
“筱曉……我……我想上去了。”
“泊言,我先陪楚楚上樓去,待會再下來。”
季泊言看出氣氛裡的不對勁,他接道:“行。去吧你。”
筱曉帶着葉楚楚上樓去。
而姜明遠見葉楚楚要走,立馬往前跨出一步,剛跨出來,就被季泊言伸出手給拽住了手臂,阻止了他想要跟隨的腳步。
姜明遠見自己被攔住了,猛地扭頭,眼神陰沉沉的:“鬆手。”
葉楚楚聽到了,她肩膀瑟縮了一下。
這個聲音有些可怕……可是,她心臟跳得好快,感覺上……不像是害怕,而像是……有個聲音在提醒她什麼,讓她大腦思緒凌亂。
她想要躲避。
筱曉見她身軀顫動了一下,以爲她是被姜明遠一聲給嚇到了。
筱曉轉過身來,看了眼季泊言,在提示季泊言。
季泊言還是攔着姜明遠,卻壓低了聲線和音量:“我和筱曉纔剛剛把她接回來,她目前身體還有些虛弱,在提及你的事情上,她的情緒還不太穩定,你不要嚇到她了……”
姜明遠一聽季泊言說,在提到他的事情時,楚楚的反應不太穩定,他猛然間想起了什麼,想要衝破桎梏的手此刻卻頹靡的鬆懈了下來。
一時間,姜明遠沒有再繼續跟上去。
他站在原地,過了一會,擡起頭來,只看到葉楚楚經過轉角口時,那略顯蒼白柔弱的側容上劃過。
她的身影消失了。
但,姜明遠此刻好歹有些東西是安下心來了。
她還活着。
還活着……就好。
姜明遠目光癡癡,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