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看着她也不敢靠過去看,更不知道這畫卷裡藏着什麼樣的秘密。
還在想着,自家娘娘便已經黯然落淚,她拿出手帕想要過去,卻還沒有來得及邁出腳步,就被制止住了。
“別過來!”
蘇錦溪說着,可是眼睛卻還是直直的盯着手裡那被展開的畫卷。
她顫抖着睫羽看向了屋子裡的那些傘,跟這畫上女子所畫的傘是一模一樣。
不難想出,這一屋子,這一屋子的傘,全都是景傲對這個女子的懷念。
可是他竟然,絲毫都沒有跟自己提過?
她生生的苦笑了一聲,然後將畫卷一點一點的捲了起來,眼淚落在手指上,卻是不敢將這畫卷給弄髒了。
吸着鼻子,將這畫卷就放進了畫桶裡,然後又重新的放到了架子上。
她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是如此的不瞭解景傲,原來,他對自己竟是有如此多的秘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走去了那些傘的中央,隨手拿起了一把,看着上面盛開的臘梅,舉起,轉動着傘把,整個圖案便旋轉了起來。
“安陵,你可知,這些傘都是誰畫的嗎?”
蘇錦溪假意淡然的問着,心中卻是無法安撫的涌動着悲傷的情緒。
安陵看了看傘,自然知道都是女子所畫的,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不過這裡是扶桑殿,興許是皇上畫的呢?”
皇上?
蘇錦溪沒有回答安陵的話,而是慢慢的將那一把傘放下,慢慢的回頭,看着一地的色彩,眸中不由閃爍着淚光。
她真的不在意景傲從前有過誰,跟誰在一起過,只要現在就只有她一個就夠了。
只要現在好好的就夠了!
可是,她容不得,容不得景傲的心裡到此刻還存放着別人。
哪怕他都只是自己偷偷的去懷念,那也不行。
因爲她的愛情,必須是獨一無二的。
突然想起了今天殿上得事情,他那麼輕易的,就將伺候了自己多年的辛夫人當作禮物送給了秦將軍。
那一瞬間,他是多麼的可怕。
而這樣的男人,自己真的還能相信嗎?
隱隱想起宮外的種種,還有他一次又一次的諾言,蘇錦溪突然覺得自己好傻,明明知道這是一個萬丈深淵,可還是要跳下來。
不到粉身碎骨就不罷休嗎?
你能不能不要傻了!
她想着,卻是忍不住的揮動自己的胳膊來發泄,隨着廣袖起落,周邊的傘都被甩開了,她看着周邊的一小片空蕩,隨着眼淚的落下,方纔稍稍的冷靜了下來,繼而仰起了頭,雙手放於胸前,吸了一口氣道:“我們走吧!”
說罷,她便莊重的朝着安陵伸出了手,然後由她扶着,就出了這扶桑殿。
隨着關上的門,裡面的燈火被熄滅了,蘇錦溪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眨了眨眼,卻是沒敢將眼淚落下,繼而轉頭離開。
一步一步,下去了這臺階,遠離了這被封存的哀傷。
這裡既是景傲的秘密,那以後,自己便再也不來了。
安陵小心翼翼的跟在她的身邊,卻是細細的觀察着,始終都不敢問一句:娘娘,您這是怎麼了?
因爲她的眼睛看到了一個努力僞裝着自己的女人,她也知道,若是將這層僞裝識破,那皇后所有的一切就會瞬間倒塌。
那是她的尊嚴,她努力護住的尊嚴,所以,誰也不能去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