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華看的出來這孩子有點畏懼自己,也是,從文普達嘴中所知道的真相,也就是之前失憶那會的自己有點混賬,還特別疼愛楓兒,現在雖是還是做出溫柔的模樣,卻是他們知曉了自己的身份,害怕、拘謹了一些。
她不怪他們,畢竟在自己看來,他們只是平凡人家,面對自己這種可以隨時殺了他們一家子的帝王,他們心生懼意纔是正常。若是不怕,她還覺得他們有所隱瞞,她會懷疑他們是否有叵測之心。
“我今天是不是有點兇。”瑤華看楓兒腳下的步子很慢很慢的,似是很怕來到自己身邊,那恨不得路變得漫長而不用那麼久能走到她身邊的表情,這讓她便打趣的看向子卿講道。
“沒有!”軒轅子卿看着瑤華柔聲道。她從來不兇,楓兒怕的,都不過是身份問題,這些顧忌梗在心裡,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錦娘一聽到這話,臉色唰的一下一片蒼白,她忙道:“楓兒,孃親在叫你呢,怎麼走的這麼慢。”
明明楓兒和瑤華的距離很近,可因爲瑤華的身份問題,他害怕了,她知道的。
楓兒終究還是走到了他所認識的乾孃親面前,可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手足無措的站着,不知該叫皇帝,還是叫孃親……
瑤華擡手握住了楓兒的手,卻發現他的小手之中滿是緊張的汗意,自己的動作更是讓他全身都繃直,不知如何是好。
她將他拉到自己身邊,微微一個用力就是將他抱在了她的左腿之上,她讓他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她一手輕擡全身都繃緊、怕極了的楓兒下顎,讓他對視自己。
她看着這纔看向自己的驚慌楓兒柔和一笑,安撫道:“別怕,楓兒。”
楓兒那小小的臉頰上已是佈滿了慌亂,卻在這一刻更顯慌張。
而軒轅子卿看到這一幕,心頭情不自禁涌上的醋意隨之襲來,無論在之前還是現在,他還是不喜歡別人離她那麼近,那怕只是個孩子,他也不願意,更何況他的瑤兒還那般溫柔耐心的教導一個孩子。
只是,他選擇冷靜下來,沒有表露出絲毫的不滿,因爲他知道自己這點醋意在瑤華面前,除了鬧出一些供人一笑的笑話外,不會起到任何實質性的作用。
“我知道,突然讓你接受我的這個身份,是有點困難。不過,你都叫了我那麼久的孃親,我也把你當做自己的孩子那麼久了,現在若是爲了這些身份上的問題,豈不是毀了你我的母子之情,所以,你以後還是我的孩子,你還叫我孃親可好?”瑤華儘量讓自己溫柔再溫柔,然而,效果卻是不盡她的心意,還是讓眼前的楓兒心生懼意,也不知道爲什麼,明明是一樣的臉,一樣的言談,可在楓兒眼中,始終還是有了那麼一點難以言喻的區別。
其實,她看着這楓兒小小年紀,雖是瘦弱,可外貌倒是隨着錦娘長的,挺標緻的,就是不知道長大了容貌張開了會是如何模樣。
不過,也無所謂了。雖然她很想爲子卿生一個屬於他們之間的孩子,然而,她這輩子沒做母親的命了,現在主動送到懷中的孩子,也算是上蒼對她的憐憫了。
楓兒呆滯住,似乎沒料到面前都是天子的孃親會講出這番話,這讓在他思及有限,甚至很慌的情況下,不知道該要如何去迴應。
瑤華講出這句話,本來是一件好事,但,讓屋裡本就有些嚴肅的氣氛轉變的有些詭異。
錦娘在聽到這話的時候,心中擔心依舊,可,至少在這一刻稍有一些放鬆,那就是瑤華的這句話,等於是親自承認了認下楓兒,而她的孩子便不會存在任何性命上的威脅。
若是如此,那麼楓兒也已是皇親國戚了,那他們一家都是皇家之人。皇家之人如何生存,她很擔憂。
可眼下誰也不能忤逆這位女帝親自所講的話,一頂皇家帽子壓下來,他們就算無福消受也要領命。
“楓兒,還不快叫孃親!”此時,一直沒吭聲的軒轅子卿先開了口,語氣之中帶着一種溫和。
“看來,還真是我把楓兒給嚇壞了。”軒轅子卿的話落之後,瑤華只是看到楓兒張了張嘴沒講出一個字,她就知道或許是自己太過唐突了。
這氣氛演變的越發壓抑,只要楓兒叫一句孃親就算是萬事大吉,可惜,楓兒似是被嚇壞了,腦子都懵了不知道該講些什麼。
當孃的錦娘急忙從椅子上起身,跪下緊張道:“請皇上恕罪,孩子還小,不懂事,若有不敬之處,還請皇上饒恕!”
錦娘這一動,本就很拘謹的家裡人都動了身,全部跪了下來,彷彿害怕楓兒那失禮的舉措會遷怒到他們一家人般。
瑤華驚愕了下,她忙道:“起來,起來,我沒怪孩子,我看得出來楓兒有些害怕,也更沒有要治罪的意思,起來,快起來,來人扶他們起來。”
這錦娘倒是挺聰明的,知曉如何保身,若是換做平常人家的婦人,怕都是要嚇壞了,豈能還有力氣下跪求情的,還能這般臨危不亂的想對策。
一旁的婢女將錦娘他們扶起身,而後退回原位。
瑤華摟着還是沒叫自己的孃親的楓兒,看向錦娘,她看得出來錦娘算是個一家之主,她溫和道:“是我唐突了纔是。其實吧,我們相識也是緣分,認下楓兒做乾兒子更是好事一樁,你們也不必害怕!我今日來這裡就是想告訴你們一聲,如果你們不願意繼續認這個乾親的話,我也不必勉強,會放任你們恢復平常生活。假如,你們同意繼續認下的話,那我打算封錦娘爲一品燕國夫人,楓兒爲燕世子,定居辰國京都,不知你們是否同意?”
一品燕國夫人,等於是朝廷之中的正一品丞相的官職,不過,一品燕國夫人只享有朝廷的俸祿和頭銜,卻是沒有正一品丞相有實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