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口,再一次將大殿內的氣氛降至冰點。是個人都知道本來是安國公主爲難德王妃,卻變成了德王妃主動挑釁安國公主,這讓他們能不錯愕、震驚嗎。當然,看好戲的可不再少數,不少人眼中都閃過一絲幸災樂禍。
安國公主死死的盯着瑤華看了片刻,她突然大笑一聲,她笑道:“這提議甚好。但是,之前瑄王講德王妃身子不適,這跳舞可是要消耗些體力的,不知德王妃能行嗎?可別摔壞身子了。”
坐在上殿的元皇后微皺眉,似乎不喜安國的這番話。
而端蕙皇貴妃擡眸瞧見元皇后這摸樣,她臉上的笑容不由擴大。
風雲清冷眼直視着安國公主,放在衣袖中的手慢慢拳起。
瑤華輕笑一聲,她怎麼可能會聽不出安國公主話中的諷刺之意呢?剛剛風雲清講她身體不好,勞累不得,現在她又主動和安國共舞,這舞還沒跳,安國就咒她一會跳舞要摔跤,她能不覺得好笑嗎?沒錯,她身體底子的確很弱,可近些日子她吃得好,睡得好,除了進宮累了點外,其他都很好,跳個舞要是能摔跤的話,她沒這個信心是絕對不會出來丟人現眼的。
“無妨,讓立王妃彈些慢曲就好!”瑤華不以爲然的對着安國笑了笑,彷彿絲毫不在意安國的詛咒一般。
“那好!那就請立王妃來奏曲!”安國公主笑着,笑的她頭上的步搖流蘇隨之潺潺。
立王妃素來溫雅,故而身着素雅的她端坐在古琴面前時,她看向兩位言道:“二位若是準備好了,那麼便開始吧!”
“不知德王妃可是要換身衣裳,這身裝扮怕是動起來多有不便吧?”安國公主看似善解人意的對着瑤華問。
“不用了!這身王妃裝本王妃豈能輕易脫下!就穿着這身共舞吧!”瑤華輕言。看似她是不想換衣服,其實只要旁人微微動腦就能明白她話中的含義,那就是她是王妃,穿上了這身衣服就不會脫下,別人也休想搶她的王妃位置。
安國公主的眼神閃了閃,她轉身看向立王妃道:“那安國也就不換裝了,立王妃我們都已準備好了,請奏曲!”
立王妃看了看安國,又看向瑤華,她纖長的十指放置琴身,隨後手指扶上琴絃。琴聲響起,淺淺似細流,聞之心靜如月,肌骨清涼……
粉色身影隨之輕舞,卻只見那抹明黃只是微微後退了幾步,毫無所動。
此時殿內的所有人並非看的是妙曼身姿,優美舞姿的安國公主,而是全部看向站定的瑤華,似乎都在想她到底要怎樣。
立王妃彈奏之餘,擡眸看了一眼瑤華,卻見瑤華站立不動,她有些不解,可手中的琴絃卻一轉涼意,改爲琴音糾纏……
此刻瑤華才輕輕擡起了手,雖然她曼妙的身姿在厚重的宮裝下掩蓋了起來,卻腳步輕挑,雙手交舞,頭上的華冠在光的照耀下,閃着光芒,那簪下的流蘇隨她而搖擺,步伐、身姿嬌柔彷彿花間飛舞的蝴蝶,美麗輕盈。
然而,這也只是開始,此時只見她轉身看向風雲清嬌柔一笑,輕啓紅脣唱道:“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正在跳舞的安國公主當時的腳步一下子微亂了起來,她咬了咬下脣,眼中毫不掩飾的恨意隨之瀰漫。
瑤華本來就與安國公主離的最近,她怎麼可能會遺漏下這神情,當安國憤恨的時候,她回之笑意。眼下,芸娘、風雲清、皇后他們都在,她不會露出絲毫對自己不利的情緒。
當她快唱完這首曲子的時候,本應站在大殿中央的她卻來到了風雲清跟前,滿含深情的凝視着他,唱道:“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得在……”
音落、琴停,她微微彎身,輕輕一吻落在風雲清那完美的脣瓣之上,然後她看到他眼眸中一閃而逝的複雜,之後她後退幾步,返身站在了大殿正中。
一曲畢,衆人不知是沉醉在這美妙的舞曲之中,還是都在想着什麼,好半天,才響起了喝彩聲。
“好,好,德王妃不愧是雲彌第一美人,這詞,這句,這舞真是難得一聞,難得一聞啊!”元皇后喜悅的拍掌對瑤華讚不絕口。
皇帝也滿是稱讚的對皇后點了點頭。
元皇后是高興了,可端蕙皇貴妃的臉色就不好看了,那捏着帕子的手緊了緊,她看向殿下的瑤華無害笑道:“德王妃果真是北方的佳人,傾城又傾國啊!”話落,她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安國公主。
“這次共舞,安國可是長見識了。不知以後德王妃能否賜教安國,教教安國呢?”安國與端蕙皇貴妃對視了一眼,柔聲看着瑤華。
“賜教可不敢當!安國公主的舞姿曼妙、優美,你我各有不同罷了。更何況本王妃身子不適也是難得跳一次,以後長跳身子可吃不消。並且剛剛跳的也是雲彌常見的舞蹈,若安國公主想學,不妨請些雲彌舞師就可以相學。”瑤華依舊是一派溫柔,不急不躁,不慌不亂。
“那好吧。不過以後要是安國有值得請教的地方,德王妃可不要拒絕才是!”安國公主似乎知道瑤華不會教,又言。
“怎麼會呢。”瑤華輕輕一笑。
家宴上,瑤華搶了安國公主的風頭,一時間整個皇室都充滿了德王妃的詞句和她那傾國傾城的容貌。而瑤華贏了安國,這等於是讓元皇后贏了端蕙皇貴妃,讓元皇后一晚上都笑的合不攏嘴。
然而,這晚上安國公主也並沒有講出要下嫁風雲清的話,只是附和着笑意結束晚宴隨着端蕙皇貴妃離去。
當瑤華與風雲清相攜手離開了宴會廳時,他轉頭看着臉上一直帶笑的她,低聲道:“真沒想到你穿着這身沉重的宮裝還能跳舞、唱詞,瑤兒,你再一次讓我另眼相看啊。”
以前軒轅子卿大手牽着她手的時候,他的手總是那麼的溫熱,帶給她滿腔的暖意。然而現在呢?緊握着她手的人不再是軒轅子卿,而是風雲清,他的手沒有一絲暖意,冷冰冰的,讓她沒有一絲暖意,反倒全身冰涼,如墜冰窖。
“讓你意外的不是這舞,是最後的那個吻吧!”離開了衆人的眼前,瑤華雖聲音冰冷,卻臉上的笑意不消。
那個吻只爲了配合芸娘和元皇后的計劃纔去畫龍點睛,要不然,她纔不會去吻風雲清,現在想想真讓她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