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2.瑜王的結局
432。瑜王的結局
墨小寶眼珠子一轉,笑眯眯的道:“有了,我跟你說…。”湊到秦洌耳邊,墨小寶竊竊私語。聽完他的話,秦烈眼角抽搐了一下,問道:“行麼?”
“絕對沒問題。你等着看好戲吧。”墨小寶笑眯眯的道。
秦烈沉默了片刻,誠懇的道:“做人太缺德了會有報應的。”
墨小寶拋給他一個大白眼,“別說的好像你沒興趣似的。”
秦烈默然,兩人雙雙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墨小寶愉快的撲倒秦烈,使勁兒蹂躪那張跟自己一模一樣的精緻臉蛋,“好兄弟,我就知道你也覺得好玩兒。”所以說,能在定王府混還能混的不錯的,誰都不是什麼人好。
墨小寶剛剛跟秦烈商量完,外面就傳來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雖然這個院子裡的守衛不少,但是一般行動間都極爲小心,墨小寶和秦烈若是不時刻注意着外面的動靜幾乎聽不到什麼腳步聲。而唯一能走的如此囂張的大約也只有墨景黎一個了。墨小寶瞥了秦烈一眼,飛快的躍上房樑,消失在房樑上方的一個不起眼的小洞口。
墨小寶剛剛消失,房間的大門就被人從外面碰的一腳踹開了。原本躺在牀上睡着了的孩子被這巨大的響動一驚,癟癟小嘴又開始放聲大哭起來。
看着小娃娃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樣,秦烈就只覺得冷汗直冒。他可是真的不會哄孩子,剛剛這小祖宗可是墨小寶哄睡着的。
“閉嘴!”墨景黎滿身的低氣壓,冷聲吼道。秦烈翻了個白眼,“有本事你來哄啊,你有病啊,不知道小孩子很難哄?”
墨景黎剛剛在墨修堯那裡吃了大虧,一回來又被秦烈擠兌,臉上的神色更加難看起來。墨景黎衝上前來,一把拎起秦烈神色陰冷的道:“你想找死麼?”秦烈毫不客氣的擡手,直接往墨景黎的雙眼戳去,墨景黎連忙擡起另一隻手去擋,秦烈凌空一個翻身踢開了墨景黎的手退到了幾步遠穩穩地站住,擡起下巴挑釁的瞪着墨景黎。
秦烈這一手漂亮的反擊讓墨景黎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雖然他並不擔心這小子會反了天,但是墨修堯的兒子小小年紀就已經如此厲害,而自己唯一的兒子卻……
秦烈輕哼一聲道:“你敢殺我麼?殺了本世子你就等着死吧。”
墨景黎神色猙獰,“就算死,有你陪葬也不錯!朕倒要看看死了一個兒子墨修堯和葉璃到底會不會心痛。”秦烈拍着手笑道:“哎喲喲,楚皇真是好有志氣啊。原來你的理想就是看着我父王和孃親心痛啊。那又怎麼樣?就算你殺了我,這天下還是我父王的,我還有弟弟還有妹妹。我父王和孃親將來還是一樣安享天年。本世子才覺得…有一個楚皇陪葬,也不錯啊。說不定…父王一怒之下,還可以多弄幾個人給本世子陪葬呢。比如說那個…墨夙雲,說不定還有墨隨雲。本世子一個換三代楚皇還是很划算的。”
“你當真不怕死?”墨景黎盯着秦烈道。
秦烈笑眯眯的笑道:“應該比楚皇你好一點點吧。楚皇可以試試看,殺了本世子你還能不能走出璃城。哦…還有個南詔小王子呢,說不定你可以把他當成籌碼。”墨景黎的臉色依然難看,但是身上的殺氣卻漸漸的收斂起來了。他心裡清楚的很,南詔那個小奶娃只能在一些不算重要的時候增加籌碼,如果真的殺了墨小寶,墨修堯的怒火絕對不是一個南詔小王子能夠抵消得了的。
冷冷的哼一聲,墨景黎終於拂袖而去,“你給朕老實的帶着。朕現在是不能殺你,但是卻不代表不能把你打殘!”
“本世子好害怕。”秦烈沒什麼誠意的道,不再理會怒氣匆匆而去的墨景黎,走到牀邊開始有些笨拙的哄起還在嗚嗚咽咽的哭泣着的小寶寶。
定王府裡,墨修堯和葉璃並沒有急着去尋找墨小寶。這一次的事情,本就是一個對墨小寶的試煉,不然的話想要殺了墨景黎根本不需要那麼複雜,早就解決掉了。
王府中一出有些幽暗的牢房裡,墨景瑜沉默的坐在一張寬大的椅子裡,看着坐在對面的墨修堯和葉璃心中有些微的忐忑。好半晌,才忍不住問道:“你們當真不擔心小世子的安危?”
墨修堯看了他一眼,低頭繼續看手中的卷宗,一邊淡然道:“如果他這麼容易就被墨景黎給傷了,他就不配做定王府的世子。”墨景瑜皺眉,他是親眼看到墨小寶被藥倒然後被墨景黎帶走的。但是墨修堯和葉璃的淡然讓他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天下間沒有不會擔心兒女安全的父母,除非是十拿九穩的知道孩子沒有危險。
“世子真的在墨景黎手裡。”墨景瑜道。
墨修堯點頭道:“這個本王知道,不然,你以爲本王爲什麼要放墨景黎離開。現在本王對這個沒興趣,墨景瑜,告訴本王大楚還有墨景黎在璃城所有的據點。”
墨景瑜一怔,沉聲道:“這件事跟大楚無關,與墨景黎合作是本王自己的事情。”
墨修堯挑眉一笑道:“這個你不用跟本王解釋,本王要你知道的所有大楚皇室和墨景黎的據點以及細作的名單。”大楚皇室到底隱藏了多少細作和暗地裡的力量在民間,即使是定王府也不可能完全知道。如果不是有這些力量,墨景黎根本不可能在璃城生出這麼多的事情來。
“本王只是個宗室王爺,這些只有墨景黎自己知道。”墨景瑜道。
墨修堯搖搖頭,根本不信他的話。笑道:“但是本王覺得,應該有很多事情就連墨景黎都不知道。真正知道的應該是…太皇太后纔對。而這一次你前來璃城,太皇太后不可能一點都不告訴你。”
墨景瑜一愣,垂眸沉默不語。
墨修堯悠然的靠着坐榻,淡淡道:“墨景祁還在世的時候就往西北安插了不少的細作,這些事情墨景黎自然是不會知道的。但是…太皇太后肯定知道。原本本王也沒打算理會,畢竟…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就算剷除了這一些,總還會有人削尖了腦袋往裡面鑽的。不過這一次…墨景黎的事情告訴本王一個很重要的道理,心慈手軟是會惹來大麻煩的。所以,本王決定還是把那些蟲子掃乾淨一些,再經常噴噴殺蟲的水,放火燒一燒,說不定以後就不長蟲子了呢。”
墨景瑜嘴角不由的抽了抽,你還叫心慈手軟,全天下的人都是活菩薩了。
“從一開始…你到底是想要挖大楚在西北的細作,還是想要抓墨景黎?”許久,墨景瑜終於開口問道。墨修堯摸着下巴,慢條斯理的問道:“本王爲什麼不可以兩個一起想?大楚那個老妖婆膽子不小,拿這個來跟本王談條件?墨家軍二十年內不得進攻江南?她是怎麼想出這麼可愛的條件的?”
墨景瑜這才明白,這一切倒黴的事情都是起源於太皇太后的自作主張。他根本就不知道太皇太后還跟墨修堯提過這樣的條件,很明顯,太皇太后依然是防着他的。嘆了口氣,墨景瑜道:“這件事我不知道,太皇太后連這件事都沒有告訴,你覺得我會知道大楚在西北的細作名單麼?”
墨修堯冷笑,“你若是不知道,你敢走這一趟麼?”
墨景瑜再一次沉默起來,良久才擡起頭來問道:“我如果說了,能有什麼好處?”墨修堯笑容可掬的看着他道:“你可以不用受刑。”墨景瑜搖頭,道:“不行,你必須保證我的性命安全。雖然我答應了幫墨景黎的忙,但是我其實並沒有做什麼。所以,應該也不算得罪了定王府吧?我可以告訴你小世子現在在哪兒,但是你必須保證我的安全,放我離開西北。”
墨修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沒有做什麼?逼迫大楚的小皇帝騙墨小寶出去,算不算做了什麼?”
墨景瑜猛地睜大了眼睛,“你怎麼……”
墨修堯招了招手,不遠處牢房的門被打開,一個十一二歲穿着明黃龍袍的少年走了進來。望着墨景瑜輕聲叫道:“瑜王叔。”
墨景瑜不敢置信的盯着墨隨雲,“是你…是你告訴墨修堯的?”只看墨隨雲的模樣就知道他沒有受什麼苦,也就是說定王府的人並沒有逼迫他。他甚至從墨隨雲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喜悅和幸災樂禍的神色,這讓墨景瑜不得不深思自己或許一直都看輕了眼前這個狀似不起眼的小皇帝。
墨隨雲眨了眨眼睛,有些委屈的看着墨景瑜道:“瑜王叔,很抱歉。我不想死,更不想陪你死。我很怕…很怕定王叔啊。你們不是一直都跟我說定王叔很厲害麼,那爲什麼還要讓我去抓他的兒子。會死人的啊。”
墨景瑜氣得想要吐血,現在他哪兒還能看不出來,這小子根本就是扮豬吃老虎啊。墨景瑜咬牙,“墨隨雲,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墨隨雲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墨修堯懶洋洋的道:“這個孩子可比你明白自己在做什麼。你以爲本王是怎麼知道你們今天晚上要幹什麼的?沈揚又是怎麼提前在大殿裡不知了冰玉蘭的?”
“是你?!”雖然知道自己被墨隨雲賣了,但是墨景瑜還是不敢相信,墨隨雲竟然那麼早就開始跟定王府勾搭了,“你…跟定王府合作,你就不怕死與虎謀皮麼?”
墨隨雲擡眼看着墨景瑜,認真的道:“瑜王叔,不跟定王府合作,我可能已經死了,跟定王叔合作,我總還有機會活下去,活下去纔有機會翻盤。”深深地看了墨隨雲一眼,墨景瑜終於無力的跌坐回椅子裡,一副無話可說的模樣。墨修堯揮揮手讓人將墨隨雲帶回去。牢房裡又重新安靜了下來,墨景瑜看着墨修堯和葉璃,苦笑道:“定王果然是好手段好計謀,擡手間就能將天下人玩弄於鼓掌之間。”墨修堯微微挑眉,沒有說話。墨景瑜看着他道:“從一開始,你就知道墨景黎想要對定王世子下手。而且還知道他想要怎麼做,那麼…定王世子那麼容易就被墨景黎抓住只怕也是實現設計好的吧?”
突然發現所有的一切都被別人捏在手掌之中之後,墨景瑜反而清醒了起來。突然想起當初墨修堯詐屍的時候,墨景黎和雷振霆一起也沒有看出什麼端倪,心中頓時一沉,道:“被墨景黎抓走的根本就不是世子!”無論哪個父母,在兒子被抓走的時候都不可能如此冷靜沉着,哪怕暗中有無數人保護着。
墨修堯輕聲嘆了口氣,看着墨景瑜有些惋惜的道:“墨景瑜,你一直都是個聰明人,只可惜…你卻在本王的地盤上辦了一件糊塗事。實在是讓本王不得不動你。墨景黎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敢跟本王作對?”
墨景瑜臉色蒼白,閉了閉眼沉聲道:“傳國玉璽。”
“傳國玉璽?”墨修堯頗有興趣的挑了挑眉,側首看看葉璃問道:“阿璃,你喜歡傳國玉璽嗎?”葉璃含笑看着他,“傳國玉璽?有什麼用處?”
“好像沒什麼用處。”墨修堯沉吟了片刻,“就是好比定王府的印大一點兒吧。”葉璃搖頭,“你嫌小,可以把九龍鎮國印刻上定王府的字跡。”墨修堯贊同的點頭,他對什麼傳國玉璽沒有絲毫的興趣,而且…墨景黎手裡那一塊也稱不上什麼傳國玉璽,最多隻能算是大楚的傳世玉璽。如果他有興趣的話,直接開國登基,隨便找塊玉都能刻一個玉璽流傳百世。
墨景瑜的笑容有些苦澀,不是每個人都有墨修堯這樣的能力和魄力。對於一個對皇位有野心的人來說,傳國玉璽絕對是無人可擋的誘惑。何況,墨景黎答應他的條件遠不止傳國玉璽那麼簡單,讓他不得不同意。
墨修堯看着他,平靜的道:“區區一個傳國玉璽應該還不會讓你有勇氣跟本王作對,還有別的麼?”墨景瑜不語,不是他到現在還想要和墨修堯抵賴,而是真的不能說。說了,他就只有死一條。
看着他一副死扛到底的模樣,墨修堯冷笑一聲道:“你以爲你不說,本王就查不到麼?”
墨景瑜臉色一白,終於垂下了頭,啞聲道:“王爺既然已經知道了,又何必再問?”
墨修堯盯着他道:“本王只是不明白…你身爲大楚的宗室,爲什麼會爲了區區幾十萬兩白銀,將自己的國家給賣了。那兩年,北方那些被屠殺的百姓,至少有一少半得算到你的頭上吧?”墨景瑜慘白着臉色,脣角微微顫抖着,閉着眼睛許久才嘆了口道:“爲了什麼…我也不知道爲了什麼。或許是爲了爭一口氣吧。明明都是父王的兒子,墨景祈和墨景黎那連個蠢貨將大楚糟蹋的四分五裂,但是他們還是能輪流着掌權,即使墨景祈是被墨景黎所殺,比起讓我們這些外人掌權,太皇太后依然寧願容忍軟禁了他的兒子。他們爲了權力勾心鬥角,而我們這些兢兢業業爲了大楚奔波的人,明面上身份尊貴實際上卻連想要買個小玩意兒都捉襟見肘。這樣的日子…定王不是也領受過麼?若不是定王府本身就富可敵國,那些年,定王過的會是什麼日子?”
“你覺得你比墨景祈和墨景黎聰明?”墨修堯冷笑一聲,問道。
墨景瑜擡手掩住雙眸,黯然道:“原本我是這麼以爲的,現在…我也不知道。”他並不是喪心病狂的賣國賊,當初的一時糊塗就已經鑄就了不可挽回的錯誤。等他醒悟過來的時候大楚已經南遷,這些年他輔佐墨景黎也算得上是兢兢業業,可惜因爲他皇室的身份墨景黎始終防着他。而如今…終於還是有人要來翻這些帳了麼?
一時間,墨景瑜顯得有些心灰意冷,擡眼看着墨修堯道:“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你想要怎麼處置我…隨你的便吧。只是…我的兒女都還在大楚,我希望定王府能保證他們的安全。不求榮華富貴,只求他們平平安安。”說完這些話,墨景瑜瞬間彷彿蒼老了好幾歲。
墨修堯沉吟了片刻,點頭答應了下來。
墨景瑜是瞭解墨修堯的,雖然詭計多端讓敵人恨得牙癢癢。但是真正做出了承諾一向都還是謹守諾言的,墨景瑜點頭道:“你拿紙筆來吧。我只能告訴你我知道的,但是太皇太后未必會全部都告訴我。”
片刻後,墨修堯和葉璃拿着墨景瑜提供的信息離開了牢房。牢房裡的墨景瑜依然坐在那個寬大的椅子裡,整個人一動不動彷彿已經沒有了生氣一般。墨景瑜的結局早已經註定了,對於叛國之人無論是墨修堯還是定王府素來都是嚴懲不貸,無論他招還是不招都只有死路一條,而現在,已經沒有人會在意他的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