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戰事突起
88。戰事突起
“韓公子…你們敘舊敘完了麼?再不動手一會兒定國王府的人來了可就晚了。”病書生的聲音在身後陰測測的響起。
韓明月輕哼一聲,隨手拔下肩頭的匕首扔到一邊。肩頭上的傷讓他忍不住皺了皺眉,淡淡的看着韓明晰道:“明晰,站到一邊兒去,別逼我動手。”韓明晰咬牙,強撐着站起身來擋在葉璃前面道:“想動她可以,打到我再說。”韓明月也不多話,一探身便往韓明晰肩頭抓去。韓明晰剛剛捱了一掌,雖然韓明月最後及時收回了內勁卻依然還是受了不輕的內傷。此時左邊手臂根本就太不起來,何況他原本就不是韓明月的對手。站在韓明晰身後的葉璃一把拉過擋在身前的人,推了出去。一邊還不忘接住韓明月的招式。葉璃內力不濟但是卻極爲擅長貼身近戰,一招一式沒有半點花巧,銀色的匕首在她手中,每一次閃現總會帶起不大不小的血痕。這樣步步殺機的打法讓韓明月忍不住皺眉,連續揮出幾掌先行退開了幾丈,“將近一年不見,沒想到嫂子的身手居然進步如此神速。”如果說一年前葉璃制住他還是全憑出其不意的話,這一次兩人就都是靠着真功夫了。
葉璃淡淡皺眉,道:“這聲嫂子我可不敢當。韓公子,我與你天一閣明碼標價做生意,如今你轉頭就把我賣給別人,這就是你的生意之道麼?難不成天一閣就是靠坑客人發家的?”韓明月的表情一如既往的真誠而無奈,“王妃還是一如既往的風趣。這世間…總有很多事讓人感到很無奈,即使不想做卻也不得不做。不是麼?”葉璃揚眉笑道:“如果墨修堯現在在這兒的話,你是不是打算再說一次誤會?”韓明月但笑不語,病書生冷笑道:“墨修堯如果在這裡的話,就正好陪你一起死!”
葉璃回頭看了一眼蠢蠢欲動的病書生,似笑非笑的道:“三閣主,我勸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萬一出了什麼是我可不好跟凌閣主交代。”病書生惱怒的冷笑一聲,上前一步想要說什麼。嗖的一聲,一左一右兩枝羽箭一前一後從他身邊擦過,射到他身邊不到一尺的地上。病書生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只聽葉璃笑道:“我早告訴過三閣主,我向來不愛冒險。”
看着病書生難看的臉色,韓明月低笑一聲道:“嫂子,你用不着嚇我們。暗衛早已經被我讓人引開了,這會兒你急匆匆的趕來,身邊最多也只有兩三個人。”葉璃微笑道:“就算如此,我們也有三個人,而明月公子,你呢?”
韓明晰坐在地上,朗聲道:“不是三個,是四個。”顯然他也堅定立場要站在自己兄長的對立面了。
韓明月沒有搭理弟弟,盯着葉璃微笑道:“上一次在京城王妃就讓在下刮目相看,這一次倒是更加讓人吃驚。堂堂定國王妃居然女扮男裝隻身前來南疆。想必昨兒皇宮裡的熱鬧也是王妃的手筆吧?”葉璃淡淡道:“明月公子今天更夠在這裡佈下這麼一個局想必來南詔的時間也不短了,又何必明知故問?”韓明月挑眉道:“碰巧了罷了。如果事先知道王妃在此,在下必定會準備周全,也不至於行此險招。”葉璃挑眉笑道:“那麼,明月公子覺得今天殺得了我麼?”
韓明月搖頭朗聲笑道:“王妃誤會了,有了定國王妃在手能辦多少事啊,若是就這麼殺了豈非太煞風景了?”
“韓明月!”病書生不滿的叫道。他之所以配合韓明月的計劃就是爲了殺了墨修堯的妻子,韓明月現在是什麼意思?陰鷙的雙眼冷冷的盯着眼前的俊美男子,他若是敢利用他又不履行承諾的話,他會讓他知道病書生爲什麼江湖中無人敢惹!韓明月看着病書生淡笑道:“三閣主,定國王妃確實還不能殺。三閣主雖然是西陵人但是這半年大楚京城的風起雲涌你總還是聽說過一些的吧。若是現在殺了定國王妃,無論是你還是我只怕都逃不脫定國王府的追殺。”
病書生冷笑道:“你怕?我可不怕。”論殺人有誰比閻王閣更擅長?
韓明月無奈的低頭苦笑道:“我還真有點怕。三閣主,今兒定國王妃我帶走,來日三閣主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韓明月無不應允。何況…跟你有仇的是墨修堯,並不是他的妻子。你殺了她最多讓墨修堯丟臉,根本無關痛癢。”葉璃不悅的盯着眼前的明月公子,冷笑道:“明月公子在討論別人的歸屬的時候是不是要先確定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擁有所有權?三閣主,最好還是別和生意人打交道。看看我現在,賠了錢不說還被人賣了。”
韓明月微笑道:“抱歉王妃,收你錢的是韓明晰。他可半分錢也沒有交回天一閣,所以這次最多隻能算他利用天一閣的勢力接私活罷了。至於我是不是擁有所有權…”韓明月一擡手,一聲脆響破空,白晝裡半空中一朵火焰綻開。葉璃側耳清晰的聽到大隊人馬從四面八方往這裡涌來,“現在王妃還有話說麼?”
葉璃抿脣一笑,擡手朝空中打了兩個手勢,“看起來我只能束手就擒了?”
“王妃是聰明人。”韓明月看着葉璃有些奇怪的手勢,他雖然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但是明顯察覺到原本兩道虎視眈眈的盯着自己的視線消失了,想來是讓人撤退的意思,“每次見面,王妃的勇氣和膽識總是讓在下震驚。”
葉璃笑道:“其實你更應該震驚於我的好運氣。”
韓明月俊眼一沉,警惕的盯着她。天一閣的人漸漸將四周合圍起來,韓明月盯着葉璃看了半天才漸漸放鬆下來。這麼多人的包圍之下,葉璃就是長了翅膀也別想飛出去。何況以他的眼力還
有病書生的情報韓明月怎麼會不知道。葉璃的輕功和內功都不算定好。葉璃看了看四周,神色從容不露半點驚慌,“嫂子,我和修堯是朋友,你也不希望在下無禮是麼?是你自己走還
是……”韓明月看着葉璃溫聲笑道。
葉璃秀眉微皺,搖頭道:“其實你完全可以忘了你和墨修堯是朋友這件事。你越提我心裡越討厭你。”
韓明月笑道:“你在討厭我也不能改變我和修堯曾經是朋友兄弟的事實啊。”
“你也說了是曾經。”葉璃忍不住朝他翻了個白眼。韓明月這男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一邊懷念着過往的交情一邊不予餘力的破壞彼此還殘存的情誼。嘴上總是不停地提和墨修堯的交情,
但是下手的時候從來就不見留過情。好吧…上一次確實手下留情了,但是墨修堯也同樣手下留情了不是麼?“韓公子,這次你不會有事爲了某個誰來跟我爲難吧?”
韓明月臉色微變,“他告訴你了?!”
“需要告訴麼?我當時在場好不好?不過…墨修堯事後也答應了我一件事你想不想聽?”
韓明月俊雅的神色有些僵硬,淡淡笑道:“洗耳恭聽。”
“我不是很習慣以德報怨,我猜墨修堯也不是。所以,上次是唯一一次。”
韓明月強笑了一下,“看來修堯的確很看重嫂子,那麼…有嫂子在我們手上相信他還是會對我們手下留情的。”
葉璃微笑,“但願如此。既然明月公子已經露出底牌了,不如也看看我的籌碼如何?”韓明月微怔,“什麼意思?”葉璃秀眉一樣,擡手吹了一聲尖銳的口哨。不遠處天一閣的外圍天空爆
發出一朵墨色的花朵。再然後更遠的地方也同樣有墨色的火焰升上天空。然後由遠而近的傳來陣陣馬蹄聲。韓明月側耳,神色動容道:“黑雲騎…黑雲騎怎麼會在南疆!”
聽到黑雲騎三個字不光是韓明月,就連一邊的病書生和天一閣衆人臉上也不由露出驚駭之色。衆所周知黑雲騎是定國王府最精銳的力量。墨家軍縱橫沙場所向披靡,而黑雲騎就是這支軍隊
最前鋒的尖兵,破陣殺敵衝鋒陷陣無往不利。如果真的被這樣一直軍隊圍住了,別說僅僅是他匆匆調集的在南疆的天一閣屬下,就是傾整個天一閣和閻王閣之力也沒有絲毫勝算。同樣驚訝的
還有葉璃,她事先只調集了分佈在南疆的暗衛,其中可沒有黑雲騎。事實上她根本不知道南疆有黑雲騎的存在。
韓明月一咬牙,揉身向葉璃撲了過去。一旦陷入黑雲騎的包圍中他們根本衝不出去。爲今之計只能先擒住葉璃再求脫身。只是,葉璃又豈是那麼容易被擒住的?兩人一交上手韓明月的胸口
的衣衫就被劃破了一條縫,索性他閃得快並沒有上的皮肉。如果是尋常比武,時間一久葉璃內力不濟必定敗北,但是如果以死相搏,還是葉璃這樣戰場上磨礪出來的戰鬥意識和經過千錘百煉
的制敵招式更加有用一些。何況葉璃根本沒打算和他分個勝負,不管是十幾招之間的事。騎着駿馬奔馳而來的黑衣人已經到了眼前,和天一閣的人交上手了。
天一閣是情報組織並不是殺手組織,也不是鏢局武館。手下的人即使會武功也不會高到哪裡去,武功高手自然是有,但是絕對是少數。和眼前這些從戰場上出生入死回來殺意凜然的黑雲騎
比起來,氣勢上首先就要輸掉一截。何況黑雲騎素來訓練有素,人還在馬上就已經各自鎖定了目標默契十足的收割着敵人的生命。
其中兩名黑雲騎從馬上飛身而下一左一右直撲韓明月而來,葉璃見狀手中的匕首劃出一道凌厲的光華隔開韓明月的招式飛快的向後退去。韓明月再想上前卻已經被兩名黑雲騎死死地纏住完全
脫不開身。旁邊觀戰的病書生也未能倖免,黑雲騎衆人明顯清楚病書生的身份,根本不給他靠近的機會。長鞭長槍齊齊的往他身上招呼過去。暗二暗三落到葉璃身邊,葉璃有些好奇的問道:
“黑雲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暗二沉聲道:“王妃,出事了。原本的暗衛被清塵公子調走了,這一支黑雲騎原本是在永州附近訓練,專程來接應王妃的。”
“出什麼事了?”能讓身在永州的黑雲騎奔馳幾百裡來接應她,葉璃心中一驚道:“墨景黎?!”暗二點頭道:“三日前翎州的軍隊突然對永州發動攻擊,而同時碎雪關也被南詔軍隊攻擊。黑雲騎知道王妃身在南疆,所以才連夜趕路前來接應王妃和清塵公子離開。”
葉璃臉色一沉,“胡鬧,既然南詔軍隊進攻碎雪關,黑雲騎爲何不幫慕容將軍鎮守邊關?”
暗二苦笑,“黑雲騎南下訓練是秘密進行的。事先並沒有報知皇上。一旦黑雲騎出現在碎雪關,只怕皇上問罪的旨意馬上就要到定國王府了。”事實上皇帝根本不希望黑雲騎或者墨家軍有任何訓練,恨不得直接找個地方把他們圈起來養着,圈殘了養廢了最好。
“知道了,速戰速決!”清麗的眸光掃過還在打鬥中的韓明月,葉璃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暗四一直沒有信來,證明韓明月根本沒有回將來,是直接從西陵來了南疆的。當初在京城韓明月一心想要和墨修堯冰釋前嫌,葉璃相信那個時候他的想法是真實的。但是如今纔剛到南詔就毫不猶豫的想要綁架自己威脅墨修堯…他到底是來南詔幹什麼的?
訓練有素的軍隊和江湖草莽是完全不同的,所以黑雲騎席捲整個戰場也不過是區區半刻鐘的時間。病書生一身狼狽的奔逃而去,一個黑雲騎利落的從背後抽出弓箭,開弓瞄準,放箭——
長劍夾着雷霆之勢射向病書生的背後,突然一道黑影掠起揮劍掃向羽箭。鐺鐺兩聲撞擊,火光四濺。一個身着深藍布衣身形高大挺拔氣宇森然的男子持劍而立,朗聲笑道:“黑雲騎箭上無雙果然名不虛傳。”他身後病書生頹然倒地臉色如紙,低聲叫道:“大哥……”
黑雲騎衆人齊齊開弓,幾十把弓箭一起指向藍衣男子。
葉璃擡手道:“住手,放凌閣主離開。”
藍衣男子正是閻王閣閣主凌鐵寒,凌鐵寒揚眉打量了葉璃一番,方纔拱手道:“定國王妃,三弟不懂事冒犯了,還望恕罪。”葉璃點頭淡笑道:“我大哥與凌閣主引爲之至交,閣主不用客氣。只是三閣主的脾氣……”凌鐵寒嘆息一聲,回頭看了一眼地上的病書生道:“我三弟命運多舛,性情乖戾。在下必定多加管束。這是閻王令,以後王妃有什麼事只管憑令牌到讓人來閻王閣找我就是了。只要閻王令一日在手,三弟絕對不會再對王妃出手。”葉璃擡手接住凌鐵寒拋過來的黑色玄鐵名牌,仔細收起道:“多謝閣主。”凌鐵寒俯身拎起病書生道:“既然如此,告辭。”
“不送。”
目送凌鐵寒遠去,再回過頭來韓明月在幾名黑雲騎的圍攻下已經是強弩之末苦苦支撐。黑雲騎完全沒有以多欺少勝之不武的想法,只要能撂倒敵人就算一百個打一個他們也不會有絲毫愧疚。他們是軍人不是江湖俠客。
“君…君唯。”一直沉默的看着他們的韓明晰撐着重傷的身子走到葉璃跟前,葉璃看了一眼還在打鬥的韓明月心中無奈的嘆息一聲。
“求你,放過我大哥。”韓明晰望着她眼中滿是苦澀,雖然已經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但是他真的是想跟他交朋友的。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求情的話一說出口,他們以後只怕是朋友也沒得做了,“我需要明月公子提供一些情報。”葉璃皺眉道,她其實不想留着韓明月。韓明月給她的感覺非常不好,若不是她從一開始就防備着韓明月,所以在一開始察覺不對勁之後就暗中做了佈置,這次只怕真的要栽倒韓明月手裡了。但是…看着韓明晰因爲重傷而委頓的臉色,拒絕的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什麼也不會說的,你想知道什麼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訴你。”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兄弟,韓明晰對自己的大哥非常瞭解。他不想說的,就怎麼樣也不會吐出半個字。
“韓明晰!你閉嘴!”打鬥中的韓明月分神叫道,肩頭頓時又添了一道新傷。
看着韓明月身上漸漸地傷痕累累,又再次被兄長斥責的韓明晰終於暴怒了,“你才閉嘴!你想死不要拉着天一閣的屬下跟你一起死!你他媽看看這一地的人都是因爲你。天一閣的根基在大楚,韓家也在大楚,你腦子被門夾了你去招惹墨修堯?那個女人比你爹孃祖宗還重要?行,你想找死是吧,老子也不想活了,老子陪你一起死!”韓明月被突然暴怒的弟弟罵得一愣,一個黑雲騎趁機一腳踢在他腿彎處,三把刀立刻架到了他的脖子上。韓明月低頭看了看脖子上寒光閃閃的刀刃,擡起頭來看着葉璃無奈的一笑道:“看來這次又是我輸了。要殺要打悉聽尊便。還有…韓明晰你腦子壞了,別搞得好像要殉情似的。”
韓明晰想起自己剛纔怒火沖天的時候罵得話,還有旁邊閒着的黑雲騎若有若無的視線,不由得俊臉一黑。這輩子的臉今兒算是丟光了。
葉璃看了看黑着臉的韓明晰,眼眸一轉,道:“韓兄,明月公子你可以帶走。”
韓明晰一喜,一臉感激的望着葉璃,就連韓明月也一臉詫異。葉璃似笑非笑的看了韓明月一眼,淡淡道:“不過是有條件的。”沒想到葉璃會這麼好說話,韓明晰哪裡還在意什麼條件,他又不是愛錢如命的韓明月,能撿回大哥一條命就是天大的驚喜了。葉璃悠悠然從懷裡取出一個小瓷瓶遞給韓明晰道:“喝下去。”韓明晰揚了下眉頭,毫不猶豫的接過來一仰頭喝了下去,韓明月想要阻止可惜根本來不及,只看見韓明晰砸吧了一下嘴嫌棄的道:“真難喝。”葉璃笑道:“這是當世神醫沈揚先生親自配置的毒藥,成分保密。至於效果麼…如果一個月不吃一次解藥的話就會經脈破裂,渾身癱瘓而死。就是因爲味道太難聞了,很難讓人誤食所以實用性不強。不過…總有人心甘情願吃下去不是麼?”
韓明晰笑嘻嘻地道:“我知道君唯不會要我命的。”
葉璃挑眉道:“看緊令兄。我每個月會派人給你送一次藥。一旦讓我發現他什麼時候離開過你的視線或者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我會讓他親自看到你渾身流血痛不欲生的。”韓明晰點頭笑道:“明白了。大哥…爲了你唯一的弟弟的小命,你會乖的。對吧?”眨巴着勾魂眼,可憐兮兮的望着韓明月。韓明月臉色陰沉的盯着葉璃道:“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騙我?會不會按時送解藥。”葉璃淡淡道:“韓明晰是我朋友。”
韓明月冷笑,“朋友?你就是這樣對待朋友的?”
葉璃淡笑道:“如果你都能那樣對你弟弟我爲什麼不能這樣對我朋友?如果你不那樣,我自然就不會這樣,如此一來韓明晰不會有任何事。那不就等於…我什麼都沒做麼?”韓明月眯眼,“如果我找人配出解藥又如何?”
“啊呀,聽說這瓶毒藥是沈先生從東海某個小島上採來的特有的草藥配出來的。中原根本就沒有和它相似的藥材。如果韓公子神通廣大能夠在一個月時間裡找到藥材並且配出解藥,那就算我運氣不好罷了。反正黑雲騎也有幾萬人馬,分出幾百個全年無休的追殺某人應該也不算難哦。剛好我手裡還有一塊閻王令,不知道凌閣主肯不肯爲了這塊閻王令追殺據說是他朋友卻利用他兄弟的人。再倒黴一點…定國王府有的是錢,韓公子你說是不是?”
韓明月哼了一聲,不再說話。韓明晰毫不在意,將架在韓明月脖子上的刀劍推開,對葉璃笑道:“君唯你放心,我保證大哥不會再來壞你的事。你想知道的我隨後就派人給你送過來。所以……”葉璃笑道:“如果你真的能看好令兄,我可以忘記今天的事。不過…如果有下次…韓兄,你求情也不會次次的慣用的。”
“我明白了。”韓明晰正色的點頭,伸手點了韓明月身上的穴道封住他的內力對葉璃揮揮手拉着人走了。
“屬下等參見王妃。”黑雲騎衆人齊聲拜道。
葉璃點頭,“都起來吧。你們是怎麼回事?”看着眼前精悍凜然的黑衣騎士,葉璃心中讚歎。果然不愧是大楚最精銳的軍隊,光是這氣勢就不是普通的士兵能夠相媲美的。更何況剛纔的打鬥中,黑雲騎長途跋涉而來竟然還無一傷亡,足見這支隊伍強悍的戰鬥力。當先的一名精壯男子上前道:“啓稟王妃,三日前翎州駐軍突然對永州發動攻擊。同時南詔軍隊也開始進攻碎雪關。慕容將軍駐守碎雪關,南詔軍隊攻城一日一夜未見寸功。只是…翎州駐軍一路勢如破竹,相信不出十日必定會抵達碎雪關,到時候慕容將軍必定腹背受敵……”
“京城知道這件事麼?”
男子點頭道:“已經快馬加急送往京城。最晚明天,消息就會達到京城。只是想要援軍達到至少也需要半個月之後,只怕…碎雪關撐不了那麼久。剛剛清塵公子也命屬下傳信給王妃,南詔王太女已經被南詔王軟禁,南詔王下旨加封南疆聖女爲護國聖女,參與南疆政務。徐公子請王妃儘快離開南詔。徐公子說…我們都被南詔王耍了。”
葉璃神色凝重,點頭問道:“大哥去哪兒了?”
男子道:“徐公子帶着暗衛說是有點事要辦。辦完之後也會離開南疆。”葉璃皺眉,沉思片刻道:“分出一隊人去找到大哥,儘快護送他離開南詔。如果他不肯…那就打暈了先帶走再說!其他人跟我儘快趕往碎雪關。”
“是,王妃!”
黑雲騎迅速分成兩隊,一隊大約二十人由一個人帶隊離開,剩下的幾十人留在原地待命。葉璃問道:“碎雪關附近有些什麼軍隊?”領頭的男子有些驚訝的看了葉璃一眼,恭敬的答道:“幾個月前,王爺確實陸續在永州和翎州附近部署了一些人。但是皇上對定國王府防備的極嚴,想要大規模的調動軍隊根本不可能。何況墨家軍大部分還肩負着震懾北戎的任務。所以在永州附近真正能起到作用的只有兩千黑雲騎,以及江北雍州總兵吳承樑麾下的兩萬駐軍。戰事一發生,屬下等就立刻傳訊給了吳總兵,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應該會在明天下午抵達碎雪關。”
葉璃凝眉半晌搖頭道:“不對!讓他帶兵增援永州駐軍阻擋黎王的大軍。碎雪關駐守八萬大軍,只要慕容將軍不出城與對方生死相搏,守城半個月絕對不成問題!一旦黎王大軍到達永林城與南詔形成合圍之勢,就是再多兩萬軍馬也不管用了!”
領頭的男子也是一驚,連忙道:“屬下立刻派人快馬通知吳總兵,馬不停蹄一定可以在明天他們渡江之前趕上。”說完連忙轉身去吩咐人報信去了。葉璃揉了揉眉心,心底總有一股不太好的預感,“吩咐下去,不用回城了直接上路以最快的速度趕往碎雪關。”
“是。”
似乎突然之間,戰火驟起。讓葉璃不由得有些不真實的恍惚,擡頭看了看不知何時陰雲密佈的天空,心底越發的沉重起來。
碎雪關
堅固古老的斑駁城牆上,駐守的士兵握緊了刀槍嚴陣以待,一張張年輕的臉上都有染上了疲憊的痕跡。今天一天他們打退了南詔軍隊三次進攻並且隨時準備着迎接下一波的攻擊。慕容慎年方四十,棱角分明的臉上帶着剛毅的神色。握着手中的長槍走在城樓上,濃黑如刀的眉頭緊緊皺起。從他被派到碎雪關駐守那天他就知道碎雪關只怕平靜不了,但是他沒想到真正的危險不只是來至於從來都不安分的南詔,更是來自大楚的內部,皇帝的親弟弟黎王。不由得回想起離京之時收到的一封匿名的信函。上面只有簡單的四個字“小心翎州”,原來竟然是這個意思麼?對方早就知道黎王意圖不軌了,只可惜…他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或者說環境不允許他重視,皇帝需要他鎮守邊關卻又因爲他曾經在前代定王手下較過力不願給他足夠的兵權。地方官員也是處處制掣。而如今,即使明知道一旦被黎王攻佔了永州形成合圍碎雪關將腹背受敵他也無路可退,因爲碎雪關前要面對的是十幾萬南詔異族,一旦讓他們越過碎雪關,他們就會向洪水瘟疫一樣席捲整個大楚南方。希望…援軍能夠趕得及…
“爹。”清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慕容慎回頭。慕容婷一身大紅的勁裝手握寶劍走上城樓。慕容慎臉色一沉,厲聲道:“你來這裡幹什麼?還不下去。”
“爹!”慕容婷堅定的道:“女兒陪爹一起守城。”
“胡鬧!我讓你立刻離開碎雪關你怎麼還沒走?”對於唯一的女兒慕容慎疼若至寶,如今碎雪關危難,自己必須留下來面對唯一的女兒卻一定要她先行離開。慕容婷倔強的咬着脣角道:“現在的情形婷兒並非不知。若是現在離開碎雪關萬一落到黎王手裡被用來要挾爹爹,那女兒也只得一死了之了。”見慕容慎想要說什麼,慕容婷搶在他前面繼續道:“若是爹說讓我保護我回京那就更不行了。如今南詔軍隊攻城在即,正是需要人的時候。婷兒身爲碎雪關守將之女卻還要帶着能用的人離開。若是如此做,婷兒妄爲慕容家的女兒。”
慕容慎被女兒一番話嗆得啞口無言,半晌才嘆氣道:“碎雪關現在很危險。”
慕容婷傲然道:“爹爹出去打仗哪次不危險?爹爹既然要鎮守碎雪關,婷兒身爲將門之後自然更加不能退卻。”慕容慎深知女兒的性子,也明白現在回京路上確實並不安全,只得嘆了口氣,“罷了,萬事小心。”
“謝謝爹爹…”見慕容慎不再堅持,慕容婷大喜,“婷兒絕對不會丟爹爹的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