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都這麼說了,清雅也就不生氣了。”拓跋清雅笑道。
“郡主難得進宮來一趟,今日便留下來同本宮用了膳再回去吧。”
拓跋清雅搖了搖頭,道:“娘娘好意,清雅本不該推卻的,只是母親舊疾又犯,正是喝藥的時候,清雅還得回去給她喂藥,要不然那些丫鬟笨手笨腳的,恐怕會伺候不好。”
“難得郡主有這片孝心,本宮派幾個嬤嬤隨你一同回去,她們都是宮裡的老人了,照顧人自有一手。”
拓跋清雅起身,優雅的福了福身,道:“清雅替母親謝過皇后娘娘了。”
“瞧你說的傻話,大家都是一家子,日後可不許說這般生分的話了。”
“是。”
又聊了幾句,拓跋清雅說道:“娘娘,清雅先行告退了。”
“去吧,改日得空了再進宮來玩,本宮一人在宮內也是無聊,有你在身邊聊聊天也能解解悶了。”上官蓉蓉如此說道。
拓跋清雅點點頭,這才離開了。
等人一離開,上官蓉蓉臉上的笑容立馬一點點的褪去,忙打開了那裝有玉觀音的盒子,拿出玉觀音往它的底部看,果見底下有一個拳頭般大小的洞,她拿開那蓋子,伸手進裡面掏了掏,果見一張紙和一個小瓶子。
她攤開紙一看,上面的內容如下:
妹妹,如果你撿到了這張紙,就說明你已經猜到這尊玉觀音是爲兄讓拓跋清雅那個蠢女人送給你的,爲兄在這也不多了,你手中拿着的瓶子裡裝了五顆奪魂丹,你尋機會給皇帝吃了吧,只要他吃了,就算是華佗在世,他也難有命再活。
上官復筆
看完了信,上官蓉蓉直接拿火燒了紙張,眼裡閃過一抹狠厲,咬牙切齒的低聲道:“上官復,你和父親爲了權勢地位都瘋了,竟然敢謀害皇上,你們是嫌本宮的好日子已經過夠了嗎?”
說着,上官蓉蓉的臉色變得格外的猙獰,恨聲道:“本宮看你們一個個的是不把本宮逼死是不甘心的,要是把本宮逼到了絕路上,本宮讓你們一個個的先死。”
上官蓉蓉想把玉觀音放進盒子裡,沒想到又從觀音像的底部掉出來了一張紙,她撿起來一看,上面只有五個字——今晚我會來。
是她兄長的字跡。
看着上面的字跡,上官蓉蓉的目光非常的複雜。
她未嫁入太子府的時候,她同她的兄長上官復其實感情還算是好的,因着她母親有些軟弱可欺,所以她十歲之前並不如外人看着的那麼的光鮮亮麗,若不是她兄長少年聰慧,被她的祖父看中加以培養的話,只怕她、她母親和兄長三人此刻還被姨娘庶子壓到頭上,所以她對上官復的感情是非常複雜的,畢竟當日要是沒有他的話,她只怕早已在五歲那年溺死在湖裡了。
對上官府裡的人,她可以不在乎她的父親和祖父,可是對於兄長和母親她卻是不能不在乎的,畢竟在她的成長過程中,這兩人給了她不可磨滅的親情,她就算狠心很情,也不能不管他們。
她拿着紙對着火燒了,最後低低的嘆了口氣,道:“兄長,若權勢地位真的是你想要的話,本宮便幫你一回吧,本宮心心念唸的男人對本宮卻是比如蛇蠍,想想,在這深宮裡生活也是怪沒意思的,若你成功了,興許本宮也就自由了。”
日落月升,華燈初上,皇宮退散了白天的熱鬧喧譁,則顯得有些寂靜了,尤其是這偌大的坤寧宮更是靜的能針落可聞。
上官蓉蓉揚聲道:“來人。”
一名宮女款款的走了進來,行了禮道:“奴婢見過娘娘。”
“現在什麼時辰了?”上官蓉蓉頭枕在手掌心上,神態有些慵懶的說道。
“回娘娘,現在快二更天了,是要現在就寢嗎?”
上官蓉蓉不答反問:“皇上今晚宿在哪裡了?”
“回娘娘,養心殿那裡傳來消息,說是皇上翻了葉貴人的牌子,這葉貴人還是晉王南下帶回來的秀女。”那位宮女沉吟了一下,也不敢多說什麼,生怕說多了惹着了上官蓉蓉,那她今晚就不得安生了。
“葉貴人?”上官蓉蓉輕聲呢喃了一句,隨即擺了擺手,道:“你先下去吧,這裡不需要你們伺候,把大門都給關了吧。”
那宮女又是福了福身,道:“是,娘娘。”
她躬着身,不發出一丁點聲音的退了出去。
夜涼如水,就在上官蓉蓉快要睡着的時候,窗戶被風吹的響了一下,一道高大的人影就像是鬼魅一般的出現在了坤寧宮裡。
“誰?”上官蓉蓉非常警覺地喊了一聲,只是當看到來人的時候,她脣邊立馬綻放了一抹笑容,只是那笑容非常的淺淡,可以說是稍縱即逝也未嘗不可。
她慵懶的起身,款款的走到了來人面前,輕柔的說道:“大哥,你可算是來了。”
上官復看着她身上穿的鬆鬆垮垮的衣服,眉峰不由一皺,道:“怎麼不把衣服穿好?現在雖然是入春了,不過春天夜涼,要是着了寒可如何是好?”
上官蓉蓉心裡一暖,若說這世上唯一關心她的,怕是也只有她母親和兄長了,雖然兄長也是一心爲名爲利,可到底還是真心疼愛着她這位妹妹的。
上官蓉蓉把身上的衣服穿好,言笑晏晏的說道:“本宮也就是想看看大哥是不是同小時候那樣疼愛着本宮而已。”
上官複眼神一柔,擡起手親暱的往她的額頭上彈了一下,道:“又在胡鬧了啊。”
上官蓉蓉嬌聲笑着,笑的全身上下都有些顫抖着。
“大哥,你還是如同以前那樣,做事情一絲不苟的,不過現在想想,本宮還挺懷念如此的你,也唯有你,應該是不會用陰溝般的手段來暗害本宮的吧。”
上官複眼神轉柔,道:“都是做皇后的人了,還如此的調皮呢。”
上官蓉蓉一雙珠眸瀲灩清波的看着上官復,道:“若大哥想看到一個端莊的皇后,本宮變着就是了。”
上官復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就像小時候一樣:“你呀,都是皇后的人了,還說如此任性的話裡,不過見你在我面前不設防,我心裡也放下不少,我也怕上官家的人做了這麼事,會徹底的傷了你的心了。”
上官蓉蓉苦笑一聲,道:“上官家做的事,很多確實傷了本宮的心,不過只要那個家有你和母親在,本宮就永遠無法真正的擺脫那個家。”
上官復的目光非常的複雜,良久,他低低的嘆了口氣:“若你真的不喜歡皇宮,我設法把你救出去就是了。”
上官蓉蓉的珠眸一轉,道:“大哥今日來應該不是想救本宮出去吧,大哥籌謀了這麼久,若是這麼輕而易舉的就放棄的話,大哥就不是大哥了。”
“爲兄確實籌劃多年,可也沒想着靠一個女人成大事,你是皇上的女人,無論如何,爲兄都不會把你牽涉進來的。”
上官蓉蓉像是聽到了什麼大笑話一樣,笑道:“不把本宮牽涉進來?大哥,這話說出口來連你自己都不相信,你覺得本宮能相信?”
上官複目光非常複雜的看着她,道:“蓉蓉,你不相信爲兄?”
上官蓉蓉在聽到上官復叫她的名字的時候,她的眼神閃了閃,最後,她低低的嘆了口氣,道:“大哥,本宮信你,只是本宮不信上官家對權勢地位的追求能讓你放棄籌謀已久的陰謀。”
上官復看着她,道:“蓉蓉,在你心裡,爲兄就是這般齷蹉陰毒之人嗎?”
上官蓉蓉甩了甩衣袖,似笑非笑的說道:“大哥,本宮不是不信你,只是富貴繁華遮人眼,對權勢地位的慾望越大,就越難出來了。”
上官復深吸了口氣,最後轉移了話題,道:“爲兄這是冒險進宮來,一是想看看你還好不好,二也是想告訴你,謠言一事爲兄會爲你解決的,你也不必太憂心了。”
上官蓉蓉笑了笑,不以爲意的說道:“謠言一事,你信,它便是真的,若不信,隨着時間的推移也就慢慢地消散了,它在市井間傳的多麼甚囂,於本宮又有何礙?”
上官複道:“蓉蓉,爲兄一直都覺得你從小聰慧,行事也穩妥,只是偏偏對情之一事太過執着,要是再這般的話,只怕你這些年的努力也會毀之一旦了啊。”
上官蓉蓉妙目一轉,道:“大哥想說什麼?”
上官復兀自給自己倒了杯茶,拿起來喝了一口,搖晃着手中的杯子,他道:“妹妹,你傾心於襄王已經太多年了,妾有意,郎無情,你還是把人給忘了吧。”
上官蓉蓉看了他一眼,眼裡的光芒非常的複雜,半晌,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大哥,當年你們不顧本宮的意願讓本宮嫁進了太子府,現在連本宮愛着誰,你們也來干涉,是不是覺得本宮對你們太過寬容了?”
“……爲兄這是爲了你好,襄王註定與我們上官府是對立面的,你與他,以前不可能,現在也不會有可能。”上官復遲疑了下,冷酷無情的說道。
上官蓉蓉這下氣得胸膛處上下的起伏着,姣好的面容有些扭曲:“大哥,你這話,就不怕是在挖本宮的心嗎?”
“爲兄這是爲了你好。”
聞言,上官蓉蓉氣得臉色更加的扭曲了,咬牙切齒的說道:“大哥,你要再說這些虛的話,就別怪本宮對你不客氣了。”
上官復看着她,道:“妹妹,別忘了,你與上官府是同一條船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襄王一直對你無意,你一直湊上去,只會惹了皇上不高興,你是想上官府因你的任性而走上滅亡的路子嗎?”
上官蓉蓉輕笑着,繼而又大笑,笑的全身都顫抖了起來。
不知笑了多久,上官蓉蓉才停了笑,平靜的看着上官復,道:“原來大哥不是來看本宮這位妹子的,是來指責本宮的啊,大哥也說說在本宮身邊到底安插了多少人了,要不然本宮的事你怎麼就如此的清楚呢?只是本宮的感情輪得到你來插手嗎?”
殿內動靜那麼大,很快,殿外就傳來了宮女的聲音:“娘娘,你沒事吧?”
上官蓉蓉沒好氣的說道:“誰都不許進來。”
“是,娘娘。”很快,殿外的聲音就慢慢地沒了。
“冷靜了?”上官復平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