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風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簡直無法理解白芊雪的思維,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接受這樣的要求,這是不要命了嗎?芩風就是想破頭也沒辦法明白,公孫翰北究竟厲害到了什麼程度,讓白芊雪就算是自己受傷也一定要將他納入麾下。
“大小姐,玄鐵的鞭子非同小可,您受不住的,若是執意要有人受着三鞭子,就讓芩風受吧!”芩風對着白芊雪皺眉說道,隨後整個人擋在白芊雪身前,一雙梨花眼,狠狠的瞪着公孫翰北。
公孫翰北看着芩風幾乎冒火的目光,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銀鞭,雖然他並非習武之人,但也看過許多江湖兵器的介紹,這鞭子並不在兵器譜之中,但是觸手的材質,應該是蠶絲。方纔又聽芩風和白芊雪的對話中提到了玄鐵,心中也不禁擔心,玄鐵分爲好幾等,縱然是最下等的也鋒利無比,白芊雪終歸是個女子就是平日裡武功在好,本質也難以改變,公孫翰北的確有些動搖,該不該讓芩風代爲受了這三鞭子,再怎麼說,男子的體質總是要比女子好上許多。
還不等公孫翰北發話,白芊雪就先一步推開擋在自己身前的芩風。
“你不姓白,想挨這三鞭子還不夠資格。”白芊雪從芩風身後走了出來,直直的看向公孫翰北。
“公孫先生,我這鞭子不短,你這屋子藏書古玩衆多,若是甩起來怕是也留不下幾件了,咱們還是到屋外解決吧。”白芊雪自顧自的說完便率先邁步,出了屋子來到院中。
芩風見白芊雪不肯讓自己代替,心急火燎,也連忙跟了出去。
公孫翰北深深看了看手中的鞭子,嘆了口氣,也跟着走了出去。
門口小童子正巧來更換茶水,看到三個人都出了屋子,倒也覺得奇怪,靜靜走到公孫翰北身邊。
“先生,這是……?”
公孫翰北面上一片凝重,未曾理會身旁小童,只是淡淡的留下一句。
“準備上等的傷藥和補藥。”
白芊雪信步走到院子中心,直直站好,一雙鳳眸平靜的看着對面的公孫翰北。
芩風焦急的站在白芊雪身後,沒有白芊雪的允許也不敢貿然行動,如今的心情,倒是真有了幾分把心掏出來放在火上烤的感覺。
“先生請吧!”白芊雪淡淡一笑對着遠方手執銀鞭的公孫翰北說道。
公孫翰北凝了凝眸,手將盤成一圈的銀鞭甩開,落在地上啪的一聲脆響,一旁的小童子險些把手裡的托盤丟了出去,戰戰兢兢的站在公孫翰北身後不知所措,隨即好像明白了什麼快速向着後面跑去,想來應該是去準備傷藥了。
“郡主,在下動手了。”公孫翰北話音剛落,便直直的對着白芊雪甩出一鞭。
一看就是沒有練過武功的書生,鞭子雖然是甩了出去,但落點並不明確,只是大致是白芊雪的位置,更別說瞄準什麼要害了。而且力度看似用了不小,但是通過軟兵器的遠程傳遞到達的時候也是大打了折扣。
白芊雪有一瞬間覺得,果然那銀鞭還是在自己手裡帥氣,放在公孫翰北手中簡直是浪費了好好的一件奇兵。
但畢竟奇兵就是奇兵,縱然是讓公孫翰北這樣的書生用,哪怕是發揮不出其最大的能量,僅僅百分之一不躲不閃接下來也不是鬧着玩兒的。
銀鞭直直抽到白芊雪左臂之上,登時皮開肉綻,傷口處火辣辣的刺痛感蔓延而來,刺激着白芊雪的神經,白芊雪狠狠咬住下脣,雖然沒有出聲,但是左臂卻是條件反射一般控制不住的在顫抖。
自己的武器果然是少見的奇兵,着實厲害,不過這些痛還不算什麼,比起當年被穿透琵琶骨時候的痛楚,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罷了。
芩風在一旁看着,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僅僅是一鞭子,白芊雪的左邊衣袖就是一片血紅,本想上前制止,但是看着白芊雪那堅定不移的神情,又生生的停在了原地,這是白芊雪的選擇,自己不能因爲一時的自作聰明,毀了白芊雪的計劃。
想必此時縱然是瀾本人在場,也只能心疼歸心疼,終究還是得這樣眼巴巴的看着。
公孫翰北看着白芊雪紅了半邊的衣袖,眼中也是閃過一陣擔憂,不可思議的看了看手裡的銀鞭,當真一下子就這麼厲害?
“郡主,還受得住嗎?”公孫翰北畢竟是位男子況且又年長白芊雪許多,看着一個小丫頭這般倔強的模樣,不禁也是擔心愧疚,但是既然是自己定下的規矩,自然是沒有理由自己打破。
如此,只能試圖勸說白芊雪讓她自己放棄,天下終究是男子爭奪的東西,有一瞬間,公孫翰北不想眼前這個小丫頭,冒世間之大不違的風險。
“先生只管動手,白家的人,別的不說,就是骨頭硬。”白芊雪扯出一個微笑,對着公孫翰北大聲說道。
白芊雪並不太過擔心,雖然銀鞭厲害,但公孫翰北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並沒有傷到自己的筋骨,而且那銀鞭真正的狠辣之處,在於裡圈的暗刃,而公孫翰北手勁兒不足是斷然使不出來的,倒也不用過於擔憂。
公孫翰北看着白芊雪這堅定地樣子,心中升起一陣佩服,但還是用力甩出了第二鞭,但顯然是控制不好軟兵器的方向,鞭子太長,竟然繞到了白芊雪後面,猛地抽到了白芊雪後背上。
白芊雪悶哼一聲,被鞭子抽的踉蹌了一下,下脣一時不妨被咬出了幾絲血痕。
“大小姐。”芩風正對着白芊雪後背自然能看到那順流而下的血跡,心驚喊道,便要衝過去。
“不準過來。”白芊雪大聲吼道。
平復了一下呼吸,再次忍着劇痛直起身子,直直的盯着公孫翰北,臉色慘白,櫻脣上帶着一絲血跡好不妖嬈,勉強扯出一抹淡笑。
“公孫先生,還有最後一鞭子,請。”
公孫翰北見白芊雪這般韌性,心中欽佩不已,縱然是自己一介男子也自愧不如,此時已然覺得追隨白芊雪將是自己人生一大快事。
若是公孫翰北此時會武功定然會將鞭子的角度和力度都掌握好,讓白芊雪傷的輕些,但此時公孫翰北一點兒武功都不懂,只能瞎貓碰死耗子,下意識的放輕了力道,將鞭子甩了出去。
卻不想當真是誤打誤撞,手上的力道是輕了許多,但落到鞭子尖部的力道卻是比方纔那兩鞭子都要厲害,而且這次的方向倒是也算的太過精準,直接抽到了白芊雪後頸處。
白芊雪被慣性抽的,跌坐在地,不禁也是捶胸頓足,這是天意嗎?都到了最後一下,竟然是這麼厲害的情況。
一來可能是方纔那鞭子抽到了脖頸,有些迷糊,二來可能是前兩鞭子造成的傷口失血太多,白芊雪竟然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頭暈得厲害。
迷迷糊糊之間感覺好像有人將自己抱了起來,又好像有人叫了自己主子,但卻越來越聽不真切。
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瞬間,白芊雪只有對自己的鄙視,果然是當大小姐錦衣玉食過得太舒服了,竟然連三鞭子都受不住,太丟人了。
等到白芊雪再次清醒過來,已經過去了一天,白芊雪睜開眼睛就發現芩風緊張兮兮的守在牀前。
“大小姐,你覺得怎麼樣?”芩風連忙扶着白芊雪靠在自己身上,小童子也連忙遞上水。
或許是睡得久了,嗓子的確是乾的厲害,白芊雪就着芩風的手喝了一口水,倒也是覺得舒服了許多。
“好多了,不用太擔心。”白芊雪看了看自己包紮好的傷口,不禁有些驚訝。
“這傷?”白芊雪疑惑擡頭。
“白小姐,這是先生親自給你包紮的,我家先生醫術可是一頂一的好,給您用的也都是極其珍貴的藥,一準兒半點疤痕都不會留,沒準兒皮膚也比原來要好呢。”小童子笑嘻嘻的回答道。
對於公孫翰北可真是誇到了天上,不過公孫翰北會醫術,白芊雪倒是第一次聽說。
“你這小子,又在大小姐面前亂說話了。”公孫翰北這時也拿着藥瓶走了進來,對着小童子略帶責備說道。
小童子嘟嘟嘴,垮了一張臉,默默地走到一邊,嘴裡還在不停的嘟囔。
“明明說的就是事實嘛。”
白芊雪看着小童子的反應覺得好笑,也是直接笑出聲來。
公孫翰北嗔怪的瞪了小童子一眼,快步來到白芊雪身邊把了把脈。
“脈象平穩,不過還是有些虛弱,身上倒都是些皮外傷,只不過可能是前日在山裡過夜,染了些風寒。好好調養,大約七日左右定能恢復如初。”公孫翰北診斷結束,恭敬說道。
芩風在一邊聽着,心裡放心不少,見白芊雪醒過來對於公孫翰北的敵意好像也甦醒了一般。
“還不都要怪你,打人的是你,讓我們在山裡住一宿的也是你,怎麼算都該是你的過錯。”芩風撅着嘴對公孫翰北責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