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北漢皇的餿主意 無憂中文網
出了華國使館,因爲坑人成功心情愉悅的容瑾悠然的往對面的西越使館而去。
西越使館的大廳裡,哥舒翰坐在主位上有些沉默的看着坐在下首低頭喝茶的沐清漪,旁邊坐着的永嘉郡主看着自家堂兄這般模樣,也只能暗暗在心中嘆了口氣。
沐清漪對面坐着的卻是北漢的恆王,他雖然坐在椅子裡,但是雙腿和雙手卻是無禮的耷拉着,顯然哥舒翰信守承諾,這一個多月來當真沒有提恆王把手腳接回去。如今過了這麼久,就算恆王這次僥倖逃過一死,只怕以後手腳也會不靈便了。更何況…他這一次絕對逃不掉!
沐清漪輕輕合上茶杯的蓋子,上好的瓷器撞擊出清脆的響聲,清麗的眼眸中掠過一道淡淡的寒光。現在的沐清漪,可不是什麼善心菩薩。有許多人她不去計較是因爲那些人即使行事過分,也不可能會危害到她。但是像恆王這種人……也就別怪她心狠手辣了。
恆王一看到沐清漪便死死的瞪着她,一副目眥欲裂的模樣。他堂堂北漢恆王,卻被人如此對待,讓他怎麼能不恨?而這一切,卻都是因爲眼前這個女人!誰知道,身份暴露之後這個女人不但辦點事沒有,而且還順理成章的跟西越帝成婚,甚至還依然做着西越大丞相的位置,反倒是他自己……
喝了一會兒茶,沐清漪方纔悠然道:“烈王請我前來,可是恆王的事情,北漢皇帝陛下已經有了定論了?”
哥舒翰微微點頭,側首看了恆王一眼,不知怎麼的恆王心頭忽而一冷。
哥舒翰去過放在跟前桌上的一本摺子道:“這是皇兄命人快馬上來的國書,恆王行刺西越丞相,罪不可恕。就交給西越皇帝陛下處置。”
“什麼?!這不可能!”恆王一愣,突然厲聲叫道。
哥舒翰平靜的看着他,道:“北漢與西越如今兩國和平,百姓休養生息,殊爲不易。八哥因區區私人恩怨便欲置西越丞相與此地,其實北漢皇族所爲?如今事已至此,還請八哥爲了北漢與西越的和平,以大局爲重。”
恆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狗屁的以大局爲重!以大局爲重要的就是他的命啊。
“我不信!哥舒翰,一定是你僞造陛下的國書!”恆王怒吼道:“本王是陛下親自指派的北漢使臣,陛下不可能如此對我!”
旁邊,哥舒冰有些憐憫的輕嘆了口氣,輕聲提醒道:“八哥,十一哥纔是陛下指派的正使。”恆王最多隻能算個副使,不,他其實連副使都算不上,因爲使團中原本就有左右副使,恆王只是個多餘的人。哥舒冰心中不由得一寒,原來,皇帝哥哥早就有了想要除掉八哥的想法了麼?所以才這麼輕而易舉的放棄了八哥。不然堂堂的一國王爺,只要沒有弄出人命,總是還有可以談判的餘地的。也許,就算八哥不針對清漪,皇帝哥哥也會用別的法子讓他回不了北漢。
如今這樣倒是正好,既能夠讓恆王回不了北漢,也不會丟了北漢的顏面。只可惜…八哥……
恆王一怔,猛的擡起頭來狠狠地瞪着上方坐着的哥舒翰。半晌卻發現自己沒有什麼可以指控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自己做下的,無論是哥舒翰還是哥舒竣都從來沒有讓他做過這些事情,所以當哥舒竣捨棄他的時候,所有的惡果都只能他自己承擔。
“陛下到!”
恆王一驚,有些驚恐的望向門口。容瑾一身黑衣從外面快步走了進來。
“清清。”
“見過陛下。”哥舒翰和哥舒冰也跟着起身,容瑾淡然挑眉道:“烈王和永嘉郡主不必多禮,看來…北漢皇帝是打算給朕一個滿意的交代了?”
沐清漪將剛剛看完的北漢皇帝的國書遞到容瑾面前,容瑾隨意的翻看了一邊,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很好。”
哥舒翰淡淡點頭道:“既然如此,恆王便交由陛下處置。本王和永嘉也要準備啓程回北漢了。”
容瑾自然不會多做留難,很是平和的笑道:“如此也好,朕便祝烈王一路順風了。”
“多謝。”哥舒翰望了一眼站在容瑾身邊的沐清漪,眼神沉了沉,側身對哥舒冰道:“永嘉,回房收拾行李吧。”
哥舒冰有些不捨的看了沐清漪一眼,只得跟着哥舒翰一起回自己的院子收拾行禮了。恆王的下場和未來都不再是他們能夠過問的了。
“告辭。”看了沐清漪一眼,哥舒翰淡淡道。
“烈王保重,郡主保重。”
“不…十一弟,不要留下我一個人!”直到這時候,恆王才真的恐懼起來。他很清楚,哥舒翰還在的時候,就算給哥舒翰面子容瑾也不會對他做什麼。但是一旦哥舒翰帶着人離京,自己的苦日子只怕就真的到來了。
哥舒翰沉默了看了個恆王一眼,轉身而去。
“十一弟,不要走!”恆王哀嚎道,可惜手腳俱斷的情況讓讓他無能爲力。看着攤在椅子裡動彈不得的恆王,容瑾心情頗好,擡手換來隨身侍衛,笑道:“送去奉天府給步玉堂,把他跟沐雲容關在一起。”時隔一個多月,總算解決了這兩人討人厭的傢伙,討厭的顧秀庭和哥舒翰都走了,容九公子心情十分舒暢。
送走了所有的使臣,整個皇城也漸漸地恢復了應有的秩序。這差不多半年來,皇子之間的明爭暗鬥,先帝駕崩之後皇子大臣們與新帝鬥,新皇登基,皇室中人死的七七八八。這麼多的事情,其實所有的人都挺累的。如今新皇登基,大婚,一應事情都總算辦完了,也都紛紛鬆了口氣。看起來,這場紛紛擾擾的皇位交替,就這麼過去了。
雖然新皇纔剛剛即位不久,但是很明顯,未來的史書上,這位年輕的皇帝陛下跟“仁愛,寬厚、大度”這等等的字眼是絕對沾不上邊的。
新皇不仁愛寬厚,從他殺皇室子孫半點都不手軟就能看得出來。新皇也不勤於政事,許多事情都推給丞相和幾位衆臣處置。倒是漸漸的,沐清漪這位女相雖然依然受人詬病,但是她的能力卻漸漸地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認可。更重要的是,很多精明的大臣們發現,朝堂上根本離不開這位丞相大人,因爲每當皇帝陛下大發雷霆的時候,他們只能找丞相大人來滅火。
主管戶部的大臣和西越的百姓們對西皇陛下和丞相的印象很不錯。宮裡只有一位女眷,而且還是爲不愛鋪張的女眷,戶部和內務府需要花費的銀兩大大減少。雖然西越不缺錢,但是國庫豐滿一點總是好的。
至於百姓們,只要一看皇帝陛下和大丞相郎才女貌的一對璧人,印象就先好了三分。更不用說,剛剛登基皇帝陛下就下令減輕賦稅,大量裁撤宮中的宮女,等等,都讓百姓們覺得,這位新皇雖然少年的時候有些荒唐,但是誰沒有個年少輕狂的時候,如今登基繼位不久改邪歸正了麼?
所以說,普通的百姓是最善忘,也最容易感恩的一個。即使之前惡名昭彰,只要對他們好一些,很快他們就會忘記之前的事情的。
轉瞬間,已經到了七月初。
恩科考試定在七月中旬,剛到七月皇城裡就多了許多來參見考試的文武舉子。
天然居是每一屆舉子最喜歡入住的地方,因爲這裡曾經連續三屆出過金科狀元,因此又被人稱爲狀元樓。雖然平日裡在皇城的生意只能算是一般,但是有了這個活招牌,只要一到了科舉之期,這裡就會賓客盈門。就算有的人來晚了沒有房間了,來這裡喝兩杯狀元紅也算是討個吉利。
沐清漪帶着容泱穿着一身尋常的素衣坐在天然居的一角,饒有興趣的看着來來往往的士子們。小時候大哥也帶着她去過這樣專門接待士子的地方圍觀,不過那時候不懂事勉強算是湊個熱鬧罷了,與現在這樣的觀察卻不可同日而語。
“沐…嗯,子清,這有什麼好看的?”容泱有些不自在的坐在角落裡問道。他出生天潢貴胄,走到哪兒都是僕傭成羣,哪兒有過這樣穿着一身布衣跟人坐在熙熙攘攘的客棧裡的經歷?最要緊的是,陛下要是知道他跟着沐相單獨出來,還不吃了他?雖然他很是佩服沐相的才學,也很想向她討教一二,但是實在是…男女有別啊。
沐清漪淡笑道:“這些人,將來很可能都要跟你同朝爲官。郡王那個就不想先看看?”
容泱不以爲然,這些人就算是高中狀元最多也只能從翰林院編修,等到真的有分量參與朝政了,大抵也是三五年甚至是十年後了。不過既然沐清漪這麼說,容泱自然也不會拂了她的面子,坐在一邊跟着打量起來。
這些前來參加考試的世子自然是各有不同。有出生書香門第身在富貴之中的,也有出生貧寒的,有年少得志未及弱冠的,同樣也有半年半百鬚髮皆白的。
容泱有些茫然,“這個…也是來考科舉的?”
沐清漪看了一眼他所看的人,距離他們不遠的一座坐着一個儒生,已經是滿臉皺紋鬚髮花白,一看便知年歲已經不小了。沐清漪點頭笑道:“可不是麼?”
從前西越帝不許皇孫參與朝政,容泱即使是莊王府世子,對這些瞭解的也並不多。只是有些嫌棄的道:“都這一把年紀了還考什麼科舉?到時候別被擡着出考場。”之前可是跟着沐相看過考場是什麼模樣,也知道要怎麼考試了。更何況,“就算考上了,都一把年紀了能做什麼?”
沐清漪微微點頭道:“確實。”不是沐清漪看不上人家一把年紀了,也不是不贊成鍥而不捨的奮鬥的人。畢竟許多人就是大器晚成的,但是有許多像這樣一輩子什麼事都不幹就考試的,就算考出來了也只是個會死讀書的酸儒,根本不可能在仕途上有什麼成就。這樣的,就算最後考上了,大約也是扔到翰林院去養老了。
大約是兩人的神態太過悠閒,不一會兒就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即使原本高談闊論的年輕人走了過來。爲首一人拱手笑道:“兩位公子也是來應試的?”
容泱看了沐清漪一眼,淡笑道:“正是。”
那年輕人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沐清漪,道:“這位公子年紀輕輕,竟然也是一位舉子,真是了不得。”沐清漪穿着男裝遠比穿着女裝顯小,這會兒一身素色的儒衫穿在身上,看上去就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十四五歲就能參加會試的不是沒有,只是極少,而且這樣的人必然都是難得一見的天才,一時間,衆人看向沐清漪的目光都有些複雜起來。又驚訝,又佩服,有懷疑,也有嫉妒。
只有容泱在一邊默默吐槽:舉子算什麼?你們跟前這一位明明是當朝大丞相,未來的西越皇后好麼?
“不知兩位公子貴姓,何方人士?”
沐清漪淡淡道:“免貴姓張,彭州人士。”
“彭州?沒聽說彭州有爲這麼一位年輕的舉子啊?”有人有些懷疑的道。沐清漪淡淡一笑,並不開口反駁。衆人也不在意,原本就是隨口一問,“兩位公子氣度不凡,不如跟咱們一起溫書,大家也好互相學習,如何?”
沐清漪笑道:“多謝幾位好意,我們並不住在這兒,只怕辜負了兩位好意。”
說話的青年有些失望,不過看着兩人器宇不凡才過來打個招呼,說不定以後還能有什麼交情呢。既然兩人並不願意結交,倒也無需面前。
“這兩位公子一看就出自權貴之家,豈是你們這些窮酸能夠高攀的起的?”一個有些得意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衆人紛紛揮手就看到一個身着錦衣,腰繫玉帶,一副紈絝公子模樣的男子走了過來。身邊還跟着三五個僕從,很是有些排場。
那紈絝公子似乎絲毫沒有看到在座衆人的臉色,得意非凡的指了指容泱道:“這位公子身上穿的可是貢品,一看便知道身份不凡。在下年敬成,青州人士。祖父是工部尚書,兩位公子是?”
沐清漪低頭看了一眼容泱,容泱身上的衣服雖然不起眼,但是露在外面的一絲內襯可不就是去年冬天剛剛送到京城的貢品麼?
被人揭破了身份,容泱也有些惱羞成怒,淡淡的瞥了那年公子一眼道:“年公子既然是工部尚書的孫子,怎麼會不認識我們?”
那紈絝公子一噎,有些尷尬的笑道:“本公子剛從青州來,還真是沒見過兩位。不如大家交給朋友,本公子請兩位喝酒如何?”
沐清漪淡淡笑道:“不必了,年公子有這個時間不如好好地回去溫書,聽說年大人今年對公子可是報以厚望的。”
年公子一喜,“公子果然認識我祖父?”
沐清漪道:“年尚書位高權重,怎敢不認識?”
聽她這麼說,那年公子頓時得意起來了,笑道:“不用擔心,本公子考試豈有不中之禮?如何,兩位公子跟本公子去喝一杯如何?到時候…本公子也讓人照拂照拂兩位?”
沐清漪鳳眼微微一閃,低聲笑道:“年公子如此有信心真是讓在下萬分佩服,只可惜…在下去很是不安。還是要回去多多溫習纔是。”
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年俊雅精緻的俏臉,那年公子眼底不由得閃過幾分熱切,笑道:“小兄弟別擔心,你既然是本公子的朋友,本公子自然保你……”
“公子!”那年公子身後一個連忙低咳一身,提醒道。
那年公子一怔,這才恍然大悟,笑道:“小兄弟說得對,應試之前確實是不該分心。等到小兄弟高中之後,咱們在把酒言歡。”說完,便帶着人匆匆離去了。
那年公子離去之後也沒有人再來找兩人說話了。這些士子大多都是家境平凡,這個時候對這些高門出身的子弟多少還是有些複雜的心結的。何況,兩人還有意隱藏身份又拒絕了他們的邀請,在這些人眼中難免就真的覺得這兩人自恃身份看不上他們了。
沐清漪臉色陰冷如水,淡淡道:“回去讓人查查年邵均。”工部尚書,沐清漪的印象並不太深刻。直接的是個有些沉默寡言的老頭兒,但是這個老頭兒的孫子未免有些太活蹦亂跳了一些。
“您的意思是?”容泱愣了愣,剛剛那年公子的話他多少也聽到了一些,心中不由得一驚。即使他沒有參與過多少朝政,卻也多少知道一些科考弊案的嚴重性。
沐清漪淡然不語,沉吟了片刻沐清漪擡眼含笑看着容泱道:“郡王可有興趣下場去試試?”
“我?”容泱驚訝的道。
沐清漪點頭。容泱猶豫了一下,“這…好麼?從來沒有……”從來沒有皇室中人下場去考過試。別說是皇室,就連尋常的王侯之家也很少有子弟會親自去參加可靠。王侯之家的子弟一般都是可以略過科舉直接入朝爲官的。
沐清漪道:“你到現在還沒有一個固定的職位,若是能夠考上一個不錯的名次,以後入朝爲官也方便些。當然,你是郡王,不參加科舉也是可以的。另外…我打算啓奏陛下,漸漸廢除貴族薦官的制度,到時候……。”
容泱一怔,一時有些激動,“如果我考上了名次,是不是……”皇室子弟做官,跟一般的朝臣是不一樣的。他們幾乎永遠不可能親自掌握什麼實權。除非是拉攏一大票掌握着實權的官員。比如說各部尚書,丞相。武將裡面的大將軍這些位置無論你多麼的才華橫溢,永遠都不會屬於你。
沐清漪微笑道:“你若是有本事,尚書丞相的位置也未必不可能。”
高興過後,容泱冷靜下來才慢慢的回想起沐清漪剩下的話,頓時整個人都僵硬了。廢除貴族薦官,就等於斷了那些權貴之家的子弟們的入仕之路,這絕對是一件得罪人的事情。沐相現在告訴他這件事…是想要幹什麼?!
沐清漪笑容宛若春風,“安郡王不妨努力,爲皇城的權貴子弟們做個表率?你若是能考上甲榜,我請陛下封你爲兵部侍郎,如何?”
兵部侍郎?容泱眼睛一亮,那可是有實權的位置,跟他現在跟着人辦差或者如他父王那般等着皇帝交代下來纔是,是不一樣的。但是……“我會被京城的權貴打死。”
“別怕,你也算是我的學生,我會派侍衛暗中保護你的。”沐清漪微笑道。
“我可以說不麼?”容泱猶豫道。
沐清漪點頭道:“當然可以,兵部侍郎的位置我給別人了,聽說皇叔家的世子似乎能力也不錯,而且從小就喜讀詩書,說不定到時候還能夠金榜題名得個狀元呢。”
“沐相……”容泱苦着臉望着眼前的人,您是要把我往死裡逼啊,“老師…。”
沐清漪和藹的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好考慮,別怕,我跟陛下,還有你父王都會替你撐腰呢。”
“公子。”霍姝匆匆進來,低頭在沐清漪耳邊低語了幾句。沐清漪淡淡一笑,看着還在發呆的容泱笑了笑道:“我還有事先回了。回去好好考慮?”
“是。”容泱懨懨道。難怪父王老說沐相狡猾,這麼大一塊肥餌,要是不嚥下去他自己都覺得格外的虧心。但是如果嚥下去,他很可能被嗆死……回去問問父王再說吧……
天然居外停着一輛馬車,沐清漪上了馬車毫不意外的看到馬車裡笑臉盈盈的男子,“怎麼出來了?”
容瑾擡手拉着沐清漪在自己身邊坐下,笑道:“來接清清啊。清清怎麼就帶着容泱那小子到處跑?”
沐清漪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不帶着他跑難道要帶着皇帝陛下到處跑?”
容瑾嫌棄的看了一眼身上繡着龍紋的衣衫,“自從彭城回來之後,清清都不喜歡我了。清清每天都到處跑,還不告訴我。”
看着他哀怨的模樣,沐清漪忍不住莞爾一笑。擡手捏捏他俊美的容顏笑道:“真該讓滿朝文武看看,他們又懼又怕的皇帝陛下私底下就是這幅德行?”
容瑾一把握住她的素手放在脣邊親了親,含笑吻上她溫潤的朱脣,“本公子這個模樣只有清清才能夠看到。其他人能看到的,都得去地下帶着。”
沐清漪擡手扶住他的肩頭,“難怪人家都怕你,你故意的?”
容瑾微笑,“他們也怕我纔會越感激你。”低頭以吻封緘,不讓她在說話,浪費這難得的一刻悠閒時光。
沐清漪輕嘆一聲,擡手環住他的肩膀,脣舌糾纏,兩情繾綣……
北漢,列王府
比起華國和西越,北漢的皇城更多了一種遼闊粗狂的氣魄,烈王府是距離北漢皇宮最近的一座王府,也是北漢皇帝哥舒竣的親弟弟北漢戰神哥舒翰的府邸。
王府後院中,哥舒翰正在練劍。劍光所到之處盡是一片殺氣縱橫。好一會兒功夫,哥舒翰才終於停了下來,走到一邊的石桌旁拿起坐上的酒壺一仰頭直接往嘴裡倒酒。
“十一弟。”一個低沉的男聲從外面傳來,哥舒翰回頭毫不意外的挑了挑眉道:“皇兄?”
來人正是哥舒翰的同母兄弟,北漢皇帝哥舒竣。北漢大部分地方都是遼闊的草原,因此北漢人生來勇武強悍。但是哥舒竣看上去卻更像華國或者西越人,比起高大挺拔的哥舒翰,哥舒竣還要矮上幾分,容貌也更加俊秀一些,帶着一種南方人才有的溫潤。所以當初北漢先皇並不十分喜歡這個兒子,北漢的臣子們幾乎也沒有人認爲三皇子會登上皇位。但是事實卻證明,最後的贏家就是哥舒竣。當然,這跟他有一個哥舒翰這樣一心相助又能力卓絕的弟弟也有很大的關係。
但是毫無疑問的,哥舒竣絕不像是他的外表那麼溫和無害,相反的,二十出頭登基,如今還不到十年時間,哥舒竣對於北漢的掌控可說已經是得心應手,儼然有一代明君的氣勢。
看着眼前的哥舒翰,哥舒竣不由皺眉道:“十一,你這是怎麼了?從喜悅回來你就有些不對勁。”身爲哥舒翰的親哥哥,從小親手將弟弟帶大,哥舒竣就算不是最瞭解哥舒翰的人,也絕對是其中之一。
哥舒翰搖頭道:“沒什麼。”
哥舒竣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說話,“十一,你是不是對我處置你八哥的事情有意見?”
哥舒翰一愣,連忙搖頭道:“怎麼會?我知道皇兄的難處。”這是真話,恆王雖然沒什麼本事,但是恆王的母族卻是北漢大族,皇兄想要完全掌控北漢,除掉恆王是必然的。哥舒翰就算在討厭皇權傾軋,也還是皇室中人。當年爲了保皇兄登基,他也親手斬殺過兄弟,對這些並不陌生。
哥舒竣若有所思的望着他道:“既然不是這件事…難道真的是如永嘉所說的,你看上了西越的那個女相?”
“三哥!”哥舒翰一怔,有些惱羞成怒的道。
哥舒竣不由哈哈大笑,拍着弟弟的肩膀道:“真是沒出息,多大點事兒。喜歡搶過來就是了。不就是西越丞相麼?你若是能夠守護她,朕就是封她做北漢丞相,也沒事啊。”
對於自家這個弟弟,哥舒竣也有些頭痛。說是木頭腦袋都是輕的。他既然會來找哥舒翰,自然是將事情的始末都瞭解清楚了的。你說當初在華國多好的機會啊,就算還沒想明白,北漢男兒哪兒來那麼多的細膩心思?先搶回來放在家裡慢慢想,總有一天能想明白吧?誰知道他這弟弟就這麼跑了,等他想明白了,人家姑娘都變成別人家的了。
這個弟弟,長得像父皇,如今看來,心思倒是更像母后。哥舒竣在心中感嘆道。
“十一弟,你年紀也不小了,早就該娶個王妃了。”哥舒竣沉聲道。
“以後再說吧。”對於皇兄的提議,哥舒翰並不太感興趣。哥舒竣不贊同的搖頭道:“身爲男兒,就該拿得起放得下。要不,你就放下沐清漪乖乖的娶個王妃,要不,就去把人搶回來。磨磨蹭蹭像什麼樣子?難道我十一弟還配不上她不成?!”
“她、已經成婚了!”哥舒翰沒好氣的瞪着兄長道。
“那又如何?”哥舒竣不以爲然。他們雖然不像那些塞外蠻族,兄終弟繼,父死子繼,但是成過婚這種時候只有自己不在意,完全不用理會麼。
“所以,想要就去搶回來!”拍拍弟弟的肩膀上,哥舒竣認真的道,“反正西越和北漢之間遲早有一戰,到時候三哥幫你搶回來就是了。別整天一副沒精神的模樣,看着不舒服。”
哥舒翰沒好氣的拍開哥哥的肩膀,擡頭問道:“三哥想要先動西越?”三哥的志向他是知道的,同樣也是贊成的。身爲男兒,開疆擴土纔是真正的雄心壯志,兒女情長也不過是一時的鬱結罷了。
哥舒竣皺眉道:“這次雖然損失了老八,不過朕也看出來了,這個容瑾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就算咱們不動西越,遲早他也要動咱們的。”說都不是隻想偏安一隅的人,所以兩國之間早晚會有一戰。
哥舒竣嘆氣道:“原本我倒是打算先收拾了華國再說,華國除了一個趙子玉也沒有別的拿得出手的人。但是現在,還真有些不太好說。”如果北漢和華國開戰,很難說西越會不會趁火打劫。若是到時候弄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那就丟臉丟大了。
哥舒翰點點頭,沉聲道:“西越應該也想要吞併華國。”獅子都要挑軟的捏,就算是容瑾也不會打算一上來就捏北漢這個硬柿子的。
哥舒竣若有所思,“如此…能夠與華國結盟最好,若是不能。就先於西越結盟,滅了華國!”
擡手之間,看似斯文的帝王已經定下了一國的存亡,無數百姓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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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筆筆壞了,晚上出門太糟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