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初見鬼醫
聞言，另兩人放下筷子直勾勾盯着他，第三人急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沒騙我們吧。”
“我若是騙你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這都說的什麼話呢？不過是隨意問一下，還弄得要發誓，快吃吧，菜都涼了。”
“他不相信，我有什麼辦法。”那個對鬼醫很崇拜的男子依然哼唧道：
“以後你們用一下他們御藥堂的藥就知道是怎麼回事，那簡直是聖藥，那鬼醫的醫術也不是你們能猜疑的，別玷污了人家的盛名……”
之後他們說了什麼，九音完全沒有聽進去，心裡一直在想着，一個癱瘓了大半輩子的人在鬼醫的診治下半個月就能行走自由，他若真有這麼好的醫術，那麼……
視線不經意落在一旁低頭用膳的風慕瑾身上。
感覺到她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風慕瑾側頭看了她一眼，笑道：“怎麼？還想讓那鬼醫給我醫治不成？”
九音點了點頭，認真道：“說不定他真的有辦法……”
風慕瑾擺了擺手，笑道：“那鬼醫的事情我也知道過一些，那個老太太……”
他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
九音和如畫互視了一眼，九音又道：“你該不是想要告訴我，那老太太是他們招來演戲的吧？”
風慕瑾只笑不語。
九音揉了揉微微發酸的額角，心裡頓時有幾分失望，不過她還是不死心：“你沒聽那男的在說他們御藥堂的藥效果非常好嗎？”
“一個江湖騙子煉製出來的藥，能有什麼好的效果？”知道那老太太的事情後，風慕瑾對鬼醫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本還想着尋那鬼醫爲九音照看身子的，但，既然知道是江湖騙子，如何還能讓他與九音接觸？
卻不想九音一點都不在意，倒是平靜道：“再好的千里馬也要有伯樂去賞識才行，那鬼醫大概是剛來這裡，想好好駐地發展。剛開始沒有名氣，誰相信他煉製出來的藥是好藥？哪怕找人來演幾場戲也不過是在做宣傳，有什麼好奇怪的？”
換了她們那個年代，有哪家公司的新產品出來的時候不先做廣告，花大量的錢去宣傳的？
“酒香還怕巷子深，別人聞不到呢。”
“這麼說，你對那鬼醫的醫術倒是相信了？”風慕瑾瞅着她，脣角含笑。
九音聳了聳肩，不經意回道：“也不能說相信不相信，不過，不試一下怎麼知道行不行？”
“我看你們別說了，先用膳吧，姑娘，你不是說肚子餓了嗎？”見他們倆聊得不可開交，一旁的如畫提醒道：“別餓壞肚子了。”
視線落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上，又是一聲無奈的嘆息。
九音也是無奈得很，民以食爲天，先吃飽了再說，可以餓着自己，但總不能餓了她肚子裡的寶貝孩兒。
“吃吧，正餓着呢。”
用過午膳後，抵不過九音的糾纏，風慕瑾最終還是答應與她一道去那間傳說中的御藥堂瞧瞧。
來到御藥堂的大門前，看着上頭那磅礴有力的三個大字，九音無聲嘆息着：“能寫出如此筆墨的定不是一般人，說不準這御藥堂裡真是個臥虎藏龍的地方。”
她拽了拽一旁的風慕瑾，笑道：“先進去看看吧。”
風慕瑾本來對御藥堂就是有偏見的，當初聽說城北來了一個鬼醫，便命人去調查，卻不想查出來他們在背後所玩的把戲。
他沒用過御藥堂的藥，自然也不知道那藥是好是壞，只是知道他們背後那些手段後，他對傳說中的鬼醫本就心存着幾分輕視。
如果不是九音非要拉着他來，他想他這輩子也不會踏入御藥堂半步。
三人邁步進了門，正從內堂出來的管事頓時熱情地迎上來：
“客官是看診還是拿藥？若是看診只怕客官要失望了，我們家老闆只有每日清晨看一個時辰的診，其他時間都是不接待客人的。若是買藥，客官可以看看我們御藥堂的聖藥，只要客官說出症狀，御藥堂都可以爲您提供對症的藥物。”
風慕瑾微微蹙緊眉心，下意識對這裡的一切人和事物抗拒着，倒是九音看着那管事淺聲笑問道：“你們老闆就是那個人稱鬼醫的先生嗎？”
那管事笑着點頭，如實回道：“老闆確實有這麼一個稱號，不過是外頭的美稱罷了。”
“這麼說，你們老闆也不過是個浪得虛名的人。”聞言，風慕瑾薄脣輕啓，不屑道。
聞言，那管事臉色一沉，對自家主子可是維護得很：“客官此言差矣，我家老闆的醫術絕對天下一絕……”
“可惜我們來看診的卻見不到他的人，沒機會見識這天下一絕的醫術究竟是如何出衆呢。”九音一直瞅着那管事的表情，只想着有什麼地方找個突破口，可以順利見到那個鬼醫。
居然每日只診斷一個時辰，這人若不是故弄玄虛便是真的大有來頭，她對鬼醫的興趣越來越高了。
“既然人不在，我們還是回去吧。”風慕瑾和她的態度完全是天淵之別，這地方，他片刻都不想多呆。
九音扯着他的大掌，暗中瞅了他一眼，又看着管事笑問道：“難道你們家老闆就不能破例爲我夫君瞧一瞧嗎？”
那管事看着風慕瑾，細細看了一遍，眼底閃着一絲困惑，無疑道：“我看這位爺臉色尋常，不像是患重病的人。”
他們老闆素來只看重病患者，一般傷病是不看的。
九音大致想明白他的意思，她正了正臉色，輕聲道：“不瞞你說，我家夫君的病太奇怪，一般大夫根本診斷不出來，只是聽說了鬼醫的厲害纔到這裡來碰碰運氣，可惜了你們家老闆不在。”
那管事見他們衣衫整潔，氣質非凡，看起來並不像是尋常人家的人物，心裡也琢磨着要不要去通知他們老闆。
老闆娘說了，這些日子得要特別關照一些達官貴人，他們初來咋到還沒有什麼名聲，總得要多巴結一些有錢人，才能讓他們的名氣在貴族裡也流傳開來。
若能治好一個有錢人的重症，那比他們弄些什麼“廣告”，效果要好太多。
見管事目光閃爍，似在思索着什麼，九音暗中籌着他的心思，又笑道：
“這位大哥不知道能不能通融一下，讓你們老闆爲我夫君瞧一瞧？我夫君雖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人，但在這皇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若是你們家老闆可以把我夫君的病治好，我們定然會在皇城裡把你們老闆的醫術宣揚出去，這比你們找些老太太老爺爺過來診治，效果要好太多不是？”
管事聞言一驚，心跳頓時加快了起來。
旁人或許聽不懂她的話，但他身爲御藥堂裡的核心人物，又怎麼可能不懂她的意思？
他看着九音，又看着風慕瑾以及站在一旁不說話的如畫，琢磨了片刻，纔對脣角含笑的九音淡言道：“這位娘子，這位爺請稍等，小的這就去問問我們家老闆，看看他是否有空爲爺診治。”
向兩人傾了傾身，命其他人來招呼九音他們三人之後，管事轉身進了內堂，沒過多久便一臉笑意地出來，把九音他們迎進了一間廂房裡。
廂房內，一名男子靜坐在矮几後。
他一身黑衣，如墨青絲幾乎和衣裳融在一起，五官那是少有的好看，線條如雕刻般分明，深邃得讓人看一眼便終生難忘，看兩眼，只怕要承受不住深陷進去。
乍一看，九音心裡驚了一驚，讚美的話語幾乎忍不住脫口而出。
這男子絲毫不比她身邊的瑾王爺遜色，兩人是完全不同的類型，可卻一樣俊逸迷人，只這麼看一眼，她心裡已經升起了無數的希望。
總覺得這男子不是尋常人，能有這樣出衆的氣質和絕色的仙姿，又豈是一般人能比擬的？
或許，他真的可以救慕瑾。
雖然滄海也說過可以就風慕瑾，但，那畢竟是以後的事情，若是可以，抓緊眼前一切纔是最重要的。
風慕瑾在看到矮几後那男子時也微微怔了怔，這便是傳說中的鬼醫，與他想象的何止是十萬八千里？
本來`經過調查，知道他們爲了生意而暗中操作行騙之後，他已經把傳說中的鬼醫想象成是那種獐頭鼠目，一看便知道是騙子的人，卻不想他竟是如此出色的人物。
兩人對視了一眼，心裡同時有幾分撼動。
風慕瑾不動聲色收起眼底的訝異，與九音一道來到矮几前坐了下去，看着矮几後的男子淡言道：“聽說鬼醫醫術出衆，我……”
“先把脈。”南宮冥夜瞟了他一眼，聲音淡漠中摻夾着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
看他這副模樣，竟不像是樂意爲他看診，倒像是被什麼人逼着那般。
九音心裡有點莫名的樂，不知道爲什麼，什麼人能讓眼前這個出色的男子委屈自己？
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這種莫名奇妙的想法，只是在看到他冷若冰霜的臉以及眼底一閃而逝的不耐後，心裡便涌起了這麼一個奇怪的念頭。
不過，這男子好生眼熟，她在哪裡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