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 好了傷疤忘了疼
接下來連續好幾天,慶王和宣王兩派斗的的越發厲害。
慶王得到龔漢義之後並沒有立刻找宣王的麻煩,反而不知道在籌備什麼,表面上不動聲色只是將龔漢義藏在府中,而宣王原本爲了怕慶王藉口龔漢義之事攻擊他而做好的各種準備全部落了空,而也就在這個時候,久未露面的福王也終於解除了禁足,讓原本兩王對峙的局面成了三人鼎足。
這幾天裡,薛柔一直都在凌王府裡忙碌,根本無暇去理會外界的暗潮涌動,而凌王府的下人也開始漸漸習慣薛柔這個不像總管的總管的存在。
那些之前動過心思的管事紛紛將重新做好的賬冊卷宗交上去後,原本以爲薛柔會就此罷手,而且所有的賬冊想要全部看完少說也要一個月,卻不想沒過幾天王府中就掀起了軒然大波。
薛柔先是直接下令驅逐兩個一等管事,四個二等和三等管事,並且命王府侍衛直接將其送去奉天府衙按律查辦,然後又免除了王府旗下將近過半的鋪面、酒樓、作坊的掌櫃和管事,連帶遣散了凌王府各處產業之中至少三分之二的閒散人手,就連王府之中的下人也被送走了一大部分,由最初的七十幾人,到後來整個王府除了侍衛也只剩下三十人。
誰都沒想到薛柔一出手就這麼狠,完全不留情面直接將王府下轄的所有人手驅逐了過半。
得了消息的那些管事急衝衝的就衝進了薛柔的書房,各個都是又氣又急。
“薛總管,我們知道您新官上任三把火,可是您一下譴走這麼多人,那些鋪面和酒樓的掌櫃我們該去哪裡找新的人手?”
“是啊總管。馬上就是百花節和七夕了,下個月底還是陛下的萬壽節,諸國來賀,本就是生意最忙最缺人手的時節,這麼點人手到時候怎麼夠用?”
“作坊裡面不能缺人,薛總管你一下子遣走一大半人,還讓我們怎麼運作?!”
“對啊。薛總管你並非生意人。什麼都不懂,爲什麼不事先跟我們商量就擅做決定?!”
……
書房裡涌進來的管事亂糟糟的你一嘴我一嘴,整個書房就像是闖進了馬蜂窩裡。各種各樣的聲音或尖利或刻薄,幾乎能把房頂都掀翻了去。
於玉田默不吭聲的站在一旁,微垂着頭看着那些趁亂起鬨甚至於開口斥責薛柔的人,見他們借題發揮不由面露嘲諷之色。
這些人簡直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薛柔給了他們改過的機會不代表他們就沒有錯過,他們難道真以爲把以前的窟窿補上一些就能理直氣壯的跟薛柔叫板了嗎?而且那一日在議事廳中。薛柔以強硬手段處理了康海三人居然還沒讓他們看清眼下的情形,也不知道該說他們是蠢好,還是膽子大好。
高丘和周廣平也都是默默的站在於玉田身旁不遠處,靜靜的看着那些鬧騰的人。他們三人都是薛柔提拔起來的,別說薛柔看重他們他們沒傻到去和薛柔敵對,就算當初薛柔沒有讓他們升上一等管事。那日薛柔乾脆利落的手段也足以讓他們明白,如今這凌王府中到底誰說了算。這些人還敢掠其鋒芒簡直就是送上去找死。
薛柔坐在椅子上,神情冷淡地看着吵鬧的衆人,目光在於玉田和高丘三人身上劃過,半晌後才淡淡道:“你們說夠了嗎?”
剛纔還滔滔不絕的的衆人如同被掐了脖子,齊刷刷的噤聲。
最後還是其中一人微胖的人見衆人被嚇住咬着牙硬着頭皮說道:“薛總管,我們知道不該質疑你的決定,但是你一下子譴走這麼多人,我們真的是忙不過來……”
薛柔揚眉淡淡道:“哦,忙不過來?”
那人連忙點頭,“是啊,那些人都是我們親自安排的,每個人都有分工缺一不可,您一下子弄走這麼多,就算再招來新人怕是一時也上不了手,到時候生意上面該如何是好?”
薛柔聞言頓時露出笑容,聲音輕柔道:“原來一個糧食鋪子裡裡外外放着二十三個人居然是因爲各有分工,那不如吳管事你來告訴我,那些人到底是怎麼分工的?”
胖乎乎的吳管事頓時心中一緊,額頭上的冷汗細密的冒了出來,他吞吞吐吐的說道:“他們的確是各有分工……他們有的是搬運……還有,還有送貨、採辦……”
“啪!”
吳管事話還沒說完,薛柔原本拿在手中的冊子猛的摔在了桌上,嚇了所有人一跳。
吳管事被嚇得雙腿一軟差點栽在地上,連忙穩住身形就見到薛柔緩緩站起來說道:“原來在吳管事這裡,在家睡覺是在搬運,尋花問柳是在送貨?你管事管着錢財居然會用一個夥計去採辦?我倒不知道吳管事還有這種顛倒黑白的本事?”她淡淡的看向吳管事,見他張嘴想要辯解,猛的一拍桌子厲聲道:“吳勇,你真當我是任你胡言也會相信的蠢貨?!”
“薛……薛總管……”
“你手中的三間鋪面最多隻需十來人,可是你賬冊上卻記錄着每個月足有將近百人領着銀子,你把你吳家遠近五系的人全部塞進了凌王府的鋪子,拿着凌王府的錢養着你吳家的人,你真當凌王府是搖錢樹任你予取予求?!”
吳勇嚇得渾身簌簌,他沒想到薛柔居然會這麼清楚,見薛柔目光冷冽啪的一聲跌在地上。
薛柔見狀冷哼一聲,擡頭看向之前開口質問她的那些人,最後停在其中一個矮小精瘦的男人身上,被她視線直視的那人連忙低頭就想後退卻已來不及,薛柔直接點名道:“王三,你說我行事之前不與你商議,是想商議前好給你時間讓你將地下賭坊拆除避免損失嗎?”
那人渾身一抖不敢置信地擡頭看着薛柔,嘴脣多說道:“你…你怎麼知道……”
薛柔冷哼道:“你以爲你私自將酒坊改成地下賭坊,日日以請人品酒售賣爲名掩人耳目就無人知道?從去年到現在,在你那賭坊裡輸的傾家蕩賣妻賣女丟了性命的就已經不可計數,你還敢連同西坊十二堂的人以凌王府的名義私販奴役,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