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宸王‘雲修離’,連名帶姓!
衆人見鬼一樣的看着容傾月,心想這人的膽子實在太肥了吧?不過也是有幾人認爲這並不奇怪的。
宸王殿下在衆人的印象裡,那形象太過根深蒂固,所以很難想象他會對一名女子至此深情。
在盛京裡,整個東堯裡,容傾月都是個特殊的存在。蘇玉暖、譚若汐,這麼一個個出色的女子,在宸王殿下心裡,全都不及一個容傾月。
而這一回……
只見宸王殿下慢悠悠的走到那名綠衣少女身邊,長眉一挑,溫潤的嗓音響起,略帶些無奈:“外人的話,如此在意做什麼?”
她攤攤手聳聳肩:“哎,一定是我做人太失敗了,好心將院子讓出來給了白小姐,怎麼她恩將仇報不說,還誤導了他人呢?”
那院子……是月郡主‘讓’出來的?這麼看來,月郡主對白孤雪好像……不差啊。
陳太尉蹙起眉頭——容傾月讓出了她那個寶貝院子給白孤雪住?她那個女人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莫不是是因爲看宸王殿下對白孤雪還不錯,所以才……這麼說來,反正雲修離對白孤雪,還是很親近的。
容傾月意味深長的往人羣裡看過去,見陳太尉和雲定謙相互對視了一眼,她淺淺的勾起脣角。
白孤雪心裡一沉,容傾月這時候表現出什麼大度?那院子她明明……
“你還好意思說那院子是你讓的!明明心不甘情不願的,切!”方檀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指着容傾月就是破口大罵!
衆人臉色一變!慌忙看向雲修離,生怕他生氣!
可他臉上,雖然有些怒意,卻很好的剋制了!
容傾月回頭,方檀如潑婦一般的叉腰護在白孤雪面前:“我們孤雪在府裡被欺負成什麼樣了!”
欺負成什麼樣?衆人好奇——而且據方纔的情形來看,好像是白孤雪比較有心計一些!
雲修離眼眸微微眯起,手掌卻突然被一雙柔弱無骨的小手按住,他見容傾月眼神中有着一絲‘趣味’,便長眉一挑,低聲道:“怎麼?”
“來,表演給陳太尉看一出精彩的戲。”她淡淡笑道:“你閉嘴就好!”
“……”宸王殿下眸間多了三分好奇。
容傾月走上前,衆人見她胸口起起伏伏,“什麼叫我欺負白小姐?那院子,難道不是你們強佔的嗎?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她的東西都搬到我房間裡了!見她是客,我纔不做計較!”
……搬到了月郡主的房裡?這位白小姐的膽子也是大啊。
衆人不禁恍然想起一些事——幾個月前,宸王殿下剛剛認識月郡主的時候,因爲容四小姐容流蘇,失言了,對月郡主有所不敬——宸王殿下可是廢了人家一身的站起,斷其手腿骨!
如今白孤雪做的,似乎比容流蘇過分多了吧,而且上一回,月郡主都沒有生氣,這回她可是生氣了!
但宸王殿下怎麼無動於衷?
但方纔宸王殿下也承認了,月郡主纔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啊,怎麼……
對了!衆人一驚——這樣說來,白小姐在宸王殿下心中,可能不及月郡主,卻是有絕對分量了!否則她這樣鬧,佔了月郡主的院子,宸王殿下爲什麼,什麼行動都沒有?
方檀聽容傾月這麼一說,更加氣不打一處來——畢竟她的認知裡,自己就是宸王殿下的姨母,這個容傾月還沒過門就敢對她這麼說話!
“呵呵,你一個未出嫁的女子,與宸王殿下住在一座府邸裡,孤男寡女的,要不要臉!都還沒有嫁過來呢!”方檀對這個人很是不滿意!若是白孤雪能夠嫁給他就好了……
容傾月彎起眸子:“這麼說,您覺得我應該搬出去?”
“這不是廢話嗎!你一個外人在宸王府鳩佔鵲巢!”方檀上前,指尖伸出來指着容傾月。
“……”衆人呼吸一滯,這說的太過分了吧!
月郡主入住宸王府,在他們看來,好像並不是什麼不可饒恕之事,而且月郡主也只是暫住,一個月後,她就要去聖境了!
容傾月一聽,臉色刷的一白,不甘心的跺腳:“雲修離,你說話啊!”
宸王殿下表示內心是崩潰的,不是你讓我不要說話的麼!
他淺淺擡眸,深藍色的眼瞳深邃的像是能把人吸進去一般,只見他伸手揉了揉容傾月的腦袋:“乖,不是說這些不再計較的麼。”
然後見到月郡主委屈的低下頭:“還不是你那姨母提起的……搞得他們委屈了似的。”
宸王殿下一本正經又極其溫柔說道:“孤雪自小受了許多苦,來到我們宸王府,自然要讓她過的好些。”
這句話裡,衆人抓住了兩個關鍵點——‘我們宸王府’和‘要讓她過的好些’。
前面那一句是把他和容傾月直接聯繫在了一起,我們宸王府這幾個字,可不是對誰都能說的。
後一句嘛,說明……宸王殿下對白孤雪果然是不一般啊。
可是,哎……白小姐做人實在是太有問題了,若是和她交朋友,說不定哪天會被她倒打一把。
若不是月郡主聰明,那今日這委屈可不是白白受着了?
容傾月嘿嘿一笑,她纔不是想給白孤雪挽回些什麼呢,那些人覺得白孤雪不可深交那就是不可深交了。
而且想必在場的人也明白,白孤雪雖然重要,但是對於宸王殿下來說,她纔是最重要的,這是其一,免得有人亂嚼舌根。
其二嘛,這是演給陳太尉和雲定謙看的!
他們看到他們的棋子,在宸王府過的如此的‘好’,想必會更加放心的實施那個計劃!
雲修離低眸,便看見容傾月勾起的那一抹壞壞的笑意——今日的目的已經達成,她自然開心。
擡起頭環視了一下四周,門口的慘叫已經停了,十六大板估計是打完了,人羣也三三兩兩的散去,大多數也都是去照顧那些被打了板子的人,畢竟那些女眷都是在場大臣的妻兒啊。
她仰天長嘆,不知道爲什麼,雖然明白雲修離表現出來對白孤雪的‘特殊’是裝的,但是她還是如此的不開心……
扯了扯雲修離的衣角:“這地方我都沒有來過,居然給白孤雪做了辦宴會的地方……”
於是宸王殿下腳步一停,挑眉回身,“難道你想在宸王府裡辦宴會?”
宸王府?那不行不行,可是這裡……她總感覺自己還不瞭解雲修離一樣,有一處莊子都不告訴自己。
其實這有什麼好糾結的嗎?所以說,戀愛中的女人是很可怕的!宸王殿下深深體會到了這點。
“這不過是一處荒廢了許久的莊子,平日裡沒人住,我也不曾想起來過,前幾日翻賬本的時候突然看到了。”雲修離握緊她的手:“後山是茶園,上個月茶葉豐收,所以有了賬本。”
容傾月嘟了嘟嘴,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是計較這個……”
“呵……”沒走出兩步,卻聽他低聲笑了起來。
“你做什麼,走不走了!”她回頭粗磨:“雲修離你……”
“月兒又吃醋了?”
容傾月的話說到一半,卻突然被打斷,然後她被雲修離的這句話,噎的再也蹦不出半個字。
挪了挪嘴脣,剛想反駁,卻發現有心無力,根本什麼字都說不出!
那人笑意淺淺,彷彿洞悉一切一般,眼神中泛起柔情,然後長嘆一聲。
容傾月被這一聲柔軟的嘆息觸動了心魂,結結巴巴回答:“是,是又怎麼樣!”
雲修離目光一斜,笑意盎然。
……
陳太尉與雲定謙坐在竹林的亭子裡。
這兒能夠供人行走出入的地方本就不多,大多數地方都被封存起來了,所以來來往往的人很多。
雖然許多人都見到了陳太尉與六皇子在交談,卻也沒人去關注,畢竟人家是外公與外孫的關係。
陳太尉落下一子,眉頭緊鎖:“你看,宸王對孤雪如何?”
“宸皇叔對容傾月一直是極其愛護,不忍其受半點委屈的,今日居然因爲孤雪讓她受了委屈……想必孤雪對於他來說,是很重要的。”雲定謙也落下一子。
“那就對了!宸王自小無母,對於‘母妃’那邊的親人自然很是在意,只要孤雪能夠博得他的信任,我們就成功了!”
雲定謙點點頭:“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就看孤雪的了!”
“對了,晚些你去通知孤雪一聲,別爲了試探宸王,總和容傾月作對。”陳太尉低眸:“查查容傾月這個人,雲逸歌那裡,來了個‘能人’,你可知道?”
“那位名爲‘奕城’的謀士?聽說占星卜算、治國兵法,他全都在行?”雲定謙問道。
“不錯,就是他,老夫查他的資料,居然什麼都查不出,雲逸歌那些小手段是沒辦法做到這一點的!老夫想,那人應該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雲定謙點頭:“可是……這與容傾月?……”
“呵呵,那位奕城閣下,對容傾月格外的在意!”陳太尉勾起一絲冷笑:“雲逸歌對朝政沒有興趣,估計會遠離京城,如今看來,雲逸歌的命是留不住了,反正他母妃也死了,而且他還有奕城……”